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刑侦]》云深君

50、孤独的野兽11

　　确认带走惠子的是本地人有好有坏，好处是排除了外地旅客作案的可能极大的缩小了调查范围，坏处就是因为本地人对当地环境的娴熟会加大搜证的难度。

　　“有没有可能带走惠子的是名女性？”宋玫思索了一会才发表自己的意见。

　　“惠子是在女厕外面失踪的，一般情况下如果是男性靠近女厕是非常容易引起周围人警惕的，但如果是女性所有人都不会留心防备。”宋玫仔细看过卫生间周围，虽然因为四周栽种了茂密的石榴树而遮挡住了视线，但因为农家乐本就人流巨大，女卫生间又属于稀缺性资源，在惠子失踪的半小时内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进入。

　　“如果带走惠子的是名女性，因为身体条件限制，选择从山林里逃走这个推测就不一定准确，惠子如果处于昏迷状态一个女性要带走另外一名成年女性走山路难度很大，短时间内也不会逃很远，如果惠子是清醒状态那么对方就必须持有可以威胁到惠子的武器，但如果走山路对方走在惠子身后，惠子同样有很大逃走的契机。”宋玫说。

　　“另外一种可能，绑架者有交通工具，且交通工具当时应该就在这附近，那么无论惠子是清醒还是昏迷，对方都能轻易且避开他人的视线将惠子迅速的放进车里，然后大大方方的从农家乐离开。农家乐里本身进出的车辆就很多，她开车从农家乐离开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风险系数低而且易于操作。”宋玫分析道。

　　“如果嫌犯是开车离开，那么就不能排除作案者是外地旅客的可能。”韩乘点头，赞成宋玫的分析。

　　“作案者是随机性作案，如果是外地旅客要带着活人跨越州市风险高，那么惠子就非常危险了。”江斯年严肃道。

　　韩乘沉默，所有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因为现在惠子的失踪属于个案，能够提供给他们的线索有限，一时无法做出做准确的调查方向。

　　韩乘先去服务中心调查了所有出入车辆，农家乐内不能随意停车，所有停靠超过半小时以上的车辆都必须停在农家乐内的指定停车场，服务中心对每一辆停放的车辆都做了登记。韩乘将服务中心的车辆登记和进出口的监控录像仔细做了对比，发现没有做登记的车辆有7辆，其中有6辆为送货的卡车，一辆私家车。

　　“这些车辆的车主你们有记录吗？”江斯年利用可爱外表成功和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建立了良好的友情，知道他有朋友走失了也十分乐意提供帮助。

　　“这些卡车都是给我们长期送货的附近农家的车，至于这辆私家车是我们公司易总太太的车，她今早来了一趟，来和走都没有通知我们，想来是有事。”服务中心的小姐姐说道。

　　“可以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份吗？”江斯年有些害羞，耳朵通红，看着服务中心的小姐姐说话的声音也不大。

　　服务中心的小姐姐被江斯年萌出了血，只犹豫了一秒就从电脑里调出6辆卡车司机的联系方式递给江斯年，“我只能给你卡车司机的联系方式，易太太的很抱歉我我们这里没有，不过你可以试着联系易总的秘书。”

　　说完小姐姐将一张易总秘书的名片递给江斯年，还不忘安慰他：“小哥哥，你的朋友会没事的！”

　　“谢谢。”江斯年羞涩的接过名片，快步向韩乘他们跑去，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除了私家车的易太太，其他人的联系方式都拿到了。”江斯年红着耳朵将写着卡车司机联系方式的纸条和秘书名片都递给韩乘。

　　韩乘立即将6辆卡车司机以及农家乐所有停靠车辆车主的记录发送给远在帝都的冯约翰，让他先筛选一遍这份足足有几百人的名单。

　　韩乘刚发送完邮件言禹的电话便来了，他一接听面色便不由得凝重起来，挂了电话韩乘立即道：“现在去沙海区刑警队，惠子的失踪不是个案。”

　　“如果不是个案，那么作案者是外地人的可能就不大，作案者没有当场将人杀害而是带走，说明惠子暂时没有生命安危，老韩你别太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救出惠子的。”宋玫看着从接到电话到现在一整天神情都没有放松过的韩乘安慰道。

　　也许是感受到了韩乘的担忧，坐在韩乘旁边的江斯年也小声的安慰：“我们会救出她的。”

　　韩乘勉强笑了一下，“你们不用跟着紧张，我相信我们会救出惠子的。”

　　距离韩惠子失踪5小时后，韩乘等一行人驱车赶往了南沙市沙海区刑警支队和言禹、顾停汇合。

　　*

　　李勇他们按照李伟的分析推测先向上级申请了搜令后立即派陈山带队去了周长喜的家，法证的人用紫外线灯一照果然在房间内发现了大量的血迹。

　　主要的血迹集中在卧室和卫生间，几乎可以肯定凶案现场是卧室，然后凶手将被害者带到卫生间分尸。

　　因为周长喜是厨师，家里有许多的刀具，法证从几把菜刀上都发现了血迹，只要带回警队和失踪的贺碧青的DNA一验证就能确定菜刀是否为作案工具，被害者是否为贺碧青。

　　陈山将现场的照片拍给李伟看，照片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血斑，可以想象周长喜杀害死者时的场景有多么血腥。

　　法证取好证重新打开房间的窗帘，陈山同李伟视频连线，警队里的人也都一起通过视频看着陈山他们在周长喜家搜查。

　　忽然陈山手机摄像头扫到周长喜家的冰箱，冰箱上面放着周长喜和妻子贺碧青的合照，合照中贺碧青依偎在周长喜的怀里，夫妻二人看起来感情十分要好，但奇怪的是照片中的周长喜依旧戴着一顶帽子，李伟立即叫住他，“贺碧青的人头，应该就在冰箱里。”

　　陈山听见李伟的话猛的奔向放在客厅与厨房交界处的冰箱，他深吸了一口气拉开冰箱门，尽管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但一颗人头乍然出现在陈山眼前时他还是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人头放在冷藏室的最上一层，人头从颈部被利器砍断，许是因为多次下刀的缘故切口并不整齐，脖子下掉着一块参差不齐的皮肉。死者面色惨白，一双几乎瞪出眼眶的眼睛周围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血丝，头发蓬乱随意的堆在冰箱里。

　　虽然因为在冰箱里放了一些时间导致人头的面容有些改变，但对着贺碧青的照片陈山还是能判定冰箱里的人头就是周长喜谎报失踪的贺碧青。

　　陈山胃里一阵翻涌，似乎还味道了人头散发出来的臭味，一只肥滚滚的白蛆从人头的耳朵里爬出来，他目光扫到冷藏的第二层里，里面放着一盘吃了一半的辣椒炒肉，也就是说周长喜将人头放在冰箱里后还在正常做饭吃。

　　陈山终于没忍住冲到门外吐了出来。

　　看到视频里陈山拍出来的画面李伟同留在警队里的人面色都十分沉重，这要有多大的恨意才能将人杀死后还分尸泄愤啊！

　　法证在卫生间马桶的排泄口发现了血迹，陈山他们接下来的任务繁重，需要到化粪池中找到所有被周长喜切碎的死者尸体部件。贺碧青的人头在冰箱周长喜家的i冰箱里找到，这下不管周长喜认不认罪他谋杀贺碧青的事实已经存在。

　　李勇需要再对周长喜进行一遍审问，他让李伟一起。

　　在审讯室里待了一天的周长喜面色憔悴了许多，李勇先进入审讯室对周长喜进行审问，李伟站在审讯室隔壁的房间观察了一会周长喜，见他在李勇说到贺碧青已经死亡的时候，他看见周长喜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容，然后他一脸得坦然的看着李勇，承认自己将贺碧青的尸体分尸，但否认他杀害了贺碧青。

　　“我回家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周长喜看着李勇，面不改色的道。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害怕警察怀疑是我杀害了她，我当时就是害怕，然后就拿了厨房里的菜刀将她分尸。”周长喜嘴里说着害怕，但是从他的脸上李伟看不出一丁点的害怕。

　　“因为害怕，就将妻子的尸体分尸？呵呵。”李勇都要为周长喜的鬼话鼓掌了。

　　“冒菜店里的手掌是你带去放到高汤里的吗？”

　　李勇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李伟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他静静的坐在李勇身边，不动声色的继续观察周长喜，周长喜只在李伟进入审讯室的最开始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将视线集中在李勇身上。

　　“是，倪国平那龟孙子搞我老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说到倪国平时周长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恨，他严肃刻板的脸一瞬间变成了露出獠牙狰狞的恶鬼。

　　“既然你已经知道贺碧青死了，为什么还要到警局报警她失踪，也是因为怕警察怀疑你？”李伟突然问道，他声音不大不小，不带有一丝的情绪，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周长喜愣了一秒，显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的点头，“是，我就是怕警察怀疑我才报失踪的。”

　　不能周长喜反应的时间，李伟继续问：“你将贺碧青分尸的当晚凌晨，你为什么要扮作贺碧青离开小区，造成贺碧青因为和你吵架而离家出走的假象？”

　　“我没有。”周长喜激动的摇头否认。

　　“我们在你家发现了当晚你穿着的贺碧青的衣服，法证已经从上面检查到了你的头发。”李伟平静的说。

　　“不可能，衣服我都扔了。”周长喜本能的否认，喊出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等于承认了自己假装贺碧青离开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