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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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月岛的平静让他不满，男生挑了挑眉，『你看到我不惊讶？』
惊讶，当然惊讶。
她想过自己也许有一天会瞒不下去，但是没想到出现的会是他。
她想了想，『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问的小牛若。』及川彻眉眼间都是带着些得意劲儿的笑意。
月岛熏点点头，又陷入了沉默。
及川忍不住又有点儿焦躁，挑衅的问道，『牛若知道吗？』
一击即中。
月岛熏没有回答，她安静的回过身，从柜子拿出棉球，消毒水，创可贴。
『给。』她简单的说。
及川的膝盖上有一道擦伤，他一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他为何出现在她的学校，受伤来保健室都是不再重要的意外。
但是她不能期待结果也有意外，她无法侥幸的期待及川为她保密。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离愉快甚远，及川一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满满的恶意，他是不会轻轻放过她的。
只剩一个选择。
（这一刻还是来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瞬间，难以抑制的后悔和难过就涌了上来。
（为什么没有对若利坦白。）
（他是那么认真的一个人……）
（却被胆怯卑鄙的我欺骗了……）
（我利用了他的性格和信任……）
一想到牛岛淡然的脸上也许会露出失望受伤的神色，月岛后悔的难以自已。
她转过身，背对正气哼哼的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及川。
闭上眼睛，她就能一口气说出十多个自己喜欢牛岛若利的地方。
从最肤浅的，他端正帅气的容貌。
到深刻一些的，他纯粹的生存方式。
他平静的面容，偶尔的微笑……
他不似少年人的低沉声线……
他阳光下煎茶色的眼睛……
他利落的黑色短发，和整齐的发尾线下一道浅沟……
她以为自己只是欣赏他的纯粹，憧憬他的一往无前。
她觉得两个人稀里糊涂的在一起时，自己也只是顺势而为。
她从来都不承认，原来自己有这么喜欢叫做牛岛若利的这个人。
直到这一刻。
……
月岛熏坐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盯着手机看了许久。
时间到了8点整。她按下了拨通。
片刻的嘟嘟声。
『喂。』
听到了牛岛那平静声音，她好像瞬间被拉回了往日的日常，没有意外出现的及川，没有意外的暴露，对面的牛岛若利就像往常的每一次那样接起她的电话……
也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幻觉转瞬破灭掉的时候，一起破灭掉的还有她酝酿许久的话语和快刀斩乱麻的计划。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在听到他声音以前。
努力憋住眼泪的时候，月岛突然有点想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说出来，不要慢刀割肉了。）
『牛岛若利，』她艰难的说，『我们没法，没法继续在一起了。』
牛岛沉默了一瞬。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很平静。
『我……我要搬到埼玉县了。』
本来是想说，「我要换工作了」，用这最后的机会向牛岛坦白。
——对不起，一直对你隐瞒了一件事。
——我其实不是高中生……之前的工作是高中老师。
——但是现在我辞职了。而且要搬去别的地方。
（以后和我划清界限，不再往来。）
（这样我们从前的事情也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了吧。）
但是话到口边的时候却还是说不出口。
她不想让牛岛对她失望，不想被他讨厌……
『什么时候？』手机里传来牛岛依然平静的声音。
『今天就走。』
『嗯。』
牛岛顿了一顿。
『记得去东京比赛的时候，JR线大概要1个半小时。』
『埼玉离东京不远，所以这里到埼玉大概也就两个小时左右吧。』
『所以周末还是可以见面的，虽然不能每个周末都去……』
牛岛的声音还在平静的说着。
月岛熏在手机另一头，怔了一下，猛的捂上了嘴。
毫无征兆的，泪水汹涌而出。
（他没明白她的意思，他以为只是单纯的两地分开。）
（他根本没有往分手想。）
滚烫烙在脸上，然后马上变凉，片刻间就满脸的冰凉蔓延。
（他没有想过……）
『若利，』她顾不得声音里明显的哭音，出声打断，『我们……周末不会见面的，我们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
『……』牛岛沉默了一会儿，『熏，你的声音有些怪，怎么了？』
声音听起来单纯诚恳的困惑。
月岛瞬间又有些控制不住泪腺。
她仰起头，看着暗淡的天花板，平静了一会儿。
『牛岛君，你并不了解我。』她平复下声音。
『你不了解我的身份，我是什么人，我平时在做什么。』
『你甚至不知道我的爱好是什么，梦想是什么』
（因为我根本没有勇气去谈论……）
（谢谢你，还是你给了我坚定的力量——我现在却在以此为借口……）
『你没有喜欢我，你只是错信了我的假象。』
『我是一个卑鄙的人，虚伪的人，你一旦了解，应该会变得讨厌我。』
（我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子……）
『对不起。』
牛岛在对面沉默着。
月岛也沉默着，说不清是不是在等着对方说些什么。
但是电话的另一端毫无声息。
月岛熏深吸一口气，挂掉电话。
她握着手机，犹豫了一刻，拿起早准备在一边的取卡针，取出了sim卡。
再见了，牛岛君。
她在心里喃喃念着。
仿佛光芒万丈的牛岛若利。
拖着行李箱，转身走出门，门在身后磕哒一声轻轻的合上，一切陷入黑暗。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