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殷橘柚

47、如何履薄冰

　　季晨为表歉意带她去“江湖烩馆”吃她垂涎了好几天的大杂烩。然后，再次警告她高中不许谈恋爱，楚素嫣从热气腾腾的铁锅里捞出一块烩鸭血，嫌他啰嗦，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但还是看在这一大桌美味佳肴的份儿上，敷衍的应和着。

　　季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心满意足，皆大欢喜。他是这样想的，既然苏言姐放心他，信任他，把楚楚托付给他照顾，哪里能给人家照顾着女儿就照顾出了早恋，这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必须杜绝。（渣蕾：你别说，还真是！）

　　大杂烩吃得心满意足，楚素嫣轻轻地摇晃着脑袋，看着夜市里的灯渐次亮起，唯一美中不足的一点是——还要去上晚自习。

　　季晨把她送回学校后，就又回了公司，除了几个加班的员工还没走之外，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穿过一间间格子间，黑暗中，随着脚步声的移动头顶的照明灯渐次亮起又逐渐熄灭，他嘴角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想要算计人的微笑。

　　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他拨通了林木的电话：“过来加班，我们今晚干一票大的！”“……”林木看着镜子里捯饬一新的自己，结结巴巴地推拒：“能，能不能不来……我跟女，女朋友约了玫瑰酒店庆祝一周年。”

　　季晨听他语气微微皱眉：“一周年？你上个月不是刚过了一周年吗？”见被拆穿，林木微微尴尬，他哪里知道季晨会把这事记得这么清楚，只能期期艾艾地找借口：“真来不了，我女朋友约我去看电影……”

　　“奖金翻倍。”

　　“……这不是钱的事儿…”

　　“月薪加10%。”

　　“老板……”

　　“年终奖翻倍，再不来你就可以走了。”季晨下了最后通牒，林木哪还敢再找推辞：“来来来，马上就来，一刻钟！，，赵庆云有没有胃口吃得下他递出的这个“饼”。回忆起几年前因为李迷津出国以及“赵二世祖”的搅和才没达成的第一次合作，那么，他希望这次可以顺利合作。

　　不多不少一刻钟之后，林木刚好到他面前，季晨合上笔帽，精准地将其投入笔筒，意味深长地看着因剧烈奔跑而气喘吁吁的林木，似笑非笑道：“还挺准时。”然后扔给他一大堆文件，“去把这个整理了，九点之前我要确定无疑的可行性分析报告。”

　　林木抱着足足有一掌之厚的文件夹，苦哈哈地问他们老板：“季总，你看这个点离九点只有一个多小时，我要是做不完怎么办？”

　　季晨本来准备说，做不完你就别回去了。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说法：“做不完就拿回去做吧，明天早上给我。”原因是楚楚九点半下晚自习，林木要是加班的话他就不能走了……

　　季晨分析了半天觉得赵庆云肯定会趁机来分一杯羹，所以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并把让步的空间也一并做了。九点整的时候，没有压力的林木果然没有按时完成工作，季晨看了他一眼，懒得多跟他计较。

　　半个小时的车程刚好到一中校门口，黄澄澄的夜光灯映照着一中大门口四段高矮不一的门柱，仿佛从很多年前就是这幅景象，到如今也依然不变。

　　等了几分钟，成群结伴的学子鱼贯而出，季晨眼睛一直盯着教学主楼楼梯口，等到人烟渐渐稀少，楚素嫣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不过他看到的不只她一个人，葛欣茹也就罢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但旁边那个下午见过的男孩子怎么又是一起出来的？

　　季晨看着他们三人一路行来，那男生会体贴的在楚素嫣开口说话时，转头目光看着她，他暗暗一笑，嘴角牵起凉薄的弧度，这样还说没想法，也不知是欺人还是自欺欺人。

　　季晨主动下了车，黑色的大衣被风扬起好看的弧度，风过，又笔直自然地垂落在他脚边，他微微一笑：“楚楚，这边。”楚素嫣听到他的声音，看了看他，向旁边两人道了别，就向他走来。

　　“你同学不回家吗？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他们回家。”季晨轻轻拉上车门，楚素嫣摇摇头：“他们都住校，不用了。”然后不太确定地看着他：“你不加班吗？”季晨发动引擎，想着现在可能还在加班的林木，毫不心虚地答：“刚加完，然后看时间刚好，就顺便过来接一下你。”

　　季某人把口是心非玩得一手溜，明明是特意空了时间过来接，却偏偏说顺便。

　　迎着月光和道路两旁的街灯，行道树参差错落的划过车身，季晨示意楚楚打开角落里的收纳盒，楚楚从里面提出来一杯热乎乎的奶茶，有惊有诧地干看着他，喝了一口才发觉是自己最喜欢的红豆味奶茶，便喜滋滋地受用着。

　　季晨熟知她的脾性，这会儿的她问什么都会说，便趁热打铁：“今天第一天上学，感觉我母校如何？”“挺好的。”“跟同学关系怎么样？”“也挺好的呀！”“说到同学关系，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同班同学关系了，你能认识你们班几个人，都叫得上来名字吗？”

　　楚楚放下手里的奶茶，笑得有些狡黠为难：“还不认识几个，我就只认识班长，他叫白雅笙，也是我同桌。”

　　原来那小子叫白雅笙，“记得要跟同学搞好关系。”季晨最后像模像样地训导了几句“长辈”应该说的话，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第二日，送完楚楚，季晨通知李目光把盛世新项目欲在市内寻求合作者的消息，发布出去，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看赵庆云这个“鱼”愿不愿意上钩了。

　　季晨悠闲地来到办公室，准备检查员工的执行力如何——昨晚分配给林木的工作。天知道林木昨晚造了什么孽，他本来还挺纳闷，不就是为了一个数据分析表，季晨何至于为了让他来加班，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开了那么高的报酬，又是加奖金，加年终奖，最后还给他加了工资（虽说他工资早该加了），还曾暗地里沾沾自喜过，该死的资本主义终于不再剥削穷苦的劳动人民的无产阶级利益时，季晨的做法立马就让他为自己天真的想法而打脸。

　　他本来也就以为那些文件也就是看起来多罢了，可当他真正做的时候，才发现那比看起来的多还要多得多，数据又繁又杂，时间跨度几乎是一整个近现代史那么长，他一直整理分析到凌晨三点才做完。

　　季晨坐进办公室，等着林木来跟他汇报工作，林木精神萎靡，眼下的两个黑眼圈太过明显，季晨还是悠悠闲闲的样子，从他手里接过数据分析表，仔细验查了一遍，林木紧张兮兮生怕他说不合格重做，幸好季晨没吓他说了可以。

　　林木整个人如释重负，准备趁着早上事不多回工位打个盹儿，季晨叫住他：“等等，帮我去查看一下华盛现在是什么反应？”林木一脸茫然地点头，他还不知道季晨让他看华盛的什么反应，回了工位一问同事才知道。

　　查了，立马又过去汇报：“季总，赵总和他的团队现在还在观望，毕竟他手里还有两个项目没结束，但她女儿回国了，听说她女儿对你的项目很感兴趣。”季晨手撑着头，他想了半天还是没印象：“赵庆云她女儿？我怎么不记得赵二世祖还有个姐妹？”

　　林木一板一眼地背出赵茜茜的家世：“回季总，赵总的女儿名叫赵茜茜，初中出国留学，大学就读于M国一流院校，攻读金融管理博士学位，几个月前刚刚回国。”

　　季晨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对他道：“既然赵庆云不上钩，他女儿上钩也是可以的，去派人把信诚小张总有意跟我们合作这个项目的消息散播出去。”林木转头就去，季晨叫住他：“记住，务必要送到赵茜茜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等了不到半天，赵茜茜就给林木打了电话，说有意向和季总谈合作，希望季晨能够见见她。季晨听了微微一笑，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赵茜茜明显没有赵庆云沉得住气，来找他估计是她的一己之见，赵庆云根本就没有同意。

　　林木看季晨只笑不说话，不明所以地问：“季总，那还见吗？”“见，一个小时后，会议室。”季晨虽然想跟赵庆云直接谈，但老狐狸不出洞，用赵茜茜引蛇出洞也是可以的。

　　赵茜茜坐在赵博宇开的车上，不满地向他抱怨：“你说我爸他是怎么想的，盛世科技的这个网游项目明显就很适合我们公司现在去接，我提了出来，他却还说等等再看，难道非要等到被信诚抢了风头才算合适吗？”

　　赵博宇凝眉思索，他虽然觉得合作可行，但总觉得太顺了，还是出言安慰道：“你别着急，赵总这么说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赵茜茜生气地“哼”了一声：“有什么道理？就是太过谨慎了，做生意就像赌局，下注的筹码越多，赢得越大，如果一直畏畏缩缩，不敢下注，那注定只能输。”

　　赵博宇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在这一点上，他还是认同赵总的看法，赵茜茜毕竟太年轻了，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她不懂得三思而后行。

　　暑热散去的午后，太阳渐渐西移，季晨端着一杯清茶，坐在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静待着他的客人，只有偶尔微动的嘴角显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赵庆云，这一次，只要你敢踏进来，我要你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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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我胡汉三终于回来了
考试周结束！
渣蕾：季晨，你说我什么时候让你抱得美人归呢？（悠闲扣指甲）
季晨：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忙着搞事业呢。（高冷不可侵犯）
渣蕾：那……你就先往后压吧！白雅笙，我觉着还行。
季晨：……（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