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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十二章 《沉默的羔羊》(五) ...

  •   去了趟医院,再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十点了,他们也没多长时间可以休息了。有必要说的是,林野跟着回了余阳臣家里,原因用余阳臣的话来说就是“公交车来回一趟一个半小时,你刚回家,还没睡着呢就该去警局了,还是跟我走吧。”
      于是林野去了更近一些的余阳臣家里,出于耽误对方休息的内疚感,林野特意买了些早餐带过去,尽管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候。
      到了余阳臣家,林野在门口拖鞋还没换上,余阳臣人就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林野换了拖鞋走进去,把早饭放在餐桌上,对卧室里的人说道:“前辈,吃点东西再睡吧。”
      “不饿,你吃吧。”余阳臣回了一句,就再也没了声响。林野只好自己吃了一些,把剩余的放进了冰箱,做完这些,去卧室时,林野发现余阳臣已经睡着了。
      比起一夜未眠的林野,余阳臣昨晚已经算是睡了很久了,此刻却还是很快入睡了。不过昨晚是窝在车里,又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想必也没怎么睡好,所以林野并不介意,也没觉得余阳臣这样有什么不妥,只是轻轻帮他盖好被子,从衣柜里拿了条毛毯,去客厅的沙发上睡觉了。
      躺在沙发上,虽是闭着眼睛,但林野却没有多少睡意,脑中一直闪现着一些画面,却都十分不清晰,时间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没睡着胡思乱想,还是睡着了在做梦;就处在这种迷迷糊糊的情况下,林野觉得有个人走近了他,然后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林野下意识伸手去抓身旁的人,本以为是梦境,没想到真的触碰到了另外一人的体温。
      林野有些费力地睁开眼,余阳臣模糊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接着就听见对方说:“去床上睡。”
      “嗯……”林野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后,才听他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突然饿了,起来吃点东西,你去屋里睡。”余阳臣催促他去卧室。
      林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发现自己才躺下不到二十分钟,他还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久了;听了余阳臣的话,便起身道:“我去帮你热一下。”说着就去了厨房,把冰箱的东西拿到微波炉里去加热。
      看着林野半睁着眼站在微波炉前的样子,余阳臣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瞎操心。”
      饭热好了,林野就被余阳臣赶进卧室去睡觉了,余阳臣就坐在餐厅,在接近中午的时间里慢慢吃着早餐。吃完后,余阳臣给他常用的情报贩子陈明皓打了个电话,向对方打听本地的人口贩卖组织,陈明皓表示会帮他留意,余阳臣便心安理得的继续回房间睡觉了。

      接下来的三天中,一队管理下的所有外勤人员都轮流守在孤儿院外,但是没出现任何意外,既没出现可疑人员,孤儿院的孩子也没丢失,这虽然是个好现象,但他们的调查进度却也因此止步不前。
      到了第四天晚上,又轮到了林野这一波人守夜,其实这几天里,就算林野没值夜班他也几乎没有睡觉,除了工作时间,他几乎都在医院陪着林恬,而且医院那种地方,林野总是呆着不舒服,晚上睡也睡不好。
      去了孤儿院,林野才知道余阳臣今晚请了假,所以只能他自己来守了,这倒没什么问题,林野比较在意的是余阳臣去哪了。
      地点还是同一个地点,只不过换了辆车、少了个人。林野习惯性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漫漫黑夜,开始了漫长的守夜过程。
      夜半时分,林野的头脑就已经很难保持清醒了,他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之前两个人时,还不觉得长夜漫漫,现在只剩一人,林野才意识到清醒地熬过一夜有多么无聊且漫长。
      胡乱想着,思绪渐渐脱离了现实,也就不再那么认真的注意着车外的情况。
      本以为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天公却不作美,在凌晨时分下起了雨,且有愈下愈大的趋势。林野被雨水击打玻璃的声音惊醒,思绪一下子回到现实,他意识到下雨后,想要去关上车窗,却突然看到车的正前方闪过一道影子,看个头,应当不是野猫了。
      林野立刻推开车门跑下车,却被当头的雨水冲了个透心凉,他顾不上打哆嗦,循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雨是越下越大的,雨水冲刷着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林野一路是磕磕绊绊跑过去的,只觉得那身影就在自己眼前,却总是跟不上,直到林野脚下一绊摔在泥坑里,那人算是彻底跟丢了。林野爬起来后又往前跑了几步,发现已经到公路上了,前方似乎是高速公路的入口,这时候,林野才想起来通知夏生。
      不到两分钟,夏生已经领着人赶来了高速公路入口,有一个林野叫不上名字来的警员下车查看,而后又上了车,三辆警车鸣着警笛向着高速公路飞奔而去,同时又有两个人向更深处的树林里搜查去了。
      此时雨还在下着,之前那警员对着车内吼了句什么林野也没听清,只是猜测他们去追犯人了;那两个进了林子的人一转眼就没影了,林野自觉自己追不上,便回到了孤儿院去躲雨。
      院里还有两个警员,是守在孤儿院的同事,他们接到消息后就立刻把孤儿院所有员工都召集了起来,林野进去时,看到的就是几个员工穿着睡衣站在大厅的场景;林野走过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问现在的情况,一人回他说院长夫人去孩子那边查人数了。
      他们说话的工夫,院长夫人就急急忙忙回来了,说程木木不见了。
      这孩子林野是有印象的,比同龄人要高上许多,看起来像个大孩子,总是自己一个人,上次还莫名其妙扬了他一脸沙。
      莫名其妙又少了一个孩子,这次对方确实是露出了马脚,然而在孤儿院的人仍旧没感到任何异样,甚至守夜的警员都没觉得有人闯进来带走了女孩——整件事就像是程木木自己从孤儿院消失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两个小时,总之雨逐渐变小了,只剩下毛毛细雨,但衬着黑夜却仍然显得压抑。就在这压抑的细雨夜中,夏生带着人回来了,满身的煞气。
      在孤儿院等待的几个警员立刻都站了起来,看他们老大的脸色,人应当是没抓到的。
      夏生他们追出去时就联系了高速公路收费站的人员,让他们禁止车辆通行,虽说时间是在凌晨,仍旧是拦住了近十辆车;但他们去挨个车辆盘查时,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些人似乎都是连夜赶着去外地的,也并没有在车辆上发现被带走的程木木。
      搜查无果,他们只能放行,夏生交代了两人去调查高速公路的监控,找到他们去之前通行的车辆,才带着其余人回了孤儿院。
      夏生进来后先问了院长孤儿院的情况,了解后便让员工们都回去了,然后他板着脸,冷冷地看过他手下的每一个队员,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立正站好,跟着夏生久的人就知道他这是要骂人了。
      “刚才谁守的那个位置?”夏生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去,像一把冷冷的刀子从他们眼前划过。
      林野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走上前一步,微低着头回道:“队长,是我。十分抱歉,我走神了。”
      “走神?你脑子被雨水灌满了吗?看到人不立刻去追,等人跑了才知道通知?”夏生一扫平日的温和,破口大骂道,“你在警校学的东西都去喂狗了吗!连个带着孩子逃跑的人都追不上,要你有什么用!混账!”
      “真的非常抱歉。”林野的头垂得更低了,此刻,他除了道歉也想不出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了。
      夏生咬了咬牙,又转而去骂那几个守在孤儿院的警员,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孩子带走了,他们的罪过比林野还要大上几分。
      队长在这里骂人,其他人就站旁边听着,大气都不敢出,等到夏生注意到这几个站着端正的警员时,又对他们吼道:“都站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找人!等着犯人撞你枪口上吗?”
      众人应了声“是”,立刻逃命似的离开了孤儿院,伞也不敢打。
      “林子里还有辆车,你们俩去开那辆。”夏生指指之前守在孤儿院的人,他们接过钥匙也去了。
      林野正想跟他他们过去,就被夏生给叫住了:“顶着副落汤鸡的模样上哪去?你又不会开车,这里不缺你一个,回局里帮安瑶。”说完他自己也出去坐进了辆车内。
      于是林野成了唯一一个被抛弃的人,原因居然是他不会开车,林野觉得他有必要抽时间学个驾照了。
      荒郊野外,又是半夜三更,自然是打不到出租车了,他步行往回走着,走进城里时总算是看见了点光,路上也有一些跑夜路的出租车,不过一看到林野这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模样,也就没有人愿意载他了。
      这雨像是故意要跟他作对一样,走了没多久,雨势又大了起来,瀑布般浇落下来,让林野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只好找了个沿街店铺的屋檐下躲着。
      听着浩大的雨声,林野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了,他开始思考这件事。此事太过蹊跷,孤儿院的员工没注意也就算了,那两个清醒的警员居然也没听到任何的声响,一个孩子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反倒是守在外面的林野看到了嫌疑人跑过,,如果这人真的这么厉害,能悄无声息地偷走孩子,又怎么会让林野发现他的行踪,比起孤儿院室内,林子中该是更容易藏身的地方;这么一想,似乎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嫌疑人根本没有进入孤儿院,程木木是自己出去的,然后被人带走了,可这么大的雨,又是夜晚,她一个孩子为什么要出去呢?
      再联系之前几次孩子失踪的情况,林野脑袋中出现了一个想法,既然每一次都没发现成年人离开或是进入的痕迹,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孩子自己跑出去的呢?那究竟是什么吸引着一个孩子半夜离开了孤儿院呢?
      想到这,林野就没了思路,他一直觉得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不适合他,但现在夏生居然让他回警局帮身为文职的袁安瑶调查,林野很怕自己之后会被转为文职。
      说起来这还是林野第一次见夏生发这么大的火,真是太吓人了,就像是要吃人一样,不过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这孤儿院是他长大的地方,他是将孤儿院的孩子都看作是家人了,想来夏生什么奇案没有破过,如今却连几个孩子都保不住。
      一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职而丢失了抓住犯人的机会,林野就想甩自己两巴掌,他不觉得夏生骂他有什么错,他犯了错,被骂,是应该的。
      半小时后,雨势小了一些,林野便继续上路了。
      去往警局的路并不算近,更何况他还不能这副模样就去上班,就要走更远的路回趟家。林野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总之天边从漆黑一片到出现鱼肚白,再到红日初升,他仍旧在走;雨早就停歇了,但他的衣服仍旧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很狼狈,也很不舒服。
      路上也逐渐出现了晨练的行人,几乎每一个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这个满身污泥的人。林野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天黑了再走,但当他抬头去看时,就看到了一座熟悉的居民楼,他鬼使神差走了进去,站到门口了,却又迟迟不敢按门铃。
      林野拿出手机来看,已经是七点多钟了,他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他才按下了门铃,却仍旧没听见屋内传来任何声响;林野只好给对方打电话,提示音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一听到对方的声音,林野就知道这人还没睡醒,心里不禁无奈:八点上班,七点多还不起真的没问题吗?
      听到是林野后,余阳臣就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就出来打开了门,看到林野狼狈的模样时明显愣住了,他头脑还不太清醒,就问了一句:“你这是从哪炸完碉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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