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情窦 ...
-
[Lanneret 05]
而十代目似乎非常致力于搞事，我有时候甚至还会产生一种想要撂担子不干的冲动。
这个人实在太懂得让我为难，而且总能精准地拿捏在我“不愿接受”但状若“可以妥协”之间，一张和煦灿烂的笑脸让我毫无办法，使我最终只得乖乖听话。
他竟把成田杏拉来做彭格列“外援”了？！
之所以要将这外援打上引号，因为严格来说十代目对她发出的是加入彭格列家族的邀请，她答应帮助我们偷运武器，实则也是答应了成为彭格列的一员。
十代目的这一招让我始料未及，而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成田杏竟然就这样松口同意了？
我想不明白，她根本对彭格列无任何索求，白白加入一个黑手党不但不会给她的工作带去便利，甚至还可能会影响她的安危。
我几乎想要追着她刨根问底，但我身体未动，脑子里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不想吗？之后都能跟她呆在一起，你不想吗？”
我想啊。
[Lanneret 06]
成田杏很会和人相处。
她的声音是清冽冽的，话语是暖洋洋的，她的那对眼睛会笑，不仅会笑，还会向你传递一种现在你很安全的讯息。
我不知道这么形容你是否能理解，总之当你和她对视的时候你一定会感到舒心，就好像她看得到你的郁结并且愿意倾听，我虽然从未真正向她倾诉过自己的困扰和迷惑，但每次不管我心里再烦再躁，只要她望来一眼，就能让我顿时全数痊愈。
说起来十代目也有这么一对神奇的眼睛，无限的包容心、让人信赖的安定感——是不是大空属性的人都有这种与众不同的特质？我胡思乱想。
总之我愿意并且喜欢和成田杏呆在一起，所以尽管心情很复杂，我还是没有怨言地接受了十代目的安排。
只是唯独一点，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变得有点奇怪，这让我稍微有些不知所措。
我会特别紧张，会害怕她看向我、也怕她有话对我说，但同时我又矛盾地期待我们之间能产生更多的交集，她的每一句话，无论对象是不是对我，我都难以控制自己竖起耳朵听了个清晰，我的余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表面上却不露声色。
然而事实是，我面上表现得有多淡然，内心就有多为她的靠近鼓舞欢欣。
我明显觉得自己这种情绪很不对，至少从前我从未想象过我会难以控制自己。
尤其和她不经意肢体接触的时候，她的身体有时会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臂，从尾椎骨涌起的麻意会酥得我非要闭一口气才能继续维持理智。
[Lanneret 07]
有一回我开车送她回家，她兴许是太累了，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她竟能在副驾驶席上睡死过去。她窝在座位里，歪着脑袋像是一只温驯的小动物，我偏头看了眼她本只想拍拍她好让她醒来下车。
可她毫无防备地安睡着，均匀的呼吸声像是一首催眠人的歌，我着了魔似的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身体不由自主地偏过去，她白皙的脸颊近在咫尺，柔软的嘴唇只在毫厘，我快要被自己升高的血压压得窒息，她还不醒，我的理性挣扎着动摇着我，可我实在忍耐不下去，终于放任自己轻轻在那片引人遐想的皮肤上亲吻了下去。
她很快扭动着身子作势要醒，她模糊地叫着我的名字，我急忙绷紧后背故作镇定。我把手绕到她身侧解开她的安全带，装作自己的靠近原本就只是为了做这件事而已的样子。
“终于醒了？叫你半天。”我心不在焉地瞥了她一眼，血液滚烫地在我的血管里横冲直撞，我连指尖都是烫的，但成田杏不知道。
“不好意思……太困了。”她抱歉地对我笑了笑，披着自己外套很快下了车，她隔着车窗玻璃对我好脾气地挥手，而我火急火燎地踩下油门，怕被她看出自己忍不住要上扬的嘴角。
而如果这一次已经初显出我对成田杏的失控，那之后的那次，我是完完全全脱离了理智的控制。
我吻她了。
在狭隘逼仄的车里，我抓着她的手腕，唇贴着唇。
她不过是恶作剧，扯歪我的衣领想要看一看我身上彭格列的印记，然而只因为这样，我脑中的某根弦竟就如此轻易地绷断了。
我知道自己放出了一匹可惧的野兽，它肆意支配着我的身体，叫我放不开她，叫我在她的气息中醉得彻底。已经没有声音告诉我不可以，我自暴自弃。
我动了情，手指不受控制擅自摩挲着她的侧耳和后颈，我仅是吻了她便都已经如此喜悦至极，我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驶入尽头。可她在这时发出了一小声呜咽，而正是这一声微弱的呜咽瞬间拽回了我的意识。
我如梦初醒地放开她，看着她满脸通红地缩在座位上喘息，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在这一秒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么混账的事情。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尽管不愿，但成田杏就算宣布从此再不和我往来也极为正常，或者她现在可以狠狠地骂我，她的愤怒或许还能让我好受一些。
可奇怪的是，她只是用茫然又闪着曦光的眼睛注视着前方，她没有说话，这让我不禁更加恐慌，我把车从小巷里驶了出去。
难道她是不懂我突然袭击她的原因，但是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原谅我？
我不确定，我在猜女性心思上一直非常差劲。我只好笨拙地出声试探，我的脑子乱成一团毛线，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对她说了什么，而当我又用余光偷偷看她，我发现她的脸色其实差得要命。
她沉默了半晌，久到我以为她已经不想跟我说话。“沢田是不是要你……想办法培养出我对家族的忠诚？”她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它更让我迷茫，我想问问什么叫培养出对家族的忠诚，但我瞥向她，看见了她突然红了一圈的眼眶。
我的胸口一阵钝痛，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理解了她的意思。成田杏是不是在说，哪怕被守护者占了便宜，她也应该忍气吞声而不是想着要反击——这是一种对家族的忠诚？
所以她才会委屈而隐忍地按捺下呼之欲出的哭泣？
不是啊。我在心里狂躁着，不是这样的。彭格列从来没有这种“忠诚”，我也不是要欺负她占她便宜……
想到这里，我却不由得心虚了。
我不是吗？我没有吗？
我颓然地应，一颗心跌入寒潭里。
作者有话说第7章 情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