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随迁工厂的支青们》深林鹿

38、第37章 肖想

　　“回来了？”在伙房炒着菜的老乌娘看到儿子回来，心情一下高兴起来。
　　“嗯！”老乌只闷声点了个头，回屋去了。
　　“诶，准备吃饭了啊！”老乌娘高声叫道，都到饭点了，也不知道还回房干什么。

　　虽说现在不像八九月份那样吃不上饭了，但是仍然没什么吃的。一碟咸鱼，一大盘空心菜，老乌娘很快就炒好了。
　　“吃饭！”老乌娘边端菜边大喊，这一老一少的，就坐着等吃！
　　老乌和他爹方东平听到叫声都慢悠悠地从房里出来，一桌就坐了他们三个。
　　大哥和大嫂老爹方东平早就找了关系，在邕城下面的小镇做了供销社社员，两个姐姐都嫁出去了，本来以为最小的自己要回乡下继承阿公的锄头，没想到去年年底新建了个罐头厂，去帮工，凭老爹的关系，不愁转不了正。
　　“这怎么又不说话了？”可把老乌他娘愁的，前段时间就低沉了好几个星期，这今天回来就说了个“嗯”，以前自己儿子可不是这样的。
　　方东平看了眼直接坐下就吃的老乌，虽然有点不习惯话少了的儿子，但是也觉得这事好事，跟沪市来的城里人待久了，也该有点城里人的稳重。“你好好吃饭，本来吃饭就不应该吱吱喳喳。”他训了自家婆娘一句。
　　“老乌啊，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还说给我找个儿媳妇，都好几个月了，怎么样了？”老乌娘不理自家男人的话，问起老乌的事来，她可把风都给四邻八舍吹出去了，我们家老乌找了个城里妹子呢！
　　老乌吃饭的手一顿，夹了一大筷空心菜，又继续吃，假装他娘什么都没有说。
　　“你的工资我都给你攒好了，办个喜事，尽够了。”老乌娘以为自己儿子害羞，听不到回答也不在意，又出主意道，“这快到年底了，今年就让人家留下来过年，事不就成了嘛！”
　　“你妈说得对，也都谈了三五个月了吧，够久了。”方东平老早就听自家婆娘说老乌有情况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够干脆，想当年你老子，媒人一介绍，第二天就上门提亲了，前后都要不了一个月！”
　　老乌娘听到这话，脸微红，不答腔。
　　老乌从饭盆里抬头看了一眼他老爹，心痛，自己倒想快呢，刚认识人家五天就提处对象，但是立马就被拒绝了。都怪他爹老是提这事，要是跟小雨再处处，过个三五个月再提处对象，最好还找个媒人，就不会被人家一枪崩了。
　　两老以为老乌要说点什么，但是没想到人家只是看了一眼，压根不想说话。之前还觉得这样稳重的方东平，怒了：“老子问你话呢！”
　　“没谈对象！你们这一天到晚的都想什么？”老乌不耐，碗里还剩一点饭，一口扒进嘴里，还能再吃的他也不乘饭了，撂下碗就走。
　　留下两老面面相觑。
　　老乌娘：“这是怎么了？”
　　老乌爹：“真没谈？”他皱皱眉，随即又骂道：“你这娘们什么错误情报！”
　　老乌娘不服：“他抱被子借给人家的时候，明明跟我说了，给我讨儿媳妇去。”
　　“该不会是人家妹子看不上老乌吧？”方东平愁啊，这幺儿要是成家了，自己任务也就结束了，可现在，影儿都没有，还得有得他老子操心。
　　“哪个能看不上我们家老乌？这整个厂，就他一个开拖拉机的，哪个人有我儿子能耐？”老乌娘觉得自己的儿子千好万好，就得娶个沪市来的媳妇，其他的，看不上。
　　“隔壁那小丫头沈妮，三天两头往这跑，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哼！”老乌娘傲娇，“进了罐头厂当工人，还不是沾了我们老方家的光，娶了有什么用？还不是我们倒贴？一点帮衬都没有！”
　　“老乌啊，是要娶城里媳妇的，其他人就不要想了。”方东平在这点上跟自家婆娘阵线一致。
　　“你说他拿喜被，借给了谁呢？”方东平想起来，这儿子借给谁，不就是对谁有意思嘛。
　　“不知道。”老乌娘摇头，不过又笑道，“这喜被都盖了，还能跑了不成？”

　　“厂长，五月的时候，我儿子老乌可做了件好事，您还记得吧？”方东平第二天上班就问黄副厂长，“这事还是您告诉我的呢，就那借被子的事。”
　　厂长虽然是副的，但是本地工人，尤其是找他办事的人总还是会叫他厂长。
　　黄副厂长一听这称呼，便知道他有事：“怎么老方，还想让我好好表扬你？”
　　“没，那怎么好意思呢！”方东平笑呵呵，“我就想知道，这小子，这么大方，借给谁了。”
　　“这个嘛，他也没跟我说。”黄副厂长哪里会知道，“诶，我说老方，你这当老子的，你儿子有什么事情，你不比我懂？”
　　“现在的年轻人有什么事，都瞒着家里呢！”方东平叹了口气，厂长也不知道，去哪打听呢？
　　“呦，这说什么呢？”妇女主任好巧刚打水回来，看到两人凑一起，搭了个腔，扬了一下暖水瓶，“要喝点水吗？”
　　“给我来点。”黄副厂长伸出自己的搪瓷水杯。
　　“噢，我不用了。”方东平摆手就往自己办公桌走。
　　黄副厂长喝了口混了凉水，调温了的水之后，随意地答了妇女主任的话：“他啊，想打听老乌那被子借给谁了。”
　　“咳，那不就是唐书记那小侄女儿嘛！”要问这种事，找厂长干嘛啊，这就是妇女主任该知道的事！又说道：“我见过那妹子，白白净净的，长得可漂亮了，干活也还麻利！”妇女主任是挺喜欢这样一个小姑娘的。
　　“真的？”诶呀，唐书记的亲戚啊，不光是个城里人，还有助力，好儿子，有眼光！方东平心里一阵暗喜。
　　“可不嘛，上回颜莉跟一个沪市妇女打架的时候，就是她来找的我们，不记得了？”妇女主任给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倒了点热水，干她这个工作，就得跟大家都处好，记人还记得牢。
　　“就是她啊，挺机灵一个妹子。”黄副厂长也有点印象，那事报告得及时，要是酿成两地冲突可就难以收场了。
　　这么一说，方东平也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件事，有个妹子跑来办公室喊了一嗓子“小姨”，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注意呢！
　　嗯，厂一把手的外甥女，当得他老方家的儿媳妇！以后啊，再也不用为黄厂长叫屈了。

　　方东平坐在办公室里，一整个上午都没集中精力，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唐支书的外甥女要成为他方家的儿媳妇了，自己要成为厂一把手的亲家了，这让他莫名兴奋。
　　老婆子说得没错啊，今年就把事定下，留在邕城过年得了，还回什么沪市啊。
　　这支书的亲家又让他觉得高攀，是不是又激得自己清醒一下，人家说不定还真看不上老乌，就自家儿子那糙样。
　　又琢磨着，兴许还真看不上，不然自家儿子见天的不说话，该不是被打击了。越想越觉得是。
　　可不能让这么好的一门亲事给飞了。怎么才能把人留下了呢？方东平又琢磨上了。

　　“快下班了，吃饭去！”老梁拍了方东平的肩膀，“走走走，老方，吃饭去！”
　　“啊？噢，马上好！”方东平被老梁这么一拍，也想到主意了。
　　“老梁啊，这帮子沪市工人的探亲假什么时候放啊？”
　　“这离过年还有一两个月呢，你急什么。”老梁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沪市来的，急着回家呢。”
　　“我这不是关心工友嘛。”方东平有点尴尬，“这事你安排的，你说说。”
　　“他们这一年就一回探亲假，路上要费不少时间，早点放，让他们回家好好团聚团聚。”老梁是真心觉得这批来支边个工人了不起，千里迢迢跑来支援。
　　这探亲假一长，万一人家妹子回老家找对象了呢，这小地方的人，说不定人家真嫌弃。老方是愁啊，挠了挠头上已经花白了的头发。
　　“放假了，他们回去，你能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老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万一他们不回来了呢？”方东平开始给老梁放烟雾弹，“我们这小破地方，可比不得人家大城市呢！”
　　“这……”老梁一时也犹豫了，拿不准这些支边的工人，会不会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回来。
　　“我看啊，今年的探亲假就先不放了。”看出了老梁果真有些不放心，立马献策。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老梁一听，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大家都过年回家团圆，自己怎么能做这恶人呢。
　　“又不是不放，迟些再放嘛。”方东平接着忽悠，“市长说了，要让这批工人扎下根来，什么叫扎根啊？”老方自己回答，“就是在这组建家庭，生儿育女。你看这，我们邕城的小伙们多么热情，但是那些个沪市来的女工一个个傲气得，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跟我们这些乡下人多接触，这怎么能扎下根嘛！”
　　“噢，这事啊，你不用紧张，好的小伙，总会有人看得上的。”老梁一听这个理由，心就放宽了，这不成问题。自家那小子梁川，可是跟一个沪市的妹子好着呢，这亲事，估摸着能成。其他那些成不了的小伙子，也是太差劲，人家城里人能瞧得上嘛。
　　“诶，老梁，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看着老梁说完就走了，老方边叫边追上去。好歹老乌也叫他一声梁叔啊，一点都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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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自己写阴谋论特别顺手，我的心里可能住了个小贱人【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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