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殷橘柚

58、此地一为别

　　严憬和救护车一先一后的到达。

　　看到季晨就那样瘫在路边，身上蹭了不少灰尘，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当时就傻眼了，停下车，连忙跑到两人身边，都不敢确定那是季晨？

　　严憬：“兄弟，你没事吧！”

　　季晨看了一眼身旁可怜兮兮的楚楚，不着痕迹地给严憬递了一个眼神，十分轻松地笑：“我没事，只是骨折了而已。”

　　好在严憬没有继续追问。

　　医护人员手脚娴熟地拉好单架床，把季晨抬到床上，他一直僵着腿不敢动，进了救护车后，强忍着的疼痛才敢表现在脸上。

　　楚素嫣想跟季晨一起上救护车，但医生和季晨都不允许，她只好坐着严憬的车一路跟随救护车来到医院。

　　他们跟着一起上来的时候，季晨已经被推进手术室里了，楚素嫣特别担心，急得都快要哭了，严憬一边安慰她一边注意着手术室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医生拿来两份手术同意书和麻醉同意书让他们签字，严憬看着上面的承诺条款，疑惑道：“他不是骨折吗？为什么还要签手术同意书？”

　　医生摇摇头，“不是骨折，我们刚才已经帮病人做过检查了，膝盖骨和小腿骨轻微碎裂，病人家属在的话，抓紧签字我们就要开始做手术了。”

　　严憬听完医生的话，心也提起来了，赶紧签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拿走后，就去了手术室。

　　看来是季晨为了不让小楚楚担心，故意瞒下来的病情，他走过去把楚楚从角落里拉起来，轻声地安慰：“别担心了，季晨已经进了手术室，医生肯定能治好他的。”

　　手术足足做了四个小时，等季晨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安排好了病房，楚素嫣一直固执地守着，无论严憬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去休息。

　　最后严憬无奈，只得作罢。

　　楚素嫣眼眶里一晚上都含着泪花，她在自责，要不是她跟季晨顶嘴任性地跑出去，这样季晨就不会为了救她而受伤了。

　　季晨六点钟准时清醒的习惯，即使刚做完手术也没能被打破。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红肿肿的眼泡，给他心疼的，还没说话，楚素嫣眼泪就掉下来了。

　　季晨连忙伸手给她擦眼泪，嗓子沙哑地调侃她：“这是怎么了，现在怎么变成爱哭包了。”看她还要哭，转移她的注意力道：“楚楚，我很渴，去给我倒杯水吧。”

　　楚素嫣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就去给季晨倒水喝。

　　上午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地来探望他，一听是车祸都庆幸着季晨命大，幸好没出事。

　　病房里清静下来后，楚素嫣眼巴巴地看着季晨，他眼神稍微转一下，她就急忙问道，是不是需要做什么？

　　季晨是很享受她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放着，可也舍不得让她太费神，便从床头柜随意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放松点，我没什么大事，刚好我要看文件，不如你读给我听吧。”

　　楚素嫣兴冲冲地接过来，还没开始读，就跟季晨小声嘟囔着抱怨：“林木他怎么这样啊，你昨天才刚做了手术，今天就开始让你工作，一点也不贴心。”

　　季晨笑着摸摸她的头，怎么这么可爱。

　　接下来，一个认认真真地读文件，一个充满笑意地看着读文件的人，楚素嫣读完了，季晨就签个字，再接着读下一份。

　　深秋金灿灿的阳光照进来，满室生辉。

　　严憬带了饭回来，都不好意思打扰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确定关系，两人之间相处却看起来那么和谐，看得他都想溺死在爱河里面。

　　吃过午饭，季晨就让楚楚回学校上课，楚素嫣固执地不去，季晨好说歹说地劝，并且答应晚上让她来医院，楚素嫣才同意去学校上课。

　　让司机把她接走后，季晨脸上盈盈地笑意还散不去，看得严憬直朝他翻白眼，啧，真刺眼。

　　严憬忍不住刺他：“兄弟你真有出息，英雄救美还救得这么狼狈啊！还把自己救到医院里来了。”

　　季晨没理会他的屁话，暗自傻笑了一会，才对严憬道：“严憬，你知道吗？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

　　严憬：“怎么个不一样法？我看都一样啊！”

　　季晨摇摇头，“不一样了，她眼中有我了，以前是没有我的，只把我当作生活里熟络的人，现在是真的有我了。”

　　严憬听地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不就是眼神嘛，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能于细微之处发现她待你的不同，则可见真情。

　　严憬不懂，郑华薇也不懂。

　　楚素嫣回到学校上课，因为他们打群架的事情，校领导觉得闹大了不好看，还都是好学生，怕形成不好的风气，影响校风，所以就把这事情死死地瞒了下来，是以楚素嫣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

　　唯一不同的是，教室角落里的那个位置空了下来——林剑雨还没有回来上课。

　　第二天一早，楚素嫣来到教室时，发现林剑雨的书全部都不见了，孤零零的角落里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桌子，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少年不见了。

　　她给他打过电话，一直显示关机，无人接听，现在却连书都不在教室里了，林剑雨是不是走了。楚素嫣很失落，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脾性相投的朋友，却连告别都没有就分开了。

　　她兴致缺缺地翻开数学书，眼睛一亮，书里面好像夹着一张纸条，翻了出来，是林剑雨龙飞凤舞的字迹：兄弟，家里有事我走了，办了转学手续，没有给你说，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们曾并肩作战的那些日子。林剑雨留。

　　还真走了。

　　两周后季晨出院回家修养。

　　他的膝盖骨和小腿骨里都钉着钢板，等骨头愈合了才可以拆掉，医生让他好好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否则以后连走路都不利索。

　　回家后楚素嫣严格遵照医嘱，不让季晨乱动，有什么事情她帮着弄，剩下养伤的日子里，季晨一直都坐在轮椅里，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

　　楚素嫣期末考试结束后，季晨的骨头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再次去医院拆钢板。

　　楚素嫣在家里陪了季晨几天，就被他劝说地去参加年前给她报的为期一周的清华冬令营，等再次回来的时候，也该过年了。

　　季晨在楚楚走后，新公司在h市落成，他作为老板必须要去参加开业庆典，楚素嫣在电话里知道这件事情后，骂了他好久，说他一点都不爱惜身体，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他是不会管他的。

　　季晨虽然被人骂了，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冒出来，他觉得甜蜜，真甜蜜，似乎从好久之前就没人这样骂过他了，突然这样被人说教的感觉似乎真的很不错。

　　楚素嫣参加完清华冬令营，返回W市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季晨还在外地没有赶回来，再过三天就是新年了，季晨说他一定在除夕夜之前赶回来。

　　于是家里置办年货的事情就落在了楚素嫣的身上，她去买了许多食物回来，囤在冰箱里，又一个人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挂上了春联和中国结，红亮亮的颜色，让家里整个气氛看起来特别喜庆。

　　大年三十的早上，她起床后肚子特别疼，季晨给她打电话说，他是下午的飞机，晚上就回来了。

　　季晨说了几句话，没有听见她的回应，拖着行李箱走了两步，停下来，试探地叫她：“楚楚，还在听吗？”

　　楚素嫣：……

　　肚子一抽一抽的疼，话筒放在耳边，也不想说话，季晨担心她出事，声音着急起来，她才柔弱地回了一句：“嗯，在呢。”

　　季晨：“你怎么了？”

　　楚素嫣：“肚子疼。”

　　季晨：“疼得厉害吗？着凉了还是吃坏肚子了？”

　　楚素嫣：“不是很疼，我一会喝点热水就好了。”

　　季晨：“好，我马上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楚素嫣喝了几大杯热水没有效果，整个人恹恹地趴在沙发上，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打开电视看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都很有梗，笑着笑着总算不觉得有多疼了。

　　季晨上了飞机后手机就关机了，他心里一直放心不下楚楚，回到W市后，把行李留给了前来接他的林木，让他随后帮自己带回家，打了一辆出租车先赶回了家。

　　开门后，没听到楚楚的声音，走到玄关处换了鞋，才听到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吵吵闹闹的好不热闹，他弯起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极其温柔。

　　季晨：“楚楚，我回来了。”

　　楚素嫣：……

　　没人应，季晨皱了皱眉，又往客厅里走了两步，才看到楚楚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只有电视机还在响着。

　　在沙发上睡觉，不怕着凉吗？季晨无奈地把她叫醒：“楚楚，醒醒，这里容易着凉，回房间去睡。”

　　楚素嫣本来肚子疼，看了看综艺节目，笑着笑着就睡着了，被季晨叫醒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刚睡醒唔哝的软音：“唔……季晨，你回来啦？”

　　季晨一笑：“刚回来，回房间去睡吧，肚子还疼吗？”

　　楚素嫣：“不疼了。”

　　季晨去洗手，楚素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又伸了个懒腰，才慢慢地往起爬。

　　嗯？我靠！沙发上那是什么登西（东西）！

　　刚好季晨从洗手间过来，楚素嫣连忙拦着，急声道：“季晨，你别过来！”

　　季晨一愣，顿住脚步，暗道：怎么了？

　　楚素嫣再没常识也知道了那是什么，初中生物学讲过，女孩人生第一次……月经初潮。关键是尴尬就尴尬在弄到沙发上去了，而且还当着季晨的面，这也太难受了吧。

　　季晨看着楚素嫣不断变化的表情，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问道：“怎么了？”

　　楚素嫣：“你别过来！”

　　季晨：……

　　她赶紧收拾衣服，拿毯子去遮，季晨先一步伸出手挡住了，这下是知道为什么了，但两人都有点尴尬。

　　季晨耳朵根生起了可疑的红晕，他强自镇定，但也尴尬地咳了一声，楚素嫣偏过头去，脸都红透了。

　　两人隔着一个沙发，沉默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季晨压下了尴尬，干咳了一声：“我去买点东西，你就在家里待着别乱跑。”

　　楚素嫣红着脸，沉默地点点头。

　　等季晨出门后，她捂着脸，欲哭无泪，怎么这么丢脸，这下在季晨跟前一点面子都莫得了。

　　季晨去了超市，看着眼前好几排货架上的卫生巾，各种牌子的都有，花花绿绿的，他傻眼了，到底……买哪种呢？怎么还分日用夜用？加长不加长？有护垫无护垫？

　　季晨：晕了。

　　最后，他每一样都拿了几袋，积攒起来，拿了满满一购物车……

　　结账的时候，收银小姐姐和等着结账的人对他不住地侧目，季晨维持着面无表情，忽视掉那些探寻的目光，结完账立马就走。

　　季晨提了两大袋卫生巾回家。

　　楚素嫣看到：？？？

　　这是准备让我用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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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我儿子太可爱了叭！
笑到捶桌
季晨你买那么多卫生巾，准备让我女儿用到何年何月？
季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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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bq ,设置时间没设置成功，应该昨天十点发的
没关系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