《（HP）魔法界日常》泥垢了

102、如影随形的危险

　　“你的世界是什么？”
　　“一个魔法与科技并存的世界，一个巫师与麻瓜没有隔绝的世界。”
　　“你知道这是绝不容易做到的。”
　　“我知道。”
　　“即使你什么也不做，巫师与麻瓜也未必会到兵戎相见的地步。起码在我的余生，甚至在你的有生之年，两个种族都未必会爆发冲突。”
　　“我知道。”
　　“但你还是要继续你的研究。”
　　“是的，先生。”
　　格林德沃笑着问：“你想要充当救世主吗？”
　　“不，先生。”希玻尔矢口否认，“知识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我只是找了一个目前看上去难以攻克的课题。”
　　“真的难以攻克吗？我看过你的文章，关于巫师基因、空气中魔力含量之类的论文。”
　　希玻尔不禁讽刺，“先生，你又何必装模作样待在这石头屋呢？”
　　格林德沃装作没有听到，“你在文章里说，魔力含量的提高会导致巫师基因出现的概率增加。”
　　“只是推测，斯普劳特教授的实验小组还没有得出更强确切的结论。”
　　格林德沃问：“如果空气中的魔力含量大范围提高，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希玻尔不以为然：“魔法界的魔力含量普遍达到1%，而麻瓜界的魔力含量不超过0.015%，即使麻瓜界的魔力含量达到和魔法界的同等水平，也不代表麻瓜的后代都会成为巫师，隐性基因的遗传具有偶然性，这是人力暂时无法控制的事情。”
　　“如果魔力的含量和氧气达到一个层次呢？”
　　希玻尔为他的异想天开震惊了一下，“我不知道，先生。魔力浓度大幅增加会有什么后果，需要实验测试，如果超过限度，很可能会对现有生物的生存产生难以想象的威胁。而且我们没有技术提高全球的魔力浓度。”
　　格林德沃沉思了会儿，放弃了这个话题。
　　这场不算愉快的谈话就暂时告一段落。

　　格林德沃坐在床上，靠着墙发起了呆。
　　希玻尔和他打了声招呼，就闪身躲进了魔方。
　　对比外面雄心蠢蠢欲动的黑魔王，立着三角耳朵蹦来蹦去的夏天就显得可爱无比。
　　等到她给“日记本”编写了一段新的程序，肚子已经咕噜噜地叫了起来，夏天也不耐凡地围着她的腿绕圈圈。她放满狗粮，决定出去看看是否有人给她送餐。
　　“你进去了很长时间。”格林德沃举着勺子向她招手，“那是你的午餐。”
　　原本希玻尔以为牢房的食物会很糟糕，没想到卖相还不错——居然是一份披萨和一碗土豆泥！
　　希玻尔第一刻想到的是，“这附近有麻瓜商店？”
　　格林德沃将土豆泥吃了个精光，说：“哦，大概没有。有时候厨师偷懒不想自己烧菜，就会去麻瓜小镇买些现成的送过来。”
　　“塔楼里有厨房吗？”
　　“不不，食物通过空间转换装置传送过来的。厨师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
　　“你居然用空间传送装置送食物！”希玻尔一脸暴殄天物的痛心疾首，“怎么会有厨师愿意给你送东西？”
　　格林德沃做出伤心的表情，“难道在你眼中我就这么讨人嫌吗？”
　　希玻尔用满眼的“不然呢”瞪着他。
　　格林德沃叹息着摇头：“我还是有些余钱的，战争都是在烧加隆啊。”
　　希玻尔吐槽：“按照战犯的待遇来说，你的财产不该都充公了吗？”
　　格林德沃嗤笑道：“一个合格的政客绝不会用自己的钱。”
　　希玻尔：“……”所以这家伙还有很多钱藏着呢。
　　“哦，对了，你的信。我没有偷看哦。”
　　希玻尔接过信，发现信封确实完好。她拆开信封，察觉到这是草药小组最新发表的成果。她一目十行地扫过，惊讶地抬头看向格林德沃，“你早就知道。”
　　格林德沃一脸无辜地问：“什么？”
　　希玻尔反举着信说：“魔法生物和植物的存在能够加强空气中魔力含量，而魔力含量又与巫师的正常出生率有很大关联。这是斯普劳特教授最新的发现，她甚至还没有发表到杂志上，但今天上午你就对这一结论表现得很笃定。你在霍格沃茨有眼线？！”
　　格林德沃失笑：“霍格沃茨，在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眼皮子底下？不，罗斯顿，我还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实验嘛，在哪里进行都是一样的。”
　　希玻尔心里一突，鬼知道格林德沃会不会把实验做到人的身上，他的道德操守可不像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淡定微笑：“不用对我如临大敌，罗斯顿。我和阿不思，曾经志同道合过，却最终走向了对立。他总是坚定地想要成为正义的使者，保护弱小，他认为这是强者的职责。而我却恰恰相反，弱者臣服强者，是天经地义。我们唯一达成的一致就是，麻瓜是弱者。这也是魔法界自古以来的主流思想。直到我的战争失败。麻瓜的个体只是水滴，巫师的个体是岩石，岩石虽然强大却只能垒叠成山峰，水滴看似弱小却能汇聚成汪洋。山峰是填不平汪洋的，所以我停止了反抗，心如死灰地等待我无法亲眼目睹的魔法界末日。这是实情。”
　　希玻尔皱着眉，困惑不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我的目的从来都是征服麻瓜界，如果世界领袖是我，当然最好不过，如果不是，能够让魔法界吞噬麻瓜界，也足够让我欣慰。但吞噬的方法多种多样，武力从来是最后的办法。只要能让世界攥在巫师的手中，那巫师们是从巫师的肚子里出生，还是从麻瓜的肚子里出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提高巫师的正常出生率，通过基因突变使这个世界魔法化，需要几百年的时间。”希玻尔客观指出。
　　格林德沃轻松地说：“人类的智慧，时不时会创造奇迹。在那之前，我不会肆意攻击麻瓜，也不想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你尽管放心。”
　　等到他实现了自己的目标呢？大量麻瓜界出生的巫师必然会引起麻瓜政府的影响，魔法界真的能做好隐藏工作吗？就算麻瓜政府没有察觉，等到巫师人口真的达到麻瓜的三十分之一，两个种族之间真的能达到和平？
　　希玻尔阴晴不定的表情没有惹怒格林德沃，他甚至还有闲情从希玻尔的餐盘里叉一块披萨。
　　就在披萨刚要递到嘴边的那刻，格林德沃的眼神陡然一变，果断迅速得伸出右手袭向希玻尔的左脸。
　　希玻尔惊得连连后退，心脏跳个不停，等定下神才发现格林德沃手里握着一根红色的蠕动的细丝。红丝在拳头的紧握下瞬间消失不见。
　　“追踪命线。”格林德沃面色严肃地说。
　　希玻尔问：“如果那根红线碰到了我，会怎么样？”
　　“那么命线的主人就可以找到这里。”格林德沃再次回复清闲的表情，“当心了，小炼金师，有人想要你的命啊。”

　　经过这么惊魂的一出，希玻尔更加认清了自己当下的处境，除了抓紧时间找寻相关的资料，她也只能战战兢兢地等待血缘魔咒的正式生效。
　　这种被动的局面让她很，非常，十分不爽。
　　在将衣服扔到魔法洗衣机后，希玻尔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魔方。
　　这次她还是没有找到关于追踪命线或者血缘魔咒的资料。
　　格林德沃这几天完全没有换过衣服，依旧是邋里邋遢的形象，他眯着眼从窗户缝向外看，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
　　希玻尔没好气地说：“好奇就出去看看呗。”
　　格林德沃说：“你这丫头对我是越来越不尊敬了。你对阿不思也是这样吗？”
　　希玻尔庄重地说：“当然不了，先生。您希望我用什么语气和您交谈呢，先生？”
　　格林德沃夸张地抖了抖衣服上的落灰，“算了，别恶心我这一大把年纪的老头了，你还是继续不客气吧。”他看希玻尔无聊，又想逗逗她，“你知道血缘魔咒和追踪命线，为什么不好声好气来求我呢？”
　　希玻尔说：“我认为我们两人还处在非友好的状态下，这种亲切的询问并不适合。”她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其实只是放不下面子的尴尬，“而且，知道它们对我的处境没有根本性的解决，只是满足我突如其来的好奇心罢了。”
　　格林德沃说：“没想到好奇心对你居然也会是不重要的时候。”
　　“在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之间，我还是能分出轻重的。”
　　格林德沃哼哧地发出两个古怪的声音，自顾自地说：“追踪命线，是我当年组建军队是发明的咒语，主要是用来追踪暗杀。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有人会施。至于血缘魔咒，古老又多种多样，哈利.波特就是靠着某种有抵命效果的血缘魔咒存活下来。而你的那个血缘魔咒，它作用就是消除痕迹，让人彻底找不到使用者的行踪。那是我和阿不思在年轻时从古迹里找到的魔咒。梅林的魔咒。”
　　希玻尔不禁屏住心神，“梅林？”
　　“是的，世人都知道梅林的伟大。在麻瓜界，他是帮助传说中的亚瑟王一统英格兰的巫师；在欧洲魔法界，他是魔法的诞生者和传播者。但有人真的知道他的长相、性格、经历吗？他的家族、学识呢？梅林真实存在吗？那为什么人们遍寻不到他的时代？”格林德沃说着说着，眼睛越来越亮，“直到我们找到了这个魔咒，从中窥见一丝真相。是的，梅林是真实的，但他的名字却未必。他在躲藏某个仇家，某个强大的，连梅林都不敢直面的恐怖存在。”
　　希玻尔对他的猜想目眩神迷，这里有无数种可能，而梅林的时代，那个有着英雄和精怪的世界，也有可能出现在人类的进程中。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问：“那你找到梅林仇家的线索了吗？”
　　“我曾经以为是死神。”
　　“死亡三圣器？”
　　“但现在都不重要了。”格林德沃睿智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阔达地说：“执迷过去的辉煌有什么意义呢？正视现在，跨越未来，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