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萨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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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猝不及防地就被人死死抱在了怀里，菲尔德一时难掩脸上的困惑。
正哆哆嗦嗦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海贼见状立刻轮滚带爬地逃走，却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给击中倒下。
“等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抱住他地男人不说话，搂住他腰间的两只手却越来越紧，甚至让菲尔德都感到了些许疼痛，他刚准备用力挣脱开对方的桎梏，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脖颈处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
“菲尔······真的是你·······”男人的声音还带着些哽咽，菲尔德心中的疑惑更大，对方认识自己，可他却没有丝毫印象。
艰难地抬起头，菲尔德对上了一张完全哭花了的脸，他的样貌很出众，这是个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的男人，左眼上有一块明显的烫伤。一头金色的短发，那双湛蓝色的眼睛让他瞬间失语。
“萨博？”难以掩饰语气中的惊喜，菲尔德瞪大了眼睛。
“诶？菲尔德先生跟萨博认识吗？”晚了一步的塞西莉亚还在试图理解眼前的状况。
“萨博，这个地方不能多待，如果有什么话，带上这位先生一起回到据点去吧。”克尔拉看着聚集而来的人群拉了下帽子，然后背过身把塞西莉亚给抱了起来，率先消失了身影。
“克尔拉说得对。”萨博把眼前还依旧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男人拦腰抱了起来，不顾他大力的挣扎跟掐住他耳朵的手，他一脚踩在空气里，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人群地视线之中。
只有声音被风吹走——
“你什么时候学的月步？”
“小时候一直觉得菲尔这一招很帅就学了。”
革命军分据点——
“······呃，不是我说啊，萨博出去带个人回来就算了，为什么是个男人？”
“不过是个长得挺好看地男人！眼睛还是金色的！”
“说起这个，你们不觉得这个人长得跟那个谁有点像吗？”
“谁啊？”
“那个萨博屋子里的报纸上，叫什么武神的······”
“什么？！！！”
——
屋外伙伴人炸开锅的惊呼声也没能引起萨博的关注，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头顶还在发疼的地方。
那是因为对方对那个拦腰抱起的动作十分不满而追加的拳头。
“总之，没什么比起你没事更好的事情了。”菲尔德听萨博说了自己离开东海的故事之后半响才说了一句话，关于萨博的离开一直都是他心中的遗憾，他无数次地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快一点赶过去，他微微歪头对上他的视线：“所以，为什么用那么一张脸看我？”
这个孩子自从他坐在这里之后就一副犹豫不决地样子，明显是有什么话却别着不说，他皱起眉，高兴的心情也被打了一个折扣：“不想被打就快点说出来。”
“我——我，我对——嗷 ！”
萨博的吞吞吐吐被菲尔德的一个暴栗给砸了回去，他眼里还有着没来得及收回去地泪水，湛蓝色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已经过了那么久，你的身手应该好了不少吧？”菲尔德压低声音，他金色的眼睛透出一丝期待：“那就跟我打一场。”
完全没有等待萨博同意与否，他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外蹲了一圈想要偷听的人，看到菲尔德突然出现，脸上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了震惊跟不知所措。
也许用‘清秀’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会让人觉得带上了女性化的意味，可是当他们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时，心中的确第一时间就涌上了这个词来。
黑色短发看起来干净利落，金色的眼睛乍一看会让人觉得太过锐利，但仔细观察却发现其中是温和的笑意。他的五官比起一般的男人来说真的太养眼了，皮肤也跟那些经常在外晒得粗糙的家伙不同，白皙到让女人都嫉妒。他的身板单薄，可是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又纹理分明，绝对是个受女人欢迎的类型。
“你们好，我是菲尔德·卡森，是萨博的家人，这么多年，这小子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多谢你们照顾。”
而黑发男人却没有半分不自在，他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还微微弯腰表示自己的谢意，吓得大厅里的人也连忙鞠躬回礼。
尽管这个男人好像完全是无意识地说了这句话，不过他成功地证实了他们一直以来的猜想，白胡子的二番队队长，超新星里面的草帽小子，革命军的二把手，以及拥有‘海上武神’称号的海军少将。
这四个无论如何都让人猜不到有关系地几个人竟然是兄弟！
“没有没有——”
“你们这些家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礼貌。”后一步跟上来的萨博见状忍不住笑起来，下一刻却又被菲尔德似笑非笑的表情给镇住，只得乖乖地走向他们训练用的场地。
革命军意外的很拮据，也许是常年奔波在世界各地，所以他们的据点也看起来十分简朴。被用作训练场的地方也就是简简单单用木头做的道场而已。
“······对了。”正在脱外套的菲尔德迟疑地看了看四周：“要是打坏了不要紧吗？”
武神大人还请您手下留情！！！
跟在他们身后的革命军们在心中流泪。
“不要紧哟！”萨博微笑，完全无视了自己同伴眼中的怒火。
参谋长请您为参政预算考虑一下好不好！！我们都要穷地啃石头了啊！！！
利落地关上了门，萨博转头看向已经等在原地的菲尔德，男人比起他印象之中的好像又消瘦了不少。一只手臂被绷带从手腕到肩膀都包裹地严严实实，而另外一边的脖颈上也有很严重的烫伤痕迹。
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样子，萨博的表情也越来越阴沉。
如果，如果自己当时还记得的话，是不是菲尔德就不会受那么严重的——
“砰！”
裹着杀气地拳头瞬间逼近了过来，萨博立刻用自己的手去阻挡，却依旧被拳头带来的惯性给撞在了墙壁上。菲尔德不打算给他缓冲地时间，他在呼吸之间就已经来到了萨博面前。
萨博立刻朝着旁边一个空翻，躲过了这一击。
他知道，菲尔德现在已经认真了，如果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那么结局除了自己被揍得面目全非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之间的较量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萨博的实力已经超出了菲尔德的预想，不过从小时候，他们这三个兄弟就已经显露出了超乎常人的资质。而且这个金发的孩子一直都很留心观察自己的动作。从他的拳脚之中他甚至看得出来自己动作的影子，而且他的武装色运用也十分熟练，丝毫不亚于自己。
“哎呀，果然菲尔你好强啊。”萨博脸上的笑容没变，可是出腿的力度却比起刚刚更强了。
啧，为什么看着有点火大。
萨博却不耽误，他伸手抓住了菲尔德的一只手臂，想要来个过肩摔，然而早就料到这一幕的男人一个用力，让自己的关节错位逃开了他的桎梏。
这下慌张的变成了萨博，这个金发孩子脸上的认真立刻消失地彻底：“菲尔！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都说了几遍了，不能在战斗中去突然关心敌人啊。”菲尔德叹气。
“菲尔才是，只是一个比试而已，不需要到这种程度。”萨博连忙去检查了一下他已经恢复原状的手臂，看到完好无损之后才微微松开了自己无意识之间紧皱起来的眉毛。
看到他如此担忧自己，菲尔德有些微妙地感到内疚起来，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你长进了不少，萨博。”
他感慨的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萨博死死地抱在了怀里，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声音里也有着压抑不住的开心：“菲尔竟然夸我了！”
“快把我松开！”菲尔德忍无可忍，一头撞在了萨博的脑门上，失去平衡的萨博瘫坐在地，金发遮住了他的脸。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的呼吸声。
“菲尔你是真的想要留在那场战争里的，对吧？”他低声问道：“也许艾斯跟路飞不记得了，但菲尔那次喝醉之后说过——”
“我一定会保护你们，从那场战争里。”
气氛突然凝滞，菲尔德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想自己可不能再喝酒了。
“如果，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萨博。”菲尔德蹲下身子注视着眼前这个已经成长为一个男人的小鬼，尽管身材是长大了，但是有些地方可真是一点都没变，他抓紧了他的肩膀，强迫他跟自己对视：“看着我。”
握住他肩膀的手并未用力，隔着衣服，萨博也感受不到菲尔德的体温。萨博抬头对上了男人的眼睛，时隔多年，这双眼睛依旧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而他也一直寻找着这样一双眼睛，带着对自己的纵容跟温柔。
好像自己在他面前犯下再严重的错误都会被原谅。
“当初看着你被人捡走，我只是再埋怨自己为什么没能再快一点，害的你这个小鬼破了相。”菲尔德用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眼睛上的烧伤，声音低沉而柔和：“没人会怪你忘记，不如说，带着那么痛苦的回忆，也许什么都不知道迎接自己崭新的未来才更好。不管是我还是艾斯跟路飞，只要你活着，没什么比这一点更重要。”
“菲尔······”萨博的眼眶再次酸涩了起来。
“不要太自大，就算是个子长高了，你在我眼里也依旧是那个缺了牙的小鬼。”男人笑了起来，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如他们刚看见他的时候，温暖地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会撑着，根本用不上你。”
是啊，他一直都在他们前面，有危险的时候也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无所畏惧地笑容，强大的实力，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们努力变强，也只不过是想要有天能够跟他并肩战斗，而不是只能无助又不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们奋力直追，还没等到一句他欣慰的称赞，就迎来了残酷的死亡。
萨博无法想象亲眼看着菲尔死去的艾斯跟路飞是什么心情，可他只是那么假设一下，他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悔恨跟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忘记，为什么看到了艾斯跟他的死讯才会想起一切，哪怕提前一个月也好，一星期也好。
只要能够赶得上，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世上是没有如果的。”也许是知道萨博的想法，菲尔德揉了揉他的头顶，注视着这个金发青年湛蓝色的眼睛，满是血丝，也带着泪光：“就算是我跟艾斯真的没有活下来，就算是为了你的梦想，为了路飞，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的。如果整日愁眉苦脸，就算是在梦里，我也会用武装色追着你打。”
菲尔德的玩笑成功让萨博破涕而笑，他嘟囔着在自己的梦里，他才不会那么凶狠地用武装色打人。
在萨博的记忆中，有关菲尔的永远都是明亮而温柔的，他没从带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那里收到过什么爱意，是菲尔德的出现给了他一丝光芒。哪怕他总是用疼的要死的拳头打人，可是他眼里的宠溺却是真真实实，他会熬夜，只为了看男人一面皱着眉唠叨，却轻手轻脚的帮他们盖被子。
明明不会什么针线活，把自己手上扎地缠满绑带，却蹩脚地撒谎说是摸到了仙人掌。他记得自己的衣服裂了一个口子，那些稀疏而杂乱的针脚却让他嘲讽的话语变成了哽咽。有人不会为了地位跟财富无偿的照顾他，并不是所有人大人都像他所想的那般丑陋不堪。
只有他，菲尔是不一样的。
“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萨博伸手再次搂住了眼前对自己微笑的菲尔德，他听得到在男人胸腔内跳动的咚咚声，不是寂静，不是梦，他没有失去他。
“我也这样觉得。”菲尔德伸出手臂揽住他的后背，低笑起来：“不然我可见不到你这小鬼那么滑稽的样子。”
“真过分啊。”萨博不满地抱怨，可嘴角却无法抑制的上扬着。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菲尔，男人看起来比起他记忆里的单薄了不少。哪怕知道被自己抓在手里的胳膊覆盖上武装色可以跟大将平分秋毫，但他消瘦的样子却引得他越发担忧。
“身体真的没问题了吗？”他不放心地问道。
“当然。”菲尔德毫不犹豫地回答，但并不准备让他继续问下去：“所以，你现在参加了革命军？”
“对，因为我想要把‘自由’分给更多的人，真正的自由，不是单单属于我自己，我希望看到更多人从贵族的压迫之中解放出来，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等你长大了，再给我这个答案吧。’
菲尔想起自己曾经告诉他的话，现在，这个孩子倒是找到了更加具体而高尚的梦想。
革命军，这个词菲尔德其实并不熟悉，他尽管活了不少时间，但一直待在海军，得到的消息也不过是革命军的创始人是路飞的爸爸而已。而且，那个男人被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男人，大概最根本原因就是他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秘密了吧。
“不过，菲尔你怎么认识的塞西莉亚？”萨博抬头看向了菲尔德，发现男人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碰巧而已。”菲尔德简短的解释，然后换了一个话题继续道：“这里有没有叫做卡默洛特·菲尔的人？”
“有是有，他跟塞西莉亚都是八年前加入我们的伙伴，不过他可能明天才会到，你认识他？”看出来菲尔德跟塞西莉亚之间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萨博并未打算现在就深究，而是顺着他的话回答。
不过想到这里，萨博还是觉得当年的他们太年轻，路飞根本不关心，艾斯想问却碍于自己别扭的性格问不出口，而他每次只要询问菲尔德关于他过去的事，都会被对方三言两语给堵住。
久而久之，他也放弃了询问的念头。这个人把自己的事情藏得太好，除非他自己愿意说出口，不然他们三个根本什么都猜不到。
“······说来话长。”菲尔德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跟萨博开口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就多留在这里几天，我有时间听菲尔慢慢说。”萨博给了菲尔德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