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力战群雄（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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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容诸位让展某出门见见故人。”展昭手持巨阙，不急不躁的向门口踱去。众人手持刀刃却没有人敢冒然上前，万一这魔头的功力已然恢复，先上去的岂不成了炮灰！于是，展昭与卫壁很顺利的出了茶铺，只见茶铺外围已被围个水泄不通，少林、峨嵋、倥侗、丐帮、唐门再加林林总总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来的人可不少，阵仗更是不小！
为首之人正是少林主持座下第一大弟子了禅大师、峨嵋清元师太和——三侠五义之首——紫髯伯北侠欧阳春！那声轻喝正是出自北侠之口。
当年自己初入江湖，还是个少不经事的黄毛小儿，为村民出头独闯黑风寨救人却因江湖经验不足着了对方的道，幸得北侠出手相助才逃过一劫，此后与这位老大哥比武畅谈甚是投缘结为忘年交。不想日后会被江湖朋友称为南侠，与北侠齐名，入了公门，大部分的江湖朋友都渐渐疏远了，可再次遇到欧阳大哥，他依旧信任的拍拍自己的肩膀邀自己去喝酒下棋！而今，那一声鬼童子便预示着一切都已成过去了！“晚辈展昭见过两位前辈，见过——欧阳大哥！”犹豫了一下，展昭还是抱拳行礼道，口中叫得依然是习惯的称呼！
“这声欧阳大哥，在下可不敢当！”欧阳春脸上显出瘟色，冷冷道。
果然——展昭心中苦笑一声。
“哼——你们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少林、峨嵋甚至尊为上三门，想不到也会做这种以多欺少，下毒偷袭的下三滥手段！真是让人不齿！”卫壁见展昭面色渐苍白，心中不禁替展昭难过悲凉，冷冷回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此番也是受总门主所托，带领武林同道诛杀这为祸武林的妖孽魔头！这位施主，此事与你无关，还请施主回避！”了禅大师合掌道。
“就是，对付这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大魔头还用讲什么道义！大家一起上，为死去的同道报仇！”喊声从小门派的人群中喊出，于是屠戮鬼童子的呼声开始此起彼伏，但却没有人上前一步。
“哼，说白了不过是群贪生怕死沽名钓誉的伪君子！想杀展昭，那就要踏着我卫壁的尸体过去，来吧！”卫壁将一双紫金锤一横，当在展昭身前。
“等等，我们一路上得当也够多了，先看看这是不是真正的展昭！”清元师太浮尘一挥，众人的喊杀声渐渐弱了下去。
怪不得一路都未遇到什么阻挠，看来一直有人用障眼法暗暗相助，帮我引开追兵！展昭淡淡一下，将纱笠缓缓摘下，清瘦了许多的容颜俊朗依旧。
“诸位，展昭自知罪孽深重，家师——总门主的格杀令展昭不会不遵，定会给各位一个交待！但展某现在确实有要事在身，人命关天！还请诸位能宽限月余，等展某办完这件事，定会亲自赴华山请罪！”展昭诚恳道。
“别听他胡说，他定是想借此拖延之术恢复功力，再血洗华山或是逃到关外！不能放过他，杀杀杀！”
展昭眼神中的痛苦一闪即逝，却被欧阳春看在眼里，这孩子——怎么就学不会白小子的手段伎俩呢？话说一路明知都被那白小子牵着鼻子跑，欧阳春却一直不点破，不想还是被人查出了展昭的行踪，果然全武林的耳目太可怕了！“诸位听我一言，让他先把话说完！”欧阳春尽量拖延时间，思考着怎么能不着痕迹的帮展昭脱身，就是三头六臂面对这么多高手，展昭也难以全身而退。
“请诸位再给展某月余时间，本月十五展某要赴一个生死之约，若能侥幸留有一命，下月十五必上华山任凭诸位发落！”
“笑话，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好欺的吗？”
“了禅大师、清元师太、欧——紫伯髯，诸位武林同道，展昭虽只是后生晚辈，又是负罪之身，但自入江湖五年来，可曾做过任何为武林不齿、背信弃义之事？展某既然承认自己是鬼童子，认了罪，就不会逃避惩罚！只是当年之事，到底是何缘由，我确实一无所知，诸位总要给展某一个机会查明真相，再给诸位一个交代！至少，让我知道我到底是谁？来自哪里？到底为了什么而赎罪！”此时的展昭心中只觉无尽的悲凉，那深埋在心中的伤疤终还是被生生挖出来曝于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诸位等不了这一个月，那么，动手吧！展某今日势要继续北行！”展昭剑未出鞘单手将其别于身后，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北前行。
围守在北侧的人手持钢刀步步后退，展昭身上没有一丝杀气，但那慑人的气势却容不得人反抗，卫壁谨慎的护住展昭门户大开的后心，以防有人偷袭，眼见包围圈已渐渐不成气候。“大师，师太，您二老倒是发话呀，就这样放那小魔头走，传扬出去，二位的脸面可都的丢尽了！”旁边有人怂恿道。
“这——”了禅与清元互看了一眼，平心而论，刚才展昭的一番话句句恳切有理，凭两人阅人无数的经验实在难以相信展昭就是鬼童子，也实在不愿为难这样一个有着一身正气的年轻人，但是——总门主的命令不容违抗呀！
“唉，展施主，得罪了！我等不能放你离开！”终于，出家人的慈悲心肠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服从格杀令，于是，犹豫于两旁的刀剑叉戟齐齐向两人身上砸去！
“展兄弟，小心了！”卫壁大吼一声，挥开双锤为展昭开道。
展昭闭目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难免一战。“卫兄，莫要伤人！”话音未落，只见一柄长枪直刺心口而来，展昭侧身险险避过，仍是剑不出鞘，只是灵巧闪避招招致命狠招不得以之下，以剑隔开利刃，辗转腾挪间引导卫壁寻包围破绽而退。
众人见展昭剑不出鞘不伤一人，只道江湖传言是真——鬼童子功力未复，躲入公门是为休养生息！此时不除更待何时？！于是，众人一拥而上，各自使出看家招式欲至展昭于死地。卫壁知展昭的身体状况，拖得越久越是不利，手中紫金锤暗藏了杀机，要杀出一条血道。展昭怎会不知卫壁想法，出声阻止已是不及，索性飞身一跃轻踏卫壁扬起的紫金锤飘落于前方，指上运力弹出巨阙宝剑。只见寒光一闪，剑飞出鞘，冷冽的剑气将沿途的层层人墙震得闪退两旁，最里层的众人尚未从剑光中反应过来，身上大穴已被巨阙的剑鞘一一点上，动弹不得，成了一道不可移动的人墙挡在众人之前。蓝影与寒光重合的刹那，展昭已巨阙归鞘停立于包围的外缘。此刻，卫壁终于明白，江湖与战场的不同，侠士与将领的不同，展昭是侠，那种有资本傲视群豪的侠，但他却选择了入仕，选择了守护，为了这份责任，他将那份侠的豪情不羁禁锢在了骨子里，然而，当他真正回到江湖，南侠风骨依旧！
刚才还杀声震天不可一世的众人，登时被这气势所摄，如果刚才展昭不是用剑鞘点穴，而是下了杀手，恐怕已是血流成河——
“阿弥陀佛！展施主果然好身手！”了禅见展昭轻易突出重围已然一惊，再看展昭并不急于离去，心中更是疑惑不解，眼见众人不敢再轻易上前，只得出声道，心中暗叹今日这跟头是栽大了。
“好说！大师，展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师可否做主应允！”展昭依旧云淡风轻的一笑，似乎眼前的杀机并非针对自己。
“展施主请讲！”千万不能被这毛头小子的表面欺骗了，了禅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旁的欧阳春则心中暗赞，不说别的，单论展昭这临危不惧气定神闲的不凡气度，在武林年轻一辈中已是难得一见，颇有当年玄天客的风采，不久的将来一定能——唉，孟老前辈怎么会下这么残忍的糊涂命令！？
“今日诸位既为剿魔而来，展某本不该让诸位空手而回，但展某目前确实还不能坐以待毙！而诸位武林正道如此以多欺少，纵使擒得展某，传扬出去怕也不甚光彩，而且混战之中鬼童子到底死于哪位大侠的剑下怕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吧？”此言一出，不出展昭所料，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展昭淡淡一笑，继续道，“不如这样，诸位推选几位，与展某交手，可以一起也可以轮番，但也仅限于这几位。展昭若输，自当引颈就戮，绝无半句怨言，但请各位不要为难我的这位朋友，他是怀王府的将军，国之栋梁，与展昭同行不过是执行军务；若展昭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还请诸位能给展昭一个月的期限，先放我们离去，下月十五展昭亲上华山请罪！大师意下如何？”
白小子机灵，这只猫儿也是越来越滑头了，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欧阳春心中一叹，不过，他真的有把握胜得了了禅、清远和我吗？久战于展昭不利，我若最后出战，应该可以不露声色的露出破绽让他取胜。“大师，这小魔头说的也有些道理，难道凭你我二人再加上清元师太还奈何不了一个黄毛小儿？诸位，不知可信得过我们，与这小魔头赌上一赌！或是哪位英雄也想助战？”欧阳春清喝一声，浑厚的内力已是尽显无遗，人群中一阵骚动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若连这三人都奈何不了展昭，那么旁人上前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等听大师和欧阳大侠的！”
“对，一切但凭三位做主便是！”
——终于，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展护卫，你——唉，我不管，卫壁势与你共生死同进退，你休要把我先丢出去！”卫壁算是彻底领略展昭的行事作风了，怪不得开封府的众人整天总是悬着一颗心，有猫如此，难得心安呀！
“卫兄放心，展某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听完欧阳春的一席话，展昭已有了必胜把握，心中也是一阵宽慰，欧阳大哥还是以前的欧阳大哥！
了禅与清元本不愿应允展昭，如此出头，胜了，别有用心之人定会冷嘲热讽自己以大欺小，若败了，岂不是一世英名尽毁？！可如今当真是骑虎难下了，心中虽对欧阳春的自作主张不满，却也不好发作！欧阳春见两人面露难色，已是猜到七八分，故意上前大声道：“老夫知二位大师都是宅心仁厚的菩萨心肠，不忍对这后生小辈痛下杀手，只是诛此妖孽乃我武林中人义不容辞的之责，我等纵使因此背上些骂名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承蒙诸位武林同道抬爱，老夫愿打头阵！”
“欧阳大侠哪里话？贫尼怎会在乎那些流言蜚语，诛此孽障乃我辈之责，这头阵就交给贫尼吧！”清元师太最先沉不住气了。
“师太高义！”欧阳春忽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树林深处。
“既然如此，诸位可是答应了展某的条件？”展昭眼前一亮。
“阿弥陀佛，正是！展施主，那就请你先与清元师太对上一招半式吧！”
“烦请卫兄为展某观战吧！”展昭冲卫壁点点头，缓缓步入战圈，与卫壁擦肩而过之际，低语道，“若有任何变动，向丛林深处撤！”刹那间，卫壁清楚的看到展昭嘴角一闪而逝的微笑，看来，自己还是没能看透这只御猫呀！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力战群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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