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随迁工厂的支青们》深林鹿

25、第24章

　　“我们出去逛逛吧？”衣服洗不成了，众人回了宿舍无所事事，余芳便提议道。她可是听了潘厂长广播，吃香蕉，吃芒果来的，可是来这都没看到挂满香蕉的香蕉树，也没看到挂满芒果的芒果树，厂子周围都是一片荒地，潘厂长八成是哄骗了自己，她想去百货商店看看。
　　“好啊，反正我们也闲着。”邹梅赞成，她想添点东西，宿舍里缺的东西还是不少，来之前她妈给了她不少钱和票，这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买点东西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应该不会太惹眼。
　　“正好我们可以看看邕城。”既然来了这地方，哪能不好好看看呢，希雨也想出去走走。
　　“那我们就走吧。”蔡英没什么想法，既然都去，那就去吧。
　　不过四人都是刚到这的生人，地不熟，幸好出门的时候碰上了老乌，他自告奋勇地带几个妹子出去转转。
　　“乌同志，真是不好意识，你的被子要过两天才能还你了。”希雨本想早点换给人家，可是厂里缺水，能洗澡洗脸就不错了，洗被子的水是没有了。
　　但是她的话一出，厂门口站着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看着老乌和希雨的眼神，那叫一个暧昧。
　　希雨被他们笑得不解，疑惑地看了老乌和余芳几个。
　　“呦，老乌，结婚的被子都给人家了，还没告诉人家你叫什么呢？”一个女人咯咯笑着。
　　“乌同志，亏大发了，哈哈。”一个和老乌年龄相仿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取笑他。
　　希雨这下才知道，她盖了一夜的被子，不是一般的被子，看来得早点还给人家了。
　　老乌耳朵红红：“别理他们！”这些人，不就是借了床被子给革命同志嘛，有什么可笑的，还是自己有同志情谊。但是这妹子的称呼，不得不说，还是要纠正一下：“张同志，我不姓乌，我姓方，家里排行老五，大家都叫我老乌，你直接喊我老乌就行了。”
　　这邕城，很多人给孩子区小名，都是按照排行，老大如果是家里的长孙，就叫咩孙，小儿子通常叫老幺，或者阿咩。老乌的名一听就知道排行老五。在这小地方，大家都是亲戚邻居，这小名好几条街的人都知道，也从小叫到大。
　　闹乌龙了，希雨很尴尬，赶忙道歉，从善如流地喊了他一声老乌。
　　“老乌，我们宿舍四个姑娘，你怎么就单给希雨送了被子呢。”去百货商店的路上，余芳率先发问，自问长得不比希雨差，这怎么没人给自己献殷勤呢，她心里酸酸的。
　　“咳咳，张同志感冒了。”老乌一本正经。
　　众人看了希雨一眼，别说，这理由，光明正大。
　　老乌看了一眼带着被人调笑的娇羞的希雨，其实送被子当然还是他喜欢这妹子，从火车站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娶媳妇就要这样的。那时的她背着一个麻包袋，说起来不算好看，但给他的感觉就是能干，而且她在一众妹子当中是最齐整的，衣服很整齐，头发也很柔顺，他接待过几车的支边工人，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很少有她收拾得那么干净的，这样的妹子娶回家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昨晚他匆匆回家翻出了老妈锁在柜子里的新被子，被这动静吵醒的老妈还不解地嚷嚷拿这被子干嘛去，他大大方方地回了一句：“给您老讨媳妇儿去！”夜里老爸下班回来还旁敲侧击地问他是哪个妹子。他又看了一眼希雨，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媳妇，越想越美滋滋的，一路上都带着笑。
　　邹梅看着老乌，心里也美得冒泡泡，这邕城的小伙子就没几个不围着沪市来的小姑娘转的，在沪市人人避之不及的她在这也有人献殷勤，今早帮自己拿行李的男人倒是老实。
　　“没走几步路呢，沾了一鞋子泥。”余芳已经很小心翼翼地看着路了，但是刚下了一夜雨的道路满是泥泞，再避也会沾上不少泥。她很是嫌弃，又心疼自己的鞋子，出远门了，带的都是新衣服新鞋子，这没两下就脏了。
　　这大城市来的妹子没见过这么脏的地方吧，老乌很是尴尬，但是也没有办法，挠挠头道：“过两天地干了就好了。”
　　“我们是来支援的，余芳你不要怕吃苦。”蔡英也心疼自己的鞋，但是dang交给自己的任务，她时刻放在了心上，不敢抱怨。
　　“应该没多远就到了吧？”邹梅看了一眼满是泥渍的鞋，也没什么不高兴，落后的山沟沟给了她新生活。
　　“快了快了，前面不远就是。”老乌走惯了，不觉得有多远。
　　“这原来有两个大水塘啊，昨晚来的时候青蛙的叫声可大了。”希雨昨晚就在想，这一路到底都有些什么，这下可是见到了。
　　“是啊，这边水塘多着呢，昨天下了一晚上的雨，塘里的水又满上来了。”老乌一直想跟希雨说说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下终于有话说了，他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这周围很多水塘的，我们是在邕城的西边，所以我们厂在的地方叫西塘区。”
　　“原来是这样啊，老乌你懂得可真多。”希雨对自己要扎根的地方又多了一点了解，很是高兴。
　　这话夸得老乌不好意思起来，情不自禁地挠挠头，咧着嘴笑。“这一片，都是我们厂的地盘，这个山头和那边都是。”老乌指了指，向几个妹子炫耀道。
　　希雨讶然，这地方真大：“这比我们沪市的厂子都宽敞呢！”
　　邹梅也点点头，她老爹成天吹嘘，还没有人家一个小地方的厂子大呢。
　　“这不都还是荒地嘛。”余芳不懂这两人有什么可高兴的。
　　都高兴着呢，被人打了脸，老乌脸色也不太好，看了眼余芳，这位女同志怎么那么看不起我们小地方呢，哼，还是张同志好，看了看希雨，又高兴起来。
　　说说笑笑着，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看到了沿街的房屋，一家一户，好像还蛮宽敞的。
　　门前有一位老大爷在编着什么，身边放了一堆的竹条。
　　“这是在编什么呢？”希雨没见过，好奇地问老乌。
　　“看样子应该是在编一个篮子吧。”老乌上前问：“叔，你这编的是篮子吧，手很巧嘛！”
　　“嘿，我这手艺，就没人不说好的。”老大爷听了夸奖不禁得意起来。
　　“大叔，你都会编些什么呀？”希雨看着也觉得老大爷的手艺不错，那竹篾在他手里似柔软又似坚固。
　　“这菜篮子，果筐，竹箩，簸箕，只要是竹子能编的，就没有我不会的。”老大爷看着几个挺白净的小妹子，一阵吹嘘。
　　“那大叔，你能织个这么大的篮子吗？”希雨比划着，她没箱笼装被子，要是老大爷能织出来的话，她就省事了。
　　“那么大的篮子，装什么？”看希雨比划的样子，少说也有半米宽大，这菜篮子也用不着这么大啊。
　　“大叔，我想用竹子织个箱子，放点被子衣服。”按理说，做个木柜或者木箱是最好的，但是应该比较贵，家里都没舍得给自己带来，现在看到了手艺那么好的大爷，竹蔑编的应该也不错。
　　“噢，这个啊，会做。”老大爷只要一想，就知道这小妹子要做成什么样了。
　　“大叔，你看这样成不，你给我做个大篮子，五毛钱可以吗？”希雨压低声音道，不敢让人知道自己私下交易。
　　“成！”老大爷一听，立马应下，五毛钱就是一斤肉啊，平时也不是没人找自己编个篮子什么的，自然不会白要，但也不过是几个鸡蛋，一把咸菜，这小妹子出手真大方，可得给人家好好做。这竹子都是自家地里的，做出来就净挣了五毛钱。
　　希雨还担心给少了人家不愿意，这下可好了。交代了三天后到这拿货，就往百货商店去了。尽管后面老乌说，这五毛钱给多了，她有点懊恼应该先了解行情，但一想还是物有所值的，也就不在意了。

　　百货商店里，余芳终于见到了潘厂长口中的香蕉和芒果，一把把的黄橙橙的香蕉，一个个饱满的芒果，摆满了整个货架，让人垂涎欲滴。
　　一问售货员，怎么卖，居然才三毛钱一斤，而且还不要票，余芳顿时信了潘厂长果真没有骗自己，一口气买了一大把香蕉和两斤芒果。其余几个姑娘也十分豪气地一斤斤地买下些。
　　看着几个妹子阔绰的出手，老乌和售货员都惊到了，售货员一脸惊喜，赶忙装袋收钱，老乌看着花出去的钱，想着以后家庭负担不会轻了。
　　“怎么了？不会又买贵了吧？”希雨看着老乌一脸惊诧的脸色问道，百货商店里价格都是国家统一规定的，总不会被宰的。
　　“没，只是觉得，你们大城市里来的，都好有钱。”老乌自己是不会买来吃的，希雨手上提的，都抵得上两斤肉了。
　　这年代的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跟肉比，吃什么都没有吃肉来得划算。
　　“我们就是冲着吃不完的香蕉和芒果来的！”余芳出了百货商店就剥开香蕉咬了一口，她还没吃过那么新鲜香软的香蕉呢！要知道在沪市新鲜水果都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上的，现在自己就能吃一大把，又咬了一大口，好吃！
　　“沪市的香蕉、芒果都比这贵很多。”邹梅出声解释。
　　蔡英也毫不避讳地在马路上就吃起来，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没吃过香蕉。

　　希雨回了厂，就去找她小姨去了，手上提了点今天逛百货商店买的水果。
　　“呀！香蕉！呀！芒果！”陈载昌也来找了唐素悦，一见到希雨手上提的东西，很是惊喜。刚放下，就毫不客气地在他大嫂面前剥了吃。
　　“我今天去了趟城里，香蕉、芒果都是便宜的，小姨你知道吗，居然还不要票！”希雨高兴地跟唐素悦说着今天逛百货商店的事。
　　“喜欢可以多吃点。”孩子高兴就好，就怕来了这，受不了跑到自己这哭。想了想几个领导的决定，唐素悦问两人道：“厂里准备安排大家种树，你们觉得种什么好？”
　　“香蕉！芒果！”陈载昌塞了满满的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
　　“香蕉树种着不好看，芒果倒是可以，长大了树荫多。”唐素悦想了想说。
　　“只种芒果吗？”希雨觉得桂省好多水果，可以都种点。
　　“你想种什么？”唐素悦问外甥女。
　　“不知道呢，不知道桂省都有什么水果。”希雨嘻嘻地说。
　　“一个两个，都想着吃！”唐素悦无奈：“我们种树是为了建设城市容貌，为了后人乘凉。”又想了想龙眼再过不久就要成熟了，厂里也可以种点龙眼树。
　　“这两天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过几天树苗运到了，就开始种树，从火车站到我们厂这一段路，都种上，以后人们从火车站出来一看到我们种下的芒果树，就想到我们罐头厂！”唐素悦语带豪气地激励两人。
　　“太好了，那我们就有一整条街的芒果可以吃了！”
　　“嗯嗯！我们厂会想挂满芒果的树一样，硕果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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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南宁市的街道上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芒果树哦，几十年过去了，非常茂盛，六七月份树上都挂满了芒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