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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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鹊脚下踏着的从来都是祥云霓凰，踏着仙子们的珍贵心意游走仙界。
在三季眼里，这位天界的上神所做的就都是对的，即便是错的，她也自信她师父有不得而为之的苦衷，再不济，她还会辩解青鹊的出发点是忠义的，是利他的。所以那条断尾龙恨铁不成钢，他从未见过青鹊如此不要皮脸的仙人，自然也未见三季如此愚忠冥顽不灵的孩子。
“你师父有什么好的？”他跟在人身后追问着，看着趴在河边换水的小人，伸脚踢了踢人的衣摆，伤养了些时日了，此刻已经可以不必整日呆在赤水里。
三季回过头，拽了拽自己的衣摆，她是知晓这龙君的脾性的，跟个小孩子似的，这问题她听得都快耳朵起茧了！
她不敢当面去反驳人，于是便开始压着嗓音嘀嘀咕咕：“他为什么一直问一直问...”
龙紫玉若是不知这孩子口中嚼的是什么词，他才是白活了，可他就是偏偏喜欢逗弄她，他活了太久了，而天界太无聊了，从不屑到珍重，这条断尾龙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坐在人身旁，一双玉足大喇喇在水面挑着水花，宽大的衣袍把人带进自己怀里，龙紫玉笑得恶劣：“放水的，以后你跟我混，如何？”
三季的浅蓝色袖袍都被他挑起的水花浸个半湿，但她脾性实在是好，伸手推推人，佁然不动，索性由了人，可话还是要说清楚的。“我有师父了。”
青鹊那时路过赤水，站在二人身后静静看着，他有一瞬间想的是，上去告诉龙紫玉，让他把人带走。
三季抬头扫眼人，转身整理好包袱，她将衣物折叠得整整齐齐，挎上包裹，跪伏在三清面前，神情庄重地叩了三拜。
“多谢师父多年养育之恩。”
青鹊心里一紧，他偏过头，无论多少次，他都无法看着自己徒弟对着别人叩拜谢恩，口口声声叫着另一个人师父，碎发遮住他微微落寞迷茫的神情，可是三季再也不会注意到了。
跟在人身后，看人虔诚地绕着寒山寺一一走过，沈墨玉的房门紧闭着，三季停在房门前，抬起的手又落下，“师叔 ，阿季要回去规明观了...师叔保重。”
青鹊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冷漠，而一直往前走的三季却是毫无意识到，她背着包袱挺直着脊背脚步稳重向规明观走去，青鹊伸出手提着人衣领，垂眸看人的眼里都泛着寒气，“你要往哪儿去？”
他跟在人身后，明明自己都不知道要带着人往哪儿去，可是三季的步伐分明是有目标，他眉梢都凝着寒意，下界十几年，所以都脱了掌控是吗？还是人间风水这么好，把她一身奴骨都洗得干干净净。
三季挣了挣，没挣开人手，黑亮的眼睛看着青鹊，“鹊道长，我应允家师之命去往规明观，还望鹊道长放开。”
在青鹊的记忆里，他这十几年都未与三季生活过，所以他记得的还是当年的三季，是跟在他身后跌跌撞撞也怕跟丢了师父的三季，所以他格外恼火，他甚至在心底开始迁怒三清朱素贞，手下力道收紧，提着人衣领就往规明观相反的方向拖拽，他不知道去哪，但他就是要与三季对着来，往她相反的方向走。
三季连连叫他鹊道长，她叫一声，青鹊的力道便收紧一分，后衣领整个被他拽起，被拖拽中三季不慎跌倒在地，她手摸到地面的石块，抓起便朝着失智的人脚面狠狠砸去。
青鹊停下了，他低头看着胸口起伏微喘的人，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三季的眼里依旧毫无伤害人的愧疚，她迎视青鹊的眼神冷静且无情，青鹊心头一跳，他想起来了。
这样的眼神，曾经在他鞭骨处置三季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脸上，他蹲下身把人抱进怀里，开口的时候带着难以发现的讨好和软哄：“师父不疼，季儿别怕...”
他疼，三季嘴里还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可三季手里抓着的石块依旧一下下砸在他的小腿肚上，所以他疼，像一瞬间被天劫打到耳鸣，这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场景。
胳膊肘抵在人胸口，被人紧压的胸膛堵塞着空气，三季抬起石块狠狠敲在人膝盖骨，青鹊闷哼一声松开人，她这才得以往后挪动，警惕地看着人。
“原是当你青鹊是个神志不清的道长，如今才知是个混账东西，小僧这句鹊道长，你怕是都不配。”
她起身拍拍包袱，看向青鹊身后，绕过人向远远观望的朱素贞走去。
“寒山寺小僧三季拜见朱道长。”
朱素贞笑得温和，领着人向规明观走去，他在那看了多久无人知晓，他也没有问三季发生何事，翘起的嘴角冷漠且嘲讽，他早说过的。
青鹊，往后再无安生。
唯一令他意外的，是三季的韧性在他意料之外，原来当年软软糯糯只听青鹊一人言的孩子，有朝一日竟也会对其拔刀相向，青鹊连阻止都做不到，怕是这孩子日后若真要拔刀，青鹊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朱素贞去天界的时候，与天帝说起这事，他抿了口金波，“不对，他是连自己的血都怕脏了那孩子。”
那样自私的一个人，原来心里装了人也会怯弱到这种程度，可笑他自尚且不自知，早从千百年前，这天界有眼力见的人都看出来了，除他一人非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断自己情路，生出这些是非。天帝也是唏嘘不已，青鹊独来独往向来无人能规劝一二，三季也算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原是希望二人有个好结局，如今折腾再三，想二人破镜重圆，难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青华晃着酒液，嘴角嘲讽，眼里却滴下泪来。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