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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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越泽这里，连互报现实行程都算是“超标行为”了，更不用说和才认识了一天的对象来场夜聊。
他是中午游戏版本更新完毕后进的本，这会夜色深沉，都已经到了养生达人们该睡养生觉的时间，按着从越泽进本到现在的时长算来，他和网络对面的大佬其实连“一天”都还没认识到，顶多算有个半天交情。
半天交情，放在真人相见的现实里，都只是一面之缘，萍水相逢。
何况是网络？
越泽平白获得一份隔空投递来的好意，却惊大于喜，他的“社交”能力像个嵌在体内的无形器官，和他三五不时就要闹点小情绪的肠胃通感，一旦里面被强塞了超出界限的碰触和接近，就会开始“消化不良”。
因此，他认真谢过北斗司南为他做的考虑，接着委婉表示自己今晚大概不会上线了。
北斗司南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没多说什么，道了声好，让他也早点休息。
两人在聊天工具里互相道过别后，对话框终于不再闪烁，北斗司南的ID和头像静静在窗口上方亮着，只是旁边多出了个“暂离”的标识，看样子是专心去忙了。
越泽关闭对话框前看了这个标识片刻，心里浮起一个猜测——
难道说对方之前看起来好像挺闲，其实也是考虑到了他的状况，怕点破他怕鬼这点后惹人胡思乱想，所以专门多和他聊了一会，在帮他分散注意力？
“……”
猜测仅是在脑内浮光掠影的晃了一下，今晚已经过载的“无形器官”便又凭空沉重了一分，越泽不禁伸手按按胃，感到他本该空荡的胃袋都要被名为好意的压力给盛满了，连忙停止猜想，去干正事。
不管北斗司南是不是为了替越泽分散注意力才多聊的那句天，至少从结果上看来，这番聊天的转移效果良好。
吃饭、洗漱、整理了一下首次下剧情向副本的收获、确认明天的行程表。
越泽一直忙到脑袋挨上枕头，都没再关注家里那些好像能藏进点什么的角落，他沾上枕头后几乎也是秒睡，睡意来得快而迅猛，完全没给他空出想东想西的余裕。
一场安睡到大天亮，让自然光驱散一切有关魑魅魍魉想象的好眠俨然已在奔向越泽的路上——如果他半夜三点没被异响给惊醒的话。
因为人在刚醒来时总是有些懵懂的，懵懂则会导致人的判断偏差。
越泽醒来时，只觉得阳台那头传来的“呜呜”声宛如鬼哭狼嚎，期间还夹有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那“呜呜”声仿佛有实体，能推动他睡前仔细关好了的阳台门，听着……就非常像有个东西正徘徊在小阳台上，一面叫声骇人的彰显存在感，一面还在试图破阳台门而入。
越泽身体发僵地躺在床上，眼下情景和他在副本里夜半惊醒的剧情微妙重合了。
一想起副本剧情，他就不由自主又想起周家门外那只眼睛，还有半夜时隐隐约约叫他的声音。
一室户的屋子，床摆的位置临近小阳台一点，不过距大门其实也没多远，越泽往左偏头，就能看见窗帘掩映下的阳台门一角，往右偏头，就能隔着充作隔断的储物柜瞟见大门轮廓。
往哪边偏头好像都不是个好选择。
越泽在黑暗里睁眼盯着天花板，最后一战时无数头发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画面偏偏又跑进脑子里，他闭上眼睛，黑暗却让其他感官更加敏锐，来自阳台方向的寒气丝丝缕缕，黏上露在被子外的皮肤，越泽不动声色往被子里缩了缩，吹进来的冷风便集中拂过他发顶，像是有个人在床头趴着，朝他不断吹凉气。
越泽：“……”
从“自己吓自己”到“一窥真相后安心”，不过隔着鼓足勇气去查探一番的距离，然而光是“鼓足勇气”这一步，就足够消磨人的时间和意志了。
裹在被子里的身体起先因为紧张而发冷，被严严实实捂了半晌，又渐渐感到闷热。
发闷的身体和头顶的凉气对比鲜明，越泽闭着眼，开始沉默着数自己的心跳。
这是个他惯用的“小技巧”。
机械性的重复某个行为能帮人缓解压力，他通常会给自己设个上限，要求自己在数到对应数字后必须行动起来，去做某事。
定的上限数值是100，具体需要去做的“某事”究竟是简单的出被子，还是难度更高一重的检查全屋，越泽还没想好，他在数到50时听见鬼哭狼嚎里掺进了震动的嗡嗡声响，身下的床垫也随嗡鸣声一震，闭合的眼皮外同时出现一点亮光。
越泽听出这是他的终端在震，他一愣，计数终止，眼睛下意识的提前睁开——然后看见终端上飘着一个小小的消息弹窗。
几小时不见的北斗司南给他传了一份待接收文件，时间是“刚刚”。
文件的待接收页面只在弹窗上停留了须臾，很快，弹窗继续闪烁几下，来自北斗司南的消息刷新在小窗口上。
“[北斗司南]：醒来后记得接受文件。”
“[北斗司南]：希望你睡觉时开了静音。”
不巧的是，越泽今晚恰好就忘了开启终端静音。
看着北斗司南依旧亮着的ID和头像，越泽定海神针一样定着被沿的手动了动，他感到自己的指尖像个侦察兵，正堪称谨慎的向被外摸索，目标……就是睡前搁在枕头旁的终端。
“侦察兵”缓缓朝终端靠近期间，不该随意叨扰他人的念头还纠缠不休的冒了出来，无声质疑着睡前还觉得“消化不良”的对象。
窗外适时的落下一声惊雷，余音隆隆的尾声里，耀目闪电劈开夜空，它简直像直接劈在了越泽家窗外，呼啸而来的风卷起阳台门旁的窗帘，还晃动了晾在阳台上的衣服，刹那间亮如白昼的阳台上，随风摇摆起来的衣服好似一条条悬挂的人影。
距离这间高层公寓一个街区远的住宅区内，熬了半宿的年轻人同样被这电闪雷鸣惊动，他回头看了阳台方向一眼，料想憋了一晚的大雨终于是要下了，便走过去关好窗。
等他再回身到亮着灯的桌前，准备发去一条晚安消息就下线时，却看见自己不久前才发出的留言竟有了回音。
“[一纵川泽]：sdfffffff……”
对话框里的乱码让人摸不着头脑，像是对面的人不慎拿脸滚了回键盘，它成功使准备坐下的年轻人动作一顿。
他个子很高，小灯照亮了桌前一方区域，光却追不上他的身量，让站着的他肩部以上都隐没在黑暗里，他随意扣了两颗扣子的衬衫被灯照得最清晰，敞开的领口和散着的下摆内，光线还替内里那些流畅利落的线条打了份阴影。
“滴”的一声，疑似脸滚键盘的人又发来一条消息。
“[一纵川泽]：抱歉，刚才手抖。”
年轻人这才坐下。
他动了动手指：“没关系。”
“[北斗司南]：怎么还没睡，是被我吵醒了吗？”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17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