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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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奈睁开眼，感觉心口一阵一阵的发麻，大脑胀痛。
房间里很黑暗，她的眼前却泛着白光。
失神了片刻，她慢慢的翻身下床，瓷砖冰冷异常，她却似乎浑然未觉，比以前更胜。
推开房门，白炽灯开了一半，显得这个纯白的空间有些昏沉的诡异，大型的机器有规律的闪着绿色的荧光，由一管管等身营养液组成，里面漂浮着被各种管子接着的人——是杉奈记忆中的杰尔玛战士的模样。
她睁着有些无神的眼，看着眼前的画面，半晌表情都没动一下。
“杉奈！你醒了？”有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她抬眼看过去，是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留着栗色的长发，黑框眼镜...是那个给自己注射了药剂的男人。
她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迟钝，但是直到男人的手拂上了她的脸，她也没有丝毫的举动，只是抬着眼睛看他，任他几乎病态的抚摸，看着他逐渐猖狂的笑意。
大脑空空的。
“应该是成功了。”一个助理看着换上黑色紧身服的少女，说。
“测试一下吧，”另一个拿着夹板的人在纸上写写画画：“我怎么瞅着傻了呢，这都半个小时了坐在那都没什么反应。”
“但没有失忆啊。”
“蠢，所以才说成功了啊...不过估计抹得有点干净了。”
实验室很大，有一大片的空地。
灯全部打开，他们在空地中央放了一把椅子，杉奈依言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缓解心口的麻木，直到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才睁眼看了过去。
男人站成一排，穿着一模一样的杰尔玛服装，而刚刚摸了她的脸的男人跟在后面，然后在几米开外站定，什么都没有解释，不轻不重的说：“上。”
男人们应声冲了出来，一片光亮之中，在她眼中快速逼近。
原本还呆呆的少女此时却几乎没有思考，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躬身，肌肉迅速发力，拎起椅子低空扫过他们的腿，整套动作流畅到令人咂舌，助手满意的推了推眼镜，在纸上写：“战斗能力不受影响”。
铁做的椅子撞上男人们的肉身，发出闷响，但这些人毕竟是“亡命战士”，只甩飞了少数几人，剩下的人继续向着杉奈快速逼近。
夏佐很满意杉奈迅速进入战斗状态的样子，紧身衣下流畅紧绷的肌肉线条以及狠绝的动作让他作为一个男人对战斗和女性的欲望得到了满足。
杉奈没有想起来使用果实能力，她的大脑中只有形成习惯的格斗技巧，还有一丝隐隐的暴虐。
像点起了引信，呲啦冒着星火。
一分钟不到，所有男人躺在地上不动了，夏佐抬了抬下巴示意助手将这些“垃圾”抬出去处理掉，一边笑着走到杉奈身边，搂上她的腰，“这些还是太弱了，对吗？”
少女脑内翻腾的杀戮欲望并没有因为这几个炮灰得到安抚，她抬了抬有些浑浊的眼，慢慢把冰凉的手放到腰间的手上，握住，然后慢慢的发力。
夏佐吃痛，呲牙抽开了手。
“走，好歹回来了，带她去见国王吧。”
“尼治殿下和勇治殿下还在城堡里，”助手屁颠颠儿跟上：“运气好能和他们打一架的话，夏佐先生您的实验就可以正式宣布成功了。”
“是。”夏佐勾起笑容，看着不发一言跟在一边的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山治王子是不是也要回来了？哎，你说也真是，要早知道婚约的事情，我们就让他一起过来了不是？”
“是的。”助理没有听出他的目的，公话迎着。
可山治这个名字似乎像一粒尘土飘到水面上，连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
杉奈垂着眸，连眼都没抬一下。
应是仍有点不可控的因素在她的血液里不安的流淌，但此时夏佐真正看到了实验成功的希望。
所谓麻木，是解决一切的办法。
只有没有感情的战士，才可以毫无怨言的为杰尔玛生，再为了杰尔玛死在战场上。
实验室的大门被推开，是一片黑暗，杉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幽暗中逐渐向下延伸的楼梯。
她知道那下面是什么。
是一座大牢。
原来她曾经猜测是实验室的地方真的是个实验室。
“哟，看看这是谁啊？”
走了有段时间才停下脚步，夏佐敲了敲房门，得到应答后推门走了进去，杉奈和助手默默的跟在后面。房间里面有着富丽堂皇的装饰，还有一个办公桌，拥有一头比狮子还飘逸的金发的粗犷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来人，整个人靠在高大的椅子里——这儿看起来像他的办公室，面前摆着四张椅子，但此时只坐着两个人。
绿头发看过来，愣了愣，大声喊道。
其声音之轻佻非常熟悉，这是勇治——记忆缓缓浮现，他也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但这眉目中的顽皮的，无情的恶意，并没有随着年岁而变化。
“这不是我们亲爱的逃兵吗？嗯？”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喂，尼治，你看。”
于是另外一把椅子中也有人探出了头来。
是蓝莓王子。
他也勾起了笑容，连带着后面一直沉默不语，靠在椅子上睨着几人的伽治国王，很明显，眼前的这父子三人都以各自的方式表达了浓烈的嘲讽之情。
但伽治不得不对夏佐表达尊敬，这是他的得力干将：“哼，你把她带回来了。所以你成功了吗？”
“尊敬的国王，我正是把她带来做测试的，”夏佐微微颔首，右手放在前胸，绅士的很：“请允许两位王子殿下与她进行武斗。”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疯了，夏佐，你不怕我们把这个逃兵给打死吗？”尼治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说道。
“不能定义的太早。”夏佐眼中有一丝笑意：“不管怎么说，我身边的小姐已经有了上亿的悬赏，国王大人，这是多么强大的助力啊，请您抱有期待。”
“好，尼治，勇治，去练兵场。”伽治微微点头，站起了身来。
尼治和勇治应该也是刚从哪儿回来，战斗服还未褪下，披风随着快步前进在空中小幅度扑腾了几下。
而少女则是内敛而轻薄，黑卷的短发微微翘起，紧身衣一直到脖子上一点点，于是露出了一截苍白而细的脖颈，同样白皙的手，脚腕，她看起来一击就能碎。
这两项实验很明显是有差别的，夏佐微微勾着唇角，跟在最后，眼里有兴奋的光芒。
杰尔玛王家的这四个孩子，他们强大、冷硬、身体无论是凹陷还是曲折，都如同钢铁般，摸上去冰冷而无情，很难流血，很难受伤，再搭配强大的心里素质和战斗技巧，枪炮很难奈他们何。
他们猖狂，情绪外露，懂得愤怒，懂得开心，但却没有心。
他们是天生的改造者，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没有属于人类的“感情”。
当然，那个奇怪的三王子除外。
而杉奈，又是一个不一样的路线。
她的皮肉都是先天的，摸起来柔软，微凉，真的将其划破，她会流下鲜红的血。
但通过改造，她的身体尽管没有那些人坚硬，她仍是刀枪难入——身体是资本，夏佐尝试了很多不同的材料，他觉得下次可以试试直接搭上钢筋，就像杉奈海贼团里那个钢铁人一样。
并且，她的心脏与大脑，关于感情的一块是强行被“切除”的，也就是说，模糊它、隔离它，甚至剔除它。
她不需要任何感情，夏佐希望她成为一个言听计从的，麻木的人。
虽然挺没意思的，但的确能满足他有些变态的欲望和“科学梦想”。
所以，杉奈不会有那些难看的笑容，那实在是太丑陋了。夏佐移开停留在勇治身上的眼，转而看向边上那个清冷的，空洞的人。
属于我吧；被我创造吧；因为你，让别人对我刮目相看吧！！
他想着，激动的捏断了手上的笔。
战斗开始了。
尼治和勇治并没有使用科学的力量，他俩轻蔑的笑着，还莫名其妙的稍微谦让了一会儿，最后勇治捏了捏拳头走了上来。
“喂，逃兵，听说你和那个废物一起成为海贼了？”他像想起了什么笑话，边走边捂着肚子弯了弯腰，哈了两声：“你俩可真有意思，在大海上继续挨打吗？”
“勇治，她有一亿多赏金呢，那家伙也有个七千多万了。”
“真可笑，谁知道海军怎么评的？”勇治冷哼了一声：“杰尔玛的逃兵。”
少女不回一话，站在那不动，像一个雕塑。
勇治明显被她的态度激起了怒意，他大步迈向前，很快冲到了少女面前，一拳携着风挥出。
而就在他挥出拳的一瞬间，少女偏了偏头，垂在腿边的一只手快速伸出，准确大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勇治感觉有他没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把他往少女的方向拖，而他因为惯性倒过去的瞬间，少女已经魅影般飘到他身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背上。
他飞了出去。
直接砸进了练兵场的石墙，撞出一个小坑，以及裂缝数条。
杉奈望了望自己的手，若有所思的样子，而站在不远处拿着纸记录数据的几位科学家兴奋极了。
“肌肉力量上涨了！”助手拿着手上的小型测值仪器，“看来新药对人体潜力的激发很有效果。”
“不错。”伽治的表情也有了些变化，他点了点头，“继续。”
勇治毕竟也不是吃素的，他把脱臼的手腕接回去，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
在杉奈眼中，仿佛在看慢动作一样，阿望一直说她是个“有潜力的聪明孩子”，近两年的训练就已经让她的见闻色突飞猛进。
她是个贪心的人，也很努力地吸收消化羽衣传授给她的武装色的技巧。
其实，明明可以通过努力来强化自己，为什么要改造呢？
她看着拳头覆上黑色，低垂的眼眸中有一丝无力的不解。
勇治被打的失去了意识，着实是有点惨，而边上的科学家黑了脸：“杉奈，不许使用武装色。”他说，仿佛觉得受到了玷污一般。
“...是。”杉奈下意识的说，收了武装。
“继续，”夏佐这才勾了勾唇角，看了看表情不太好的尼治：“乖孩子，把他也干掉。”
伽治的表情也有点微妙。
看着一直珍视的干部、也是儿子，被这个曾经的逃兵给打败，真是令人不爽的体验。
但这份强大，又使他热血沸腾。
他需要这样的，言听计从的力量。
—— ——
新世界.佐乌
金发男人看着桌上展开的卡纸，身体猛烈的颤抖了一下，叼在嘴上的烟也掉在了地上。
“文斯莫克.山治先生，请履行婚约。”他对面的赫然是两年前香波地群岛聚集的超新星之一，卡彭.□□.班吉，男人叼着大烟，一双尖锐吝啬的死鱼眼中带着嘲笑的意味，发下了通知。
“在茶话会上，和夏洛特家的女儿结婚。”
卡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工整的字：
新郎文斯莫克家三子山治
新娘夏洛特家第三十五女布琳
中间还他妈的画了个爱心。
“结婚？？？！！！”
叫喊声从身后传来，把金发男人被震得有些飘忽的神智拉回了现实，那是他正被绑着的同伴。
“山治，你敢结婚试试？？？你让杉奈怎么办？！”这是娜美咬牙切齿的声音，山治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尽管声音的主人正被绑着，光听声音他已经感觉头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是啊山治，你不要背叛杉奈啊呜呜呜呜呜就算对方再好看也是杉奈最好看啊呜呜呜呜呜...”乔巴已经哭的稀里哗啦。
“山治桑...”布鲁克欲言又止，他一边的凯撒流着宽面条泪，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结婚？
他当然不会结婚！
他是这样的人吗！！！
一想到那家人，山治感觉舌苔都泛起了苦味，他有点想要呕吐，脸色变得极其不好:“是谁擅自做的决定？”他发出冷笑：“别急着作结论了，这个茶话会，我根本没义务去。”
“真是蠢透了...什么结婚？老子他妈有女朋友了。”他眉头紧锁：“草帽一伙也是半点不想加入你们麾下，我们船长可不是那种甘于屈居人下的人。”
“路飞他可是，要当上海贼王的男人啊。”
他站起身，把卡纸合上：“凯撒就给你们了，放我们走。”
“...你似乎是误会了。”班吉沉着脸喝了一大口红酒：“这是在我的体内，请柬也只是给你过过眼，通知你一声而已，你们现在可都是我的阶下囚——都带到‘妈妈’那里去！”
“可能你现在没什么知觉，但我们现在已经在移动了。”山治看到桌子化成一根触手，攀上了他的脖颈，而一边的伙伴发出惨叫，他猛地转过头，发现娜美正往地里沉进去。
“娜美小姐！！”他大喊。
“就算我不动粗...你也不会不去妈妈的茶话会，”班吉慢腾腾的说：“这是新世界的常识。”
娜美仍然在下陷，这时，班吉手下一个高大的船员走了出来，吊儿郎当的吐着舌头，把玩着手/枪，然后凑在山治耳边，说了些什么。
男人脸色骤变。
【“谁都知道‘妈妈的茶话会，就算地狱里的魔鬼都得赏光’啊！”】
你当然可以不去，但你得...知道后果。
任性的后果。
逃脱的后果。
山治感觉几重大山压在了身上，他无法管理自己的表情。
是的，为了杉奈，他不能结婚，不能跟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他妈的结婚！！
可现在同伴都很危险，就连...远在东海的，养大他的那个人、那些人，都有了危险。
为大局考虑，他必须同意。
可杉奈呢？杉奈怎么办？
他怎么能走，他要亲自去把杉奈带回来啊！
半晌，他才红着眼，开口，声音有点沙哑：“给我纸笔。”
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几人，看着昔日里从来都是沉稳轻松的这个男人，在纸上颤抖的书写着，然后他回过身，蹲下来，将纸郑重的放在了娜美面前。
“我只求你们信我这点...！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对你们有任何刻意的隐瞒！！！”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段过去本不该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必须要去做个了断！”
娜美几人被弹出了班吉的体外，他们看着班吉体内小小的山治端着枪指着凯撒威胁着班吉等人不许伤害她们。
“山治！！你快出来！！你为什么要留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和我们说清楚啊...我们还是等路飞他们来吧...！杉奈呢！山治！快出来！”橘发女人有些慌乱，她被束缚的手紧紧握着一张被叠的工整的纸，还未来得及打开。
“这是...我的问题。”
她看见那个微小的男人回过头来，脸上是温暖的笑意，就连声音，也尽可能的放松了，扬着尾音。
“我一定会回来的，代我向那些家伙问好。”
娜美跪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伙伴被人带走。
而她还该死的云里雾里。
被毛皮族前来救援的人帮助松了绑，她颤抖的打开手中的纸片。
上面的字体有些潦草，却很用力，很坚定。
不是别人，只是写给一个人的。
“杉奈，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保证，会回来。”
他恐怕担心，恐怕担心某个人的担心和恐惧。
金发男人坐在长桌的一边，两条长腿搭在桌上，无力的瘫在椅子里面。
大脑里很混乱，于是他点起了一支烟。
并且慢慢的，坚定的摸了摸手感温润的打火机。
也许...这是终将到来的一天。
他迟早得回去，砍断该砍断的，守护该守护的。
然后坦荡的，热情的，去拥吻他的女孩。
作者有话说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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