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巫。术》tsukiakashi

12、chapter 1

　　万圣节之后天气越来越冷，树木上的绿叶也开始转黄。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学校范围内已经有过不下十次的降雨，而且下雨之后的能见度总会很低，不远处的山顶上都开始染上了白色，就连黑湖的表面已经凝结出一层镜面。校内魁地奇赛季都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开始，每天都会有学生看到他们的猎场看守员，穿着一身毛茸茸的衣服，拖拉着工具，小心地走在结霜的路段上，一步一步地走向魁地奇球场去，给大家用在比赛上的扫帚除霜。

　　不同年级的小巫师在这段日子里，情绪总会变得特别高昂和冲动。单是一年级的学生里，便已经有不少学生因为在课堂上过于专注着讨论魁地奇而引起事故，然后被罚扣分。由其是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小韦斯理，据说他因为在没有签借阅条的情况下，把一本关于魁地奇的书籍带离了图书馆而被刚好经过的斯内普捉到扣了分。

　　教授们对此的热情也不低。除开出现事故的时候，教授们不时都会在上课前或下课后，跟魁地奇队的学生叮嘱着、加油着，对这群学生们在课间打瞌睡的行为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些孩子们都在为了比赛，而努力地练习着，几乎都要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

　　唯独梅尔特不同。在这样一个连斯内普也愿意放宽作业要求的日子里，梅尔特却没有让步。

　　第一场比赛设置在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六，经历过一连串密集式的训练后，佩斯和佛林特、张秋、韦斯理双胞胎和安祖莲娜，以及另外几个赫夫帕夫的魁地奇球员，都一脸疲惫地来到梅尔特的教室。

　　梅尔特看着那几张昏昏欲睡的脸，皱着警告：「各位同学，请容我提醒一下，上课期间睡觉的人每人扣一分。」

　　「但是教授……」

　　「你们首先是学校的学生，然后才是魁地奇的球员。」梅尔特的不满表露无遗：「因为一个课外活动便累到没有精神上课像话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太明白梅尔特为什么会这么厌恶飞行，只能默默地用眼神，向最大胆的卫斯理双胞胎—、最尊敬梅尔特的阿德里安．佩斯，以及求知欲最高的艾西．褔赛特暗示着，想让他们开口提问。对于麻研课的同学们而言，这四人在各种意义上都是三年级的课堂代表，平时有什么特别安排，梅尔特都会让他们转达；所以，让他们代表发问，梅尔特应该不会太生气的……对吧？

　　只是，作为默认课堂代表的四人之中，卫斯理双胞胎和佩斯就是魁地奇的球员，而且三人都是队中体力消耗最大的击球手，眼下实在没有什么精神提问，便也睡眼惺忪地看向课堂代表中唯一的女生。

　　福赛特打量着那三人脸上的睡意，又感受着同学们的『热情』，无奈地反起了白眼来。她不认为梅尔特的话有什么错误，但也明白大家对魁地奇的喜爱和热情，只能『代表』他们说：「罗哥教授。」

　　「福赛特小姐，请讲。」

　　「麻瓜有类似的运动吗？」

　　「类似……严格而言是没有的。」梅尔特说：「不过他们有着各种类型的球类运动：像足球、篮球、排球等等是直接以身体进行运球、接球等的；而曲棍球、网球、乒乓球等等，则是需要用工具进行打击的运动；另外还有许多别的运动；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这个学期需要学习的内容。」

　　「没有飞行相关的吗？」

　　「亲爱的福赛特小姐，麻瓜是无法飞行的。他们最接近天空的时候，是他们乘坐飞机前往另一个国家的时候。」梅尔特歪了歪头，今天的讲义随着他的手部动作徐徐的分发到每个人的桌上：「同时，飞机作为麻瓜的交通工具之一，则是性质上最接近魔法界中飞天扫帚的工具。」

　　「……教授的意思是，最初的飞天扫帚，只是巫师们的交通工具？」张秋和身旁的艾西对望一眼后，表达出自己的惊讶。

　　「更准确的说法是：在过去，飞天扫帚是生活在麻瓜之中的巫师们必备的交通工具。」梅尔特耸肩说：「当然，这将是一个需要相当多历史考究的话题。如果各位有兴趣，可以到图书馆接近禁书区的书架找找看，那里应该还有一些相关的手写书。向平斯夫人和宾斯教授讯问也是可以的，他们有足够相关的知识储备回答有关的问题。」

　　「那……罗哥教授是不会用飞天扫帚吗？」李．乔丹小心翼翼地提问。

　　「我会用，只是喜欢不起来。而且要说做运动，我个人更偏向练习武技和剑术。」梅尔特摇了摇头，在学生们若有所思的表情中结束了话题，开始当日的课程：「好了，题外话就到此为止吧。今天我们要学习的是……」

　　﹜——﹛﹜——﹛﹜——﹛﹜——﹛﹜——﹛﹜——﹛﹜——﹛﹜——﹛﹜——﹛﹜——﹛

　　很快，第一场魁地奇比赛的日子如约到来，所有师生都高兴又热烈地前往城堡后方的球场，即使是费尔奇也不惯外。于是城堡静下来，只余离不开城堡的幽灵们和不愿意离开的梅尔特。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校对着下星期要用的讲义；办公室门旁标示着不明人名的画像中，一个有着黑色的卷发和黄金的眼睛，身着鹅黄和粉蓝色的连身长裙，披着米白的手织披肩的少女，缓步走进画中。

　　少女看着梅尔特，张嘴说话时，办公室内响起阴凉的嘶嘶声；梅尔特持笔的手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在纸张上游荡。

　　座地钟钟面指示着时间，一长一短的指针从对着８和３渐渐走到９和１１，夹在门和座地钟之间的少女已经再次离开，梅尔特才从手中的工作抬起头，平静地把手中的文具和教案整理并收好，然后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

　　梅尔特在下楼的时候看到了皮维斯，这个热爱恶作剧的精灵正提着走廊边的盔甲，堆放在费尔奇的办公室门前的杂物上。

　　「又一个恶作剧啊，皮维斯。」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皮维斯吓了一跳，失手掉下的头部盔甲撞在地面，往着某个方向翻滚几圈才停下。

　　黑发的精灵转身看向梅尔特，谨慎的语气中带着亲近，几乎接近于撒娇：「早上好啊～殿下。」

　　若是其他人，听到皮维斯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能会被恶心到马上对他施展咒语，让他闭嘴：合上眼想像一下，一个身着七彩奇装异服、长着一对不怀好意的黑眼睛和一张大嘴、看着年龄接近中年的小个子男人，用接近孩子向父母撒娇的语气对着你说话。能不恶心吗？

　　「早上好。」偏偏梅尔特做到神色如常地回应。灰绿的眼睛打量着那堆杂物，语调中甚至带着无奈：「你觉得在费尔奇的辨公室门口堆放这么多东西，是个好的恶作剧吗？你不累？」

　　「我又不是人类～那有累不累的。」皮维斯嘻皮笑脸地说：「而且啊，看到他们生气又拿我无可奈可的样子，总是最让人高兴的！」

　　「也只是对你而言啊……」梅尔特摇头，手指轻轻一勾，停在墙脚的头部盔甲随即飞到他的手上。他把盔甲抛向皮维斯：「被他们捉住的话，要好好帮忙还原，知道吗。」

　　皮维斯嘟着嘴接住了盔甲，不高兴地叨叨着：「知道了……」

　　把盔甲堆放在各种杂物堆积而成的『山顶』上后，皮维斯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头盔的角度，确保头盔的位置能达到他心中的效果。而梅尔特看着他，灰绿的眼睛渐渐出神。

　　毫无疑问，有着中年男人外表的皮维斯，已经在霍格华兹城堡中存在了一段十分长久的时间；理论上，他应该比梅尔特更『年长』。但若然这刻有人看到梅尔特的神情—即使他明显是陷入了回忆—都不难发现，他看着精灵的目光，就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带着喜爱和无奈；甚至是他刚刚的行为，也是在纵容精灵的行为，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责备，最多只是口头警告一下。

　　或者，仅仅只是也许，如果现场还有其他人在场，梅尔特和皮维斯的表现都不会是这样，而是更接近开学礼那天派西看到的情况；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所以他们的表现都是最接近自己的。

　　所以当皮维斯完成他这一次的『作品』，回头想让梅尔特给点评语，却看到他陷入回忆的样子时，他，他只在对方失焦的视线下飘到梅尔特身侧，让自己的双脚浮在地面上；当他的脚踏在实地上的那一刻，他身上如同小丑的服饰变成最普遍的黑色长袍，脸貌则变得模糊，就像是同一时间，有无数人的脸孔出现在同一张脸上。

　　「殿下……」他的声音回响着，就像他的脸，有无数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梅尔特在这特殊的回音中回过神，视线重新聚焦在精灵的身上。他看着精灵的脸，从中寻找着某些特征；最后他抬起手，轻轻地拍在皮维斯的脑袋上：「谢谢你，皮维斯。」

　　「我确实希望如此。」恶作剧精灵如此说着，但仍没有让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重回空中。

　　「所以……殿下，你觉得我这个山如何？」

　　「……我觉得你应该换一个讯问的对象。比如说…格兰芬多那对姓韦斯理的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