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陈年旧文》青山瑟瑟

19、霸总（十七）

　　“这里呢是执行副总楚瑜的办公室，旁边就是茶水间，你平时要喝什么都可以随意。”范起说完又指向里间的方向，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孩儿说到：“里头就是沈总的办公区域了，他现在还没来，待会儿我再带你进去打个招呼。”

　　“好的。”年轻女孩儿一头秀丽顺直的长发，气质温婉，闻言乖巧地点头回应。

　　“咱们这儿大概的布局就是这样了，你今后主要是协助沈总的日常工作，任务安排可以直接问李楚，他会带你，你的办公桌也在他旁边。”说着范起又带着小姑娘回到位置上。

　　“嗯，我知道了。”小姑娘忽然拿出个本子，问到：“沈总平时有什么禁忌或者习惯需要注意吗？”

　　范起想了想：“沈总人虽然话少但实际上很好相处，你只要认真仔细做好交代你的事情就行了，所以没什么特别的禁忌，至于习惯，他近来不喝咖啡，喝茶多一点，每天早上记得准备一壶茶放他桌上，品种在茶水间我带你看……”

　　范起这边正带着新人熟悉环境，另一边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八卦起来。

　　“真是奇怪，怎么突然来了个女的，还是沈总的助理，没搞错吧？”蔡冬一拉桌沿，座椅就滑到了赵直尔旁边。

　　赵直尔闻言抬头看了眼茶水间：“很稀奇吗？”

　　“可不是？”蔡冬解释：“这可是除了前台咱48楼首个女助理，你就不好奇怎么回事儿？”

　　“完全没兴趣。”他能说这个助理本来是自己的吗？憋屈。

　　这时候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侄儿不是请了两天假？知道才怪。我亲耳听见前天上午沈总吩咐人资安排个人上来，还特意交代男女不限。”

　　蔡冬咦了一声转头又问赵直尔：“你居然请假了？稀奇啊。说说，这两天干什么去了？”也不怪蔡冬这样问，赵直尔可是整个办公室公认的拼命三郎，别说请假了，连迟到都从来没有过。

　　谁知道蔡冬手才刚碰到赵直尔肩上，这厮居然轻嘶出声，一抖肩躲过了伸过来的手。

　　“怎么了？好奇而已不说也没关系。怎么还不高兴了？”蔡冬看他面色不虞有些不解。

　　“你不也没在？”只听得赵直尔正了色，冷声道：“离我远些。”

　　“我这不是会务缠身嘛？”蔡冬看他不似玩笑，也就没有多说。只是心里颇有疑问。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也不知谁惹他了。

　　***

　　晨会结束，楚瑜却不急着走。

　　“还有什么事？”沈至收拾好材料见还有人在，不解问到。

　　“我听说，”楚瑜酝酿了会儿，“晨耀这段时间从咱们手上抢了不少资源？”

　　“听范起说的？”楚瑜不管外事，李楚不在的这些天外联小组都是范起在带，所以沈至有此一问。

　　“这还用听谁说吗？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近来公司不怎么景气。”见沈至不语，不由追问：“你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想听什么？”

　　“我只是觉得奇怪啊，”楚瑜摸了摸下巴一派不解，“这晨耀吧，起初不过是个卖冰箱空调的，怎么就突然得了SUT的青眼？那个新来的执行总裁，看着年轻有为可我总觉得不像个好人，尤其是结合他们最新的动态，仿佛专门是来跟咱们做对的。”

　　沈至听完难得夸了他一句：“你这回倒是看得透彻。”

　　楚瑜立马纠正：“什么叫这回？是回回。”

　　“行，你说你看得透彻，那我问你，宣发组的吴能，你觉得人怎么样？”

　　“老实人一个啊，”楚瑜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怕老婆，抠门儿，中规中矩。要我说，你上次说人家出轨搞外遇我就有些怀疑，这么久了是不是还没抓到证据？”

　　“要说泄漏数据的人也已经查出来了，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看看，每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我觉得你就是看错他了。”楚瑜说了一堆见对面这人没什么反应，不禁问到：“哎，你怎不说话啊？”

　　“说完了？说完了该我说了。”沈至说着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点出几张照片给他看：“你看看这是谁？”

　　照片才刚拿到手里，楚瑜就怪笑出声：“啧，你这是什么口味？这姿势这身材，也太牛头人了吧，再说这是什么渣渣画质？辣眼睛。”左右滑动见一组照片里都是同样两人在做着和谐运动，楚瑜颇感无趣。

　　“你放大人脸仔细看看。”沈至提醒到。

　　楚瑜依言放大，不过一会儿便觉得照片里的男人有几分眼熟：“他，这不会是……”

　　“老实人，吴能。”沈至替他回到。

　　“卧槽，还真是他？”楚瑜瞪大了一双桃花眼：“你真行啊沈至，居然在人家家里装摄像头？荤素不忌啊看不出来。”

　　沈至听完他一番胡言乱语眉心止不住一跳：“你就不能正经一点？”

　　“行行行，是我孟浪了，”楚瑜掀掀眼皮将手机丟还给沈至，“出轨嘛，这又能说明什么？对不起老婆而已，又不是对不起你。”

　　“是这么简单那我可就白忙活了。”沈至摇头解释到：“起先我以为他就是缺钱，让李楚着重查他和他老婆的账目和作息，没看出什么异常就转头去查了他另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异样，又见他们许久没有动静，差点就放弃了。但我赌了一把。”

　　“赌什么？”

　　“赌他对那个女人有几分真心，赌真是他做的手脚。”

　　“哦？怎么赌的？”楚瑜来了兴致。

　　沈至回忆了一番当时的场景：“我说，我查了那女人家里人的账，他听了当时脸色就不对，虽然他之后矢口否认，我却知道我赌对了。”

　　“好在我之前就打印了几张报表，用来伪装查到的账目信息，佯装恼怒地将报表砸在他脸上，他以为我真的什么都知道了，一时恐慌就都交待了。”

　　“之后我就去查了那女人家里其他人，近两年都有不同大小的持续进账，来自同一个账户。”

　　楚瑜听完整个故事不由夸赞：“行啊，诈骗之术炉火纯青啊简直，看来平时没少练啊。那后来呢？谁的账户？你又怎么处置的？”

　　“账户，是赵直尔的。”

　　“赵直尔？赵……”楚瑜突然反应过来：“他和赵峰什么关系？”

　　“叔侄。”

　　楚瑜闻言嘶了口气：“厉害了啊藏这么深，咱们微来还真是卧虎藏龙的，走了个褚一梁又来个赵直尔，看来是时候好好查查。”

　　沈至不置可否：“我没让他走人。”

　　“谁，吴能还是赵直尔？”

　　“两个都是。吴能，他留着有用，至于赵直尔，他似乎跟他叔叔关系不好，暂且先留意着吧。”

　　楚瑜听了还要再问，却被沈至打断了：“先不说这个，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事儿楚瑜就来气，冷笑一声：“我还说我吃亏呢，合着人家压根看不上我。”

　　“怎么说？”

　　“她爸是赵峰，不知道吧，”楚瑜笑道，“没两张身份证的人还真勾搭不上她。”

　　沈至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关系，忍不住皱了眉头陷入沉思。

　　不过片刻便被楚瑜截了思绪：“行了别想了，我看啊这事儿只能你自己上了，没办法，虽然你的脸比不上我，但我必须承认，你的钱比我多。”

　　“这是事实。”楚瑜摊摊手，倏尔想到什么补充到：“对了，下周六褚一梁那儿说搞个同业交流会，晨耀会去，还请了不少明星，赵羽翎也在其中。”说着眨眨眼。

　　“我知道了，我会去的。”沈至点点头。

　　“不过说好啊，虽然我是招废棋了，但我还是要去的。”

　　“去去去，想去的都去。”沈至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惦记着褚一梁手里的那些个女明星呢。

　　***

　　回到办公室沈至给沈茵茵打了个电话。

　　“茵茵，月老怎么样了？”

　　沈茵茵刚从医院出来，心情很是不错：“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他恢复得很好，可以下地走几步了，医生说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痊愈。”

　　“那就好。”沈至松口气：“过两天我就派人接他回来。你呢，最近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

　　“唔，”沈茵茵看了眼身旁的徐诱之，有几分心虚，“当然有啊，都吃胖了。”说完捂住手机对着徐诱之做了个狗带的鬼脸。

　　徐诱之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两声。

　　沈至听见他的笑声不由问到：“你身边还有人吗？”

　　“啊对，我现在在剧组，休息呢，哎呀叫我了，不跟你说了，回聊啊拜拜！”说着不等沈至反应，嘟的一声切断电话。

　　沈至看着挂断的电话摇摇头，笑道：“这丫头。”喝了口茶，查看起了今日份的文件。然后又喝了口，再喝了口。总觉得今天的茶尤其不错啊。

　　于是内线拨到前台，让茶歇助理以后都这么泡。

　　“你说什么？这茶不是你泡的？”小多是48楼唯一的女性，前台兼茶歇助理。

　　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就见范起领着个女孩子进来：“沈总，这是您要的新助理，叫岳绾，人资部调上来的，今天刚刚报道，这个茶就是她泡的。”

　　沈至看了眼觉得眼熟，片刻也就想起她是谁：“是你？上次麻烦你了，还说回来谢谢你却一直没找到时间。”正是在巴厘岛喝醉后送自己回房的小姑娘。

　　小姑娘闻言忙摆摆手：“不过是件小事，没什么值得感谢，换了谁都会这么做。”

　　“你是叫岳绾？这茶泡的挺好，我很喜欢。”

　　“对，”岳绾闻言点点头，“您喜欢就好。”

　　“嗯，”沈至觉得不错，也就对范起说到：“等李楚回来了就让他带，这两天你先带着她。”

　　“知道的。”范起应下：“那您先忙，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出去了。”

　　“嗯。”

　　***

　　下午照例去了趟鼎盛，因着事情比较多回去的也就比平时晚一些。

　　进到屋里见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换鞋一边说到：“妈，我回来了。”

　　关筱菻看见是儿子进来就调小了声音，让玉婶把菜端出来，自己也走到餐桌旁边坐下。

　　沈至洗好手过来见她正坐着盛汤不禁有些疑惑：“妈，你还没吃？”

　　“我吃了，陪你再吃点儿，过来坐。”把盛好的汤碗往前推了推，招呼到。

　　沈至没有再问，坐下乖乖喝汤。

　　一碗汤下肚胃里舒服多了，沈至一边吃关筱菻就一边看着。感觉气氛有点儿奇怪啊。就在沈至忍不住要说话的时候，关筱菻开口了：“童童啊，妈觉得这天天的待在家里还是无聊了些。”

　　“无聊？你昨儿不是还说麻将搓得手都痛了？”沈至夹了口菜不以为意。

　　关筱菻顿了顿：“我是说这家里，你不在的时候还是冷清了些，月老都不在，可怜我看个电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月老过几天就回来了，照顾他也不是件容易事。”沈至察觉到某种不同寻常的讯息，立马接口。

　　关筱菻又噎了噎：“月老他怎么样也是条狗不是？哪能和人一样？”

　　“那就把林舅接过来，我没意见，再说不是还有玉婶儿吗？”沈至见招拆招。

　　“沈至！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跟你妈装傻呢是不是？”关筱菻美目一瞪，不耐烦了。

　　沈至搁下筷子，擦擦嘴：“妈，我这不是忙着呢吗？求您，放您儿子一条活路行吗？”

　　“我说什么了吗还放你条活路，”关筱菻忍俊不禁，还是软了语气，“妈知道催不动你，但你和茵茵总得有一个孝顺的吧？你不行，茵茵总可以？”

　　沈至这时候才察觉点不对来：“妈，茵茵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关筱菻立刻否认，又怕太刻意了惹儿子怀疑，解释到：“我是说，这时候你们俩不管谁给我说好消息我都会很高兴，不管是什么程度的好消息。”

　　“那，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好消息呢？”

　　“就……好消息嘛……”说着关筱菻有些闪躲着眼神。

　　沈至看着他妈这模样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但也不打算拆穿，他倒要看看这俩人要闹到什么程度才算结束。于是佯装累极，起身就上了楼。也不管他妈怎么在身后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