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王》齐越

72、第十二章 阵前失守

　　天蒙蒙亮的时候，河上的雾还未散去。林间晨起的鸟儿的叽叽喳喳的声音掩盖了那细微的淌水过河发出的声响。
　　叶舒眉一身小兵的装扮，手中拿着一面战旗，小心翼翼的策马前进。
　　今天这一战主要不在胜负而在试探。她绝对不允许在总攻击发动的时候，己方的营内藏着一个危险的敌人！
　　是以天还不亮她就命人躲过谢雨安，悄悄地在河面上架起了浮桥。
　　她命司马寄嘱穿上自己的盔甲坐镇大营，又命石要离小心行事，切不可让谢雨安知道自己已经离营，然后她便亲率五百铁骑渡河而去。
　　为了不让敌人发觉她实际的兵力，叶舒眉专门命令每个骑兵都携带了一面军中大旗。要知道，在平时的战争中一千人的队伍才拥有一面旗。而她又专门选择了雾气未散的清晨发兵，借着浓稠的大雾迷幻敌人的视线。
　　“小谢。我如此用心良苦，你可千万不要负了我的心意啊！”叶舒眉凝视着脚下奔腾的河水轻声说道。铁盔之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有些黯淡。
　　对于她来说，越是深入战场，内心涌起的苦涩便越发深沉。初时像是一碗苦涩的汤药，虽然味苦但忍忍便过去了。然而现在？却是将一整块的黄连硬往嘴里塞去，个中的滋味又怎能告诉他人？
　　微微苦笑着，叶舒眉策马踏上了属于南疆的土地。
　　河对岸的土地是赤红而松软的，马蹄踩在上面便深深地印出一个坑来。而那坑中的泥土的颜色却又越发的黯淡，像是吸饱了血。而叶舒眉的马蹄则是踩在一块完整的血肉之躯上。
　　河岸的气氛宁静得接近诡异。就连微微吹开雾气的晨风中都带着些阴谋与诡计。然而，朝阳就要升起，雾气也终究会散去，时间不允许叶舒眉再考虑。“擂鼓，摇旗！”终于，她咬咬牙，发出了指令。
　　命令传达下去的瞬间，河边，浓稠的雾气里忽然闪现出黑色的人影。
　　随着轰天的鼓鸣声，一面面漆黑的旗帜在雾气中输棋。呐喊声连绵不绝，像是春雷滚滚，自天际而来，顷刻间击打在人间，撞击着大地那脆弱的心房。
　　“杀，杀，杀！”
　　杀喊声响彻天际。叶舒眉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奇怪的是不远处的敌营悄无生息。四周除了己方的呐喊声外是死一般的沉寂，丝毫没有战马慌乱的蹄音。
　　叶舒眉猛地张开眼睛，她的心跳得极快。随着咚咚的鼓声，像是要跳出心房。眼皮也在轻微的跳动，那是凶兆的象征！
　　“将军，形势好像有些不对啊！”一个长期坚守在南疆的士兵满面忧郁地说。“我们，不会中计了吧？”他说得小心，却看见叶舒眉的脸色瞬间转变。
　　“糟糕！难道是我疏忽？谢雨安根本不是奸细？”叶舒眉低声问自己。然而她很快又摇头否定，王氏的情报网堪称完美，绝对不会除纰漏。那么，自己到底是忽略了什么？
　　“你，策马上前看看敌营到底是什么情况。”叶舒眉稳住声音，命令方才那上前发话的士兵。
　　河边的雾气实在太重，敌人看不清他们，他们自然也看不清敌人。
　　“属下领命。”那黑衣战士紧了紧盔甲，接过叶舒眉手中的烟火信号，一抖缰绳，轻轻地跑入雾气的深处。

　　齐军阵营内。
　　司马寄嘱隐隐有些不安。
　　方才石要离带着谢雨安以及大军主力离开，说是要绕到敌军的后方偷袭，顺便还可引开谢雨安的注意。
　　司马寄嘱点点头同意了石要离的建议。毕竟前有叶舒眉诱敌，后有石要离奇袭，南疆的军队一定会惨败。
　　但是现在，他隐隐地有些担忧。一种恐惧像是藤蔓，紧紧地将他缠住，然后缩紧，他快要透不过气来。
　　正在怀疑，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司马寄嘱顾不得自己还穿着叶舒眉的盔甲，拿了剑便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司马寄嘱不安地看着乱成一片的大营。
　　“将军！南疆的人打过来了！”一个小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年轻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惊慌。
　　司马寄嘱心间一跳，沉声道：“慌什么？穿我指令，立刻集队。”
　　“遵命！”小兵微微犹豫，转身跑开了。
　　司马寄嘱愤恨地拉过缰绳，翻身上马。看着不远处大队的敌军人马他心中不由得暗骂了几声。看来敌军是将主力集结在此了，仅凭着留下来的不到三千人的军队他又如何能够抵抗？
　　他微微回头看去。巨大的辄重就立在军营的最后方。他脑子里忽然灵光闪现，隐隐地猜到了敌军的阴谋。
　　“哼！想要烧毁辄重，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司马寄嘱怒极反笑。他蓦地大喝道：“儿郎们，站成一排，互助辄重！”
　　慌乱的士兵们听见司马寄嘱这声命令，当下心中一片澄清。他们迅速地冷静了下来，架好连弩，摆好马刺。片刻，一条抵御的长龙便已经呈现。
　　“都推倒马刺后面去！只要我们坚持片刻，大军定然能够回旋！”司马寄嘱策马回转，并出声鼓舞士气。
　　“是！”士兵们顿时信心倍增。虽然只有千人，但是齐国国富兵强，暂时抵挡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司马寄嘱终于淡淡地笑了。他当机立断叫了个亲信过来，嘱咐他快马加鞭，找到石要离，要他回来支援。

　　“对面的可是司马寄嘱将军？”
　　不远处，一把妖娆的声音如同蛇行一般传来。
　　司马寄嘱放眼看去，却见一个红衣银甲的女子端坐在马上，满眼讥讽地看着他。
　　“正是！”司马寄嘱隐隐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但是一是半刻却又想不起她到底是谁。于是只好开声询问。“不知来者何人啊？”
　　那红衣女子闻言微微一笑。继而策马上前了一步，言语中满是讥笑，道：“司马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阿弱呀！你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阿弱？
　　司马寄嘱浑身猛地一颤。“你，你是谢雨安的……”他一句话未曾说完，脸色忽然大便。“糟糕……石要离有危险！”他阴沉着脸，低声暗骂。
　　“想不到南疆人竟也如此阴险毒辣。”司马寄嘱此时放想明白了所有，也明白了叶舒眉为何要自己假扮她了。
　　“彼此，彼此。”阿弱对司马寄嘱的怒骂到也并不在意，只是柔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齐国人，不也是如此吗？我们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抡起阴险毒辣，我们哪里比得上你们啊！”
　　阿弱一句话说完便放声大笑起来。“司马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拖延时间了。今日，我阿弱定要取你的项上人头！阵前斩将，好好的挫一下你们的锐气！”
　　她说着身影移动如同鬼魅，竟然单枪匹马地冲着司马寄嘱来了！

作者有话说

　　生病了，头晕脑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