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殷橘柚

74、饮风可温饱

　　季晨下山的路上，到处找人托关系查葛欣茹的联系方式，这时他才后悔没留楚楚交好的人的联系方式。

　　后来他才想起来楚素嫣高三那个班主任姓高，通过他联系另一位老师，才查到了葛欣茹的手机号码，加了她的微信。

　　这一刻，他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那人向他跑来，亮着的手机屏幕与“葛欣茹”的聊天框显示着几个字。

　　【葛欣茹：恭喜！如愿以偿！（好好对她！！）】

　　他摇下车窗，楚素嫣就气喘吁吁地站在车窗外面。季晨一把揽过楚素嫣的脖子，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两人鼻息间，说不清是谁的呼吸乱了谁。

　　片刻后，车开在回家的路上，楚素嫣撇过头不看季晨，闭着眼睛似懊恼、似羞惭。

　　季晨空出一只手，轻轻推了推她。低沉悦耳的声音带了丝炫耀的笑意，“怎么了，在生气？”

　　楚素嫣一把打开他的手，整个人又往座椅角落缩了缩，季晨觉得要不是安全带扣着，她可能会挤到那条缝里也说不定。

　　他锲而不舍又伸出手去推她，她再推开。如此三次，楚素嫣气恼地回过头，像只炸了毛的猫。

　　“季晨！你好烦啊！”

　　季晨这才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两颊熏红，显得莹白的皮肤更加春色动人，大眼睛闪闪躲躲的，水汪汪的，令人心动。

　　季晨笑了笑，“害羞了？你不是讨厌我就好。”

　　楚素嫣被他逗得本来要生气，听见这句话气又憋回了肚子里，所以，他一直逗弄她，是想让她转过来看她的脸。

　　揉了揉通红的脸颊，才注视着季晨问：“所以，你一直逗我是想确定我有没有生你的气？”

　　季晨点点头。

　　楚素嫣无奈了，他何必这么忐忑不安。不过换位想想，他所有的忐忑不安，不确定与无措都来源于她，也就释然了。

　　楚素嫣鼓起勇气，手指在手心里用力地攥了攥，然后牵住了季晨握着方向盘的手，声音低弱却坚定，“现在确定了吗？”

　　我没有在生气，也没有讨厌你，相反，我很喜欢你。楚素嫣用行动在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情绪。同样地，季晨感觉到了。

　　他起先是有点震惊不敢相信，下一刻，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就这样牵着左右手，相视而笑。

　　回到家，出门的时候，是我和你；回来的时候，变成了我们。

　　季晨一直牵着楚素嫣的手，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才道：“进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送你去报到。”

　　楚素嫣点点头，进了房间。

　　季晨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脑子才有点清醒过来，他实在是没想到小姑娘能这么快做决定，而他也同样大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亲了过去。

　　这样好像有点仓促，但可能又是最好的决定。

　　季晨抬步去了书房，他得提前安排好明天的工作，然后才能安心地陪楚楚去大学报到。

　　楚素嫣洗完澡出来，正在吹头发，在吹风机“嗡嗡”声的影响下，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不用猜就知道是季晨。放下吹风机，打开门，没好气地道：“又要干嘛！”

　　季晨穿着一身清爽的睡衣，刚洗完澡，湿发的他有种弱于年龄的稚嫩感，很少见却很诱人。

　　他一手扶住门，对楚素嫣笑了笑，“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欠我一样东西，如果不讨要回来，我可能今晚都睡不着觉。”

　　楚素嫣回头对房间里找了找，迷惑不解，“我欠你什么东西了？”

　　季晨不答，一把把她从门里捞出来，锁进怀里，双手捧起她的脸就吻了上去。

　　片刻后，季晨离开她的唇，呼吸不稳地用气音道：“这样就好了。”最后在楚素嫣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安抚道：“晚安，早点睡。”

　　在人还在懵逼状态下，送进了房间里，并且很有礼貌地带上了门。

　　好半天，楚素嫣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捂着嘴不敢置信地想道：woc！季晨你也太会了吧！还早点睡，这让她怎么睡得着？

　　这边楚素嫣辗转难眠，另一边，季晨得到了他的晚安愿望，倒是睡得香甜。

　　第二天一早，季晨神采奕奕的下楼做早餐，而楚素嫣却神情恹恹的，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遭到了季晨无情的嘲笑，“你没睡好，是因为我吗？”

　　楚素嫣懒得搭理他，拿起勺子就开始喝粥，想了想气不过，又补了一句：“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因为要去新的学校兴奋的，才不是因为你！”

　　只是这辩驳多少有些有气无力的，季晨憋着笑没说话。

　　吃完早饭，季晨带着帮楚楚收拾的两大箱行李出发去学校。早先季晨想劝说楚楚不要住校，因为武大离家也不远，但楚素嫣不愿意听，非说不住校的大学生涯是不完整的大学生涯，季晨被她说服了，也就任由她去了。

　　葛欣茹的分数也只堪堪擦线而过，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报了第一志愿，没想到真的录取了，不过她服从调剂去了一个冷门专业。

　　新生报到第一天，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多的是大一新生只身拉着一杆行李箱，同两三人结伴，就踏入了这所著名的学府，开启了新奇而又未知的大学生活。

　　季晨去停车场停好车，把两个大行李箱搬下来，楚素嫣就要从他手里接过来一个，季晨拦着不让，“你干什么？”

　　楚素嫣不解，“我拿一个呀，我总不能空手吧？”

　　“你就别拿了，你赶紧看地图找宿舍楼，先去把朝向好的床位占下。”

　　楚素嫣收回手，行吧。她拿着校区详细地图在前面走着分辨方位，季晨拉着两个行李箱跟在后面，身高腿长，五官优越，气质在一群半大孩子中十分惹眼。

　　不断有女生向她投来艳羡的眼神，楚素嫣这才觉得诧异，顺着这些人的目光回头一看，原来人家看的是季晨。

　　她眼睛转了转，后退一步和季晨并肩，又顺手从他手里接过一个箱杆，然后若无其事地边看地图边往前走。

　　季晨看着她的动作觉得这些小心思十分有意思，无声地笑了笑，也并不打算拆穿她。

　　两人转了好久才找到女生宿舍6号楼，楚素嫣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也迷路了呢！好歹也是在这里呆过四年的人诶！”

　　季晨有些无奈地道：“但是已经过了十八年了，校区有改变，况且我从来不过女生宿舍这边来。”

　　“从来没来过？”楚素嫣怀疑。

　　“当然！”季晨肯定地点头。

　　上到四楼，他们到的早，宿舍的其他三个女孩还没到，楚素嫣在季晨的建议下挑了靠窗近、靠空调和暖气近的床位，季晨总结：冬暖夏凉，通风亮堂。

　　桌面和床板上到处落灰，他们俩擦擦洗洗的功夫，其他三人也都到齐了。

　　都有家人来帮忙拿行李，大家都有些拘谨，几乎没什么交流。

　　等到家长都离开了，其他三人才开始互相打招呼认识，问到楚素嫣，少不了好奇的目光要在季晨身上停留一瞬。

　　楚素嫣正头疼怎么介绍季晨，他们之间好像没有正式口头确定关系吧……

　　季晨熟知她此刻的意思，率先笑着开了口：“我是楚楚的男朋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家楚楚。”

　　看着楚素嫣和其他人融入到一起，季晨感慨万千，他本来是想说未婚夫的，但是又担心其他人会对楚楚有异样的眼光，话到嘴边，还是换成了常人都能接受的男朋友。

　　帮她挂完最后一件衣服，检查了门窗和柜锁，确定都没有问题，才和其他人告别，准备离开。

　　牵着楚素嫣的手，站到走廊上，不舍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偏头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舍不得了，怎么办？”

　　楚素嫣被他的气音痒得直躲，抬眼看见他眼里明明白白的不舍与缠绵，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也不管周围有人没人，轻轻凑了上去，含住了他的唇。

　　季晨一瞬间的惊讶过后，紧紧地抱住了她，他的小姑娘竟然知道主动了。

　　片刻后，两人克制地分开。

　　季晨抱着她，下巴搭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道：“乖！想我了就打电话给我，放假了我来接你。”

　　“嗯！”

　　“那我走了。”

　　“嗯！”

　　“记得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嗯！”

　　…………

　　季晨走后好一会儿，楚素嫣才从走廊返回宿舍里，其他三个女生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对她揶揄一笑，笑得她这才不好意思起来。

　　连忙转移话题：“你们都是哪里人啊？”

　　一个瘦高个女生挺豪爽地道：“我，东北的！”

　　“我上海的。”

　　“我是四川的。”

　　楚素嫣惊奇，“竟然只有我一个本地的！”

　　四川的那个姑娘看看了其他几个人，上手张罗道：“我们排个大小，然后把舍长选出来吧！”

　　“按年龄？”上海的那个姑娘问道。

　　“不不不，按年龄多没意思啊！在坐都是00后吧？”东北姑娘反驳道。

　　楚素嫣略一思索，提议道：“那要不我们拉个群发红包，按照抢红包的大小排，如何？”

　　大家一致同意。

　　四个人面对面建群，楚素嫣觉得既然是她提议的，她就发红包吧。发了个99.3的四人红包。

　　最后结果是四川姑娘抢了23.66，上海姑娘手气最佳，抢到了49.77，东北姑娘抢了16.88，就楚素嫣最少，8.99。

　　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嘲笑。

　　最后确定了四川姑娘六六的老大和舍长地位，上海姑娘七七，东北姑娘八八，楚素嫣九九的称呼。

　　吃完午饭天气太热，本来商量好了去逛校园，熟悉环境，结果都临时反了悔，被大太阳吓得乖乖猫回了宿舍。

　　无事可干，自然而然地开启了女生宿舍的“茶话会”。

　　六六处事周到，比较会来事儿，她先起了一个话题，“你们当初为什么会报这个专业啊，是因为家里有人干这行吗？”

　　八八性格豪爽，率先接过话头道：“我倒不是因为家里有人干这行，恰恰相反，是因为我家里没有人干这行，我才来填补空缺的哈哈哈！”

　　七七泡起了精致的贵妇下午茶，抿了一口道：“我也不是，不过因为家里是开制药厂的，我父母想让我报制药专业，我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然后临时反悔，报了临床，反正他们也拿我没办法。”调皮可爱的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那你们都还挺幸运的。”六六道：“我是真的因为家里人都是学医的，我妈口腔科，我爸外科，我舅舅骨科，我叔叔开的私人诊所，从小受到他们的影响，报志愿的时候，下意识地就选了临床医学。”

　　几个人说说笑笑，互相调侃了一番，才看向一直都没说话的楚楚。

　　“九九，那你呢，是在什么机缘巧合下才选的这个专业？”

　　楚素嫣一直听她们说，间或跟季晨发发信息解闷，闻言立马抬起头，“我？我可能跟你们都不太一样，我之前的志愿一直都是建筑专业，后来才想学医的，暑假去季晨朋友工作的医院实习了半个月，就确定下来了。”

　　八八听完神秘兮兮地问她：“早上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啊，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其他两人也是一副静等爆料的好奇表情，楚素嫣捂脸，“也…也不久，其实我们昨天才在一起的。”

　　！！！

　　“看着不像啊！”八八惊道。

　　“是啊！”七七紧随其后。

　　“对啊！你们这相处方式怎么看也应该好多年了！”六六也疑惑道。

　　楚素嫣好笑地摇摇头，怪不得她们会误会，她和季晨从小就认识，除了他结婚的那几年没怎么来往过，此前此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天天都能见到。

　　便给她们解惑道：“那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从小就认识吧。”

　　“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

　　“神仙爱情，好甜啊！我好酸！”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中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八八：“我来上大学前，刚拒绝了初恋的求和！”

　　六六：“我高考结束给喜欢的人告白失败了！”

　　七七：“我……我还没喜欢过谁，也没谈过恋爱……”

　　楚楚：这………

　　接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楚素嫣身上，势必要挖更多的猛料出来，话题不外乎围绕着季晨和楚素嫣两个人转。

　　八八：“他还在上学还是毕业了？”

　　楚楚疑惑，“他看起来有那么年轻？”

　　六六：“那他到底多大了啊！已经工作了？”

　　楚楚挠头，“年龄不好说，怎么说呢，十八年前的今天，他跟我们一样踏入这所大学，入读计算机系。”

　　七七捂嘴感叹：“我也酸了，这什么神仙爱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萝莉大叔的爱情。”

　　六六拍她，“什么大叔，你看人家长得像大叔吗？说二十出头都有人信。”

　　楚素嫣被问的头大，一股脑把季晨的所有信息都爆了出来，“好好好，我说我说，季晨已经工作了，自己创业开公司，盛世科技就是他的公司……”

　　八八大喊一声：“等等！”看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游戏，看清楚界面显示的那行字后，惊叹不已，“我玩的游戏就是盛世科技出品的！”

　　“再次感叹神仙爱情！”

　　“人生赢家，好羡慕！”

　　八八一把握住楚素嫣的手，“九九啊！让你男朋友给我开个外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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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甜啊！我的冰淇淋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