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败英国绅士[综]》Sonata

13、第 13 章

　　布莱兹与奥赖恩又回到了以前的相处模式，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那场争吵和冷战一样，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不过这也足够让布莱兹满意了，他并不在意奥赖恩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要他的校园生活平静安稳，能让他顺利地完成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情就行，他一点都不想把自己的时间花费在别人强加在自己的奇怪情感上。

　　这天，布莱兹照常拎着自己的书和写满了验算公式的羊皮纸来到了他和里德尔经常讨论问题的教室。
　　他们研究魔咒的范围越来越大，其中一些甚至是被霍格沃茨乃至于整个英国魔法界命令禁止的黑魔法。
　　布莱兹对此嗤之以鼻，光明正大地把伊斯特伍德庄园有关黑魔法的书带到学校来和汤姆一起研究——只要这本书对他们现阶段的研究有用。
　　里德尔一开始也没想到布莱兹的胆子那么大。虽然传承悠久的纯血家族里有那么一两本关于黑魔法的书并不奇怪，但在黑魔法被官方挂在黑名单的情况下，他们也要稍微低调一些。所以里德尔才选了一个很少有人来的空教室继续他们的研究。

　　当他踏门走进去的时候，里德尔已经坐在位置上了，只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心事，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布莱兹装作没看见，自然而然地跟他打招呼：“下午好，汤姆。”
　　里德尔猛地回过神来，笑着跟他回他：“下午好，布莱兹。”
　　布莱兹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话不多说就把手伸进包里把书和羊皮纸拿出来。
　　“我很抱歉，布莱兹——”
　　布莱兹扭头看着脸上略带歉意的里德尔，“怎么了？”
　　“我是说，我已经六年级了，以后可能——”
　　布莱兹了然地点点头，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抚，“这没什么，汤姆。老实说你到现在才提出来才让我觉得惊讶呢。”
　　里德尔似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吗？”
　　“因为我注意到你几乎选择了霍格沃茨开设的所有课程，甚至还担任了级长，你能抽出时间来陪我研究这些小玩意儿已经让我很惊讶了——说老实话，你简直优秀得令人惊叹，至少我就没那么多精力去学那么多课程，并且都能拿到O（优秀）。”对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研究都有很大帮助的学长，布莱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里德尔似乎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薄薄的嘴唇抿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谢谢。”
　　布莱兹摆了摆手，对他眨了眨眼睛，“像这种不值得一提的夸奖未来你一定会听到吐。”
　　里德尔被他逗得笑出声，甚至跟布莱兹开起玩笑来：“不不不，或许我这么优秀跟祖上哪位大人物有关呢。”
　　尽管知道里德尔是在开玩笑，布莱兹也十分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得了吧，你的优秀是你自己的事情，血统优秀论完全就是在抹杀个人的天赋与努力。”他又想起了经常跟他就血统论吵起来的奥赖恩，话稍微多了些，“恕我冒昧，纯血巫师家庭也可能有哑炮呢，难不成哑炮也是由血脉决定的吗？”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嘲讽地说：“哦，当然，在我看来那的确是来自血脉的问题，因为那十有八/九是他们长期以来近亲结婚所导致的隐形遗传病。”
　　在布莱兹看不到的地方，里德尔黝黑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什么，他似乎对布莱兹提出的这个问题有些好奇，便追问道：“隐形遗传病？这是一种纯血巫师家庭中埋藏的隐疾吗？”
　　布莱兹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不，这不是巫师家庭特有的。如果你对它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翻一翻《大不列颠百科全书》，里面就有记载。”
　　里德尔用他六年泡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的时间来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本书。于是他便对布莱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询问他这本百科全书难道是孤本吗。
　　“孤本？不，不是。没见过？那当然——”布莱兹托着下巴看着他，“图书馆里的书都是来自魔法界的，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
　　里德尔看起来有些惊讶，“所以你说的百科全书是麻瓜界的书吗？”
　　布莱兹点头。
　　里德尔笑了笑，说：“没想到布莱兹也会看麻瓜界的书。”
　　“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布莱兹揉了揉头发，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所谓的麻瓜界和魔法界完完全全地分割开来。虽然这样表面上是为了保护不会魔法的麻瓜，但是这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魔法界所能看到的视野，长此以往竟然也造成了一部分人的刚愎自用。
　　他原本还以为本来就出身自麻瓜界的里德尔会与阿布拉克萨斯和奥赖恩他们不一样，看来果然是环境造就人。
　　像是没注意到布莱兹语气中的不耐烦，里德尔表情平静语气温和地说：“因为布莱兹看起来不像是对魔咒和魔法阵之外的东西感兴趣的样子。”
　　听到里德尔这般解释，布莱兹就发现自己误会了他，大概是最近才跟奥赖恩吵过架，对这方面的话题太过敏感了。
　　“是还小的时候被人带着读的——”说着布莱兹突然笑了出来，然后在里德尔不解的目光下解释说：“因为他发现这些书十分有助于我的睡眠。”布莱兹倏而想起了当年亚瑟抱着一本厚厚的《大不列颠百科全书》，面无表情地念给精力旺盛、吵吵闹闹、完全不打算睡午觉的自己听的场景。
　　里德尔也被他逗笑了。
　　“可是你也记住了不是吗？”
　　“哦当然，或许是他给我念过太多遍了。”不，当然不是。只要是先生对他说的话，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

　　“跟你合作的这四年很愉快，而且我发现，布莱兹，你脑子里关于魔咒和魔法阵的知识多得甚至让我一度怀疑你不是十四岁而是四十岁。”里德尔像是不经意间提及。
　　布莱兹无比骄傲地颔首，看起来已经十分坦然地接受了里德尔这样夸张的赞叹，不过他嘴上还是用自嘲来假装谦虚了下：“那是因为我专注于它们，所以我其他的学科——比如魔药学，就糟糕得一塌糊涂。”
　　作为同学院的学长甚至是级长，里德尔当然知道布莱兹的严重偏科。
　　“至少你得了解，因为我们谁都说不准在未来某天需要用上它们。”这些话放在平时里德尔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毕竟这之后他们就要散伙了，他也就稍微提点了小学弟一句。
　　“你说得很对，魔药的用途很大。”布莱兹这么说完，却耸了耸肩，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样，“但是魔药并不方便，你懂我的意思吗？”
　　里德尔想了想，试探着问：“你是觉得魔药的制作过程很麻烦？的确，它不仅是念一句魔咒就可以完成的，可是这并不影响它给人带来的效益——”
　　“不，不是魔药的制作过程很麻烦，是材料的问题。”布莱兹把身体的重心向后倾斜，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从古到今已经有不少魔药因为某味材料欠缺又找不到替代品，所以完全消失在魔法界了。这足够说明问题。”
　　“确实。”里德尔点了点头，看着布莱兹的侧脸，“而魔咒则不是这样，或许只需要一个能够使用魔力的巫师就能完成。”
　　布莱兹不语。
　　“所以你专注于用最小的损耗施展威力不减的魔咒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吗？你甚至觉得在未来魔法界的巫师们能够使用的魔力也会衰减？”里德尔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顾虑？你想得太多太远，以至于你的想法都偏消极了。”
　　布莱兹不知道自己哪里表现出来了对魔法界未来的操心，未来的家伙们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但他又不能把自己真正考虑的原因说出来，而且他考虑的那些问题实话说也跟未来的魔法界有挂钩，于是他也就顺着里德尔的话说，“可是汤姆，你不能否认，以前的一些大型魔法，现在的人使用得越来越吃力了不是吗？而魔法界——不，巫师界也越来越小了，不是吗？”
　　“人少地盘儿也小，眼界狭隘还强烈排外，非但不做反思反而偏安一隅，难道不是吗？”布莱兹摊手，他就是不懂阿布拉克萨斯和奥赖恩他们所谓的纯血巫师优越感。
　　中世纪就有大批女巫被绑上火刑架烧死的例子，哪怕那会儿的人类根本没有什么强力的武器，人数稀少就是他们致命的弱点。
　　里德尔略微皱起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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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互相道了别后里德尔就先行离开了教室，布莱兹则留下来打算继续自己上次的研究。
　　不过他却发现自己根本集中不了精力。
　　因为他想起了他一直以来努力学习研究魔咒和魔法阵的真正原因。

　　布莱兹年幼的时候曾经问过亚瑟，国家意识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英国先生就告诉他，国家就是在国土基础上由人类建立起来的共同体，而国家意识体就是这个共同体的化身，他们的知识水平、能力大小、甚至是身体状况都反应着整个国家的现状。
　　他们的人民了解什么，他们就了解什么；他们的人民遗忘了什么，他们也再不记得什么。
　　英国先生一边跟怀里的小人鱼讲解，一边抚摸着独角兽的鬃毛。
　　“我曾经到太平洋的一个岛国上住过一段时间，”亚瑟开始给布莱兹讲起自己的回忆，“我在那名国家意识体的家中看到了河童——一种背上背着龟壳、嘴巴尖尖、浑身青绿的妖精；看到了座敷童子——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吵吵闹闹得根本让人睡不着觉的家伙。”说到这儿他还低头瞅了布莱兹一眼，“跟你一样不省心。”
　　布莱兹鼓起脸很是不服气。
　　亚瑟戳了戳他像气球一样鼓起来的脸，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是那名国家意识体却告诉我，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居住的，他也根本看不到他们，甚至以为我又出了什么毛病。”说到最后那句，亚瑟似是嘲讽又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河童告诉我，原本那个国家的人是看得到他们的，但是因为相信他们存在的人越来越少，于是他们也渐渐地变得‘不可见’起来。”
　　“他们忘了他是吗？”布莱兹问。
　　“对，他们忘了他。”亚瑟说完，抬头看着漂浮着丝丝白云的蓝天，“国民忘了他们，国家先生也就忘了他们。”
　　布莱兹一把搂住亚瑟的脖子，紧紧地，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先生也会忘了独角兽先生、妖精小姐、还有我吗？”
　　亚瑟没有回答，反倒是说：“你也看到了我地下室里的那些魔法书对吧？”
　　布莱兹懵懵地点头，不明白为什么亚瑟突然会提到这个。
　　“曾经，上面的那些魔法都难不倒我，但是现在，我只能使用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了。一部分原因是魔力减少，一部分原因则是那些理论现在已经不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了。”
　　布莱兹安静地看着他。
　　“以前我能很轻松地召唤出深渊魔王——”亚瑟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表情十分难看——就像终于知道了自己做的司康有多大的杀伤力一般，“而现在，除非是一年之中我魔力最强的万圣节，我使用召唤魔法阵，召唤出来的家伙竟然是……不提了不提了，提到他就头疼。”亚瑟摆了摆手，不愿意再接着说下去了。

　　而从那个时候起，布莱兹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
　　他爱着自己的祖国，这是理所当然的。就像当年他爸爸带着他登陆时，在岸上许多人中第一眼就能看到亚瑟一样，根本无需犹豫、无需思考，甚至不需要刻意地去遵循直觉，因为这就是如呼吸一般自然的事情。
　　他爱着先生，所以想为先生做些什么，于是他来到了霍格沃茨。

　　“哦——看起来你有些苦恼，为什么呢？孩子。”
　　突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阻断了他四处发散的思绪。
　　布莱兹扭过头，发现他们这个学期刚成为霍格沃茨校长的邓布利多教授正站在门口——他们原来的校长阿芒多·迪佩特因为某位学生死在了学校而引咎辞职了，就在上个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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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本文中会出场的所有国家意识体之间、国家意识体与人之间，都绝对没有超亲情和友情的感情，布莱兹对sir的爱也绝对不是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