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时》河骨

150、第三十二章 赎金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莫晴还是毫无消息，不论是警方还是莫明非那边都没有进展，这让林野每天都过得很焦虑，生怕哪天醒来就会得到关于莫晴不好的消息。好在余阳臣身体恢复得还不错，让他烦心的事少了一件。
　　那天林野照例陪着余阳臣去复查，林野在诊室外等着，没过多久余阳臣就一个人出来了，手里拿着张单子。
　　“医生怎么说？”林野站起身迎过去问道。
　　“挺好的。”余阳臣说着把单子递给他，“结果等会才能出，还要去输液，这是药单，走的时候再去拿吧。”
　　林野点点头，收起药单跟着余阳臣一起往输液区走去。
　　输液输到一半，时间也差不多了，林野就自己去拿检查结果；从诊室回来的路上，他一边看检查单的内容一边走，单子上都是些专业名词，他看得一知半解，不过刚才问过医生，余阳臣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林野停下来，拿出手机查看，是一通陌生来电，对方只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话的内容却让他震惊不已。
　　“你在找莫晴吧，不想让她死，按我说的做。”
　　林野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许久，等他回过神来，发现手机中多了一条未读短信，是刚才那个号码发过来的，标明了时间地点，让林野带着五十万现金到定点赎人，文末还特别强调让他不要想着报警。
　　“先生，麻烦让让。”身后一名护士推着推车走过来，提醒挡路的林野。
　　林野连忙退到一边，他抹了把脸才发现手里的检查单已经被他捏得发皱了，他轻轻捻平皱痕，平复了一下心情，向输液区走去。
　　输液区内，余阳臣坐在墙角的位置，他的一只手插着针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看什么看得专心。林野走过去对他笑了笑，把检查单递给他，说道：“我也看不太懂，你自己看看。”
　　余阳臣只随意看了一眼就放到了一旁，继续看手机页面的信息。
　　“那个，阳臣……”林野斟酌着开口道，“你等下自己打车回家好不好？我要去处理一些事。”
　　“什么事？”余阳臣问道。
　　看林野犹豫不决，余阳臣又提醒道：“你别忘了你跟我承诺过什么。”
　　林野咬咬牙，站起来说道：“我有晴儿的消息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须去。你等会输完液自己去拿药，然后打车回家，有什么事就立刻给我……不，还是给孟琛打电话吧。你别担心，我不会乱来的，我会在天黑之前回来，如果我没按时回来，你就把这件事告诉夏生。”
　　“我和你一起去。”余阳臣也站起来，林野却按住他的肩膀，认真道：“不行，对方指明要我一个人去，别担心，他们只是想要钱，我会处理好的，你等我回来。”
　　言罢，林野抱了一下余阳臣，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就转身离去；余阳臣披着外套在原地站了一会，输液管中回了一大段血液他也没发现，最终他他什么都没做，慢慢坐回了原位。

　　离开医院后，林野先去了最近的银行，他查了一下自己账户余额，离对方要求的数目还有一定的距离；他认识的人中，最有钱的应该是陆赫，但陆赫现在远在国外，而且林野自觉跟他地关系也没好到可以借这么多钱，如此一来，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林野打给了南山，向他借钱，本来林野还编好了借口用来搪塞他，没想到南山二话没说就把钱打给了他。
　　“你、你不问我为什么？”林野有些发愣，对着手机问南山。
　　“没什么好问的，毕竟，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时间不允许林野多加思考，他挂断了电话，取出钱就开车赶去了指定地点。

　　荒无人烟的树林前，有一座小房子，像是守林人的住处。林野轻轻推开房门，门轴发出老旧的金属摩擦声，听得人脊背发凉；屋内没有灯光，看起来也就二十平米的样子，林野把箱子换到右手，用左手叩了下门，屋内无人回应，他大着胆子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腰。
　　凭借着一年从警经验，林野可以确定抵住他的是枪管而不是黄瓜什么东西；他立刻停下脚步，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清白，接着一双手从他脸侧伸到前方，用一条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林野被来人带上了一辆车，全程双手被人钳制着，他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等待着这群人将他带到真正的交易地点。
　　之前林野对这群人的身份做过猜测，基本确定就是那日旧工厂里带走莫晴的人，也只有他们有可能知道林野的手机号码，毕竟他的手机当时被收走了。
　　汽车一路颠簸，在一处地点停下。林野被人抓着下了车，走了一段距离后，蒙着眼的黑布被解开了，林野看到了眼前的情景——
　　几十平米的毛坯房，门窗都没有，角落里放着一个大笼子，像是动物园里关野兽用的那种，而屋内除了抓着林野的那两个人，还有三个人，林野一眼就认出了中间的人是那天带走莫晴的领头人。
　　抓着林野的其中一人把箱子递给了中间的领头人，他顺手递给旁边的小弟，对方就打开箱子清点起数目。
　　“钱给你们了，晴儿在哪？”林野寒声问道。
　　领头人扫了一眼大量的现金，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有钱，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去找莫明非那个小兔崽子。说说吧，你跟莫明非是什么关系？”
　　“管你什么事？钱给你了，放人。”林野说着挣了一下，又被身后的人给抓住了。
　　听了他的话，领头人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他走近了两步，盯着林野恶狠狠地说道：“放人？你想都别想！你告诉莫明非，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他闺女，他如果再不把老子的东西还回来，就等着给他的宝贝女儿收尸吧！”
　　就知道这群流氓不会遵守承诺，林野心里早有准备，只是冷笑一声，道：“你说的东西，是毒品吧，别搞笑了，莫明非跟你们这群渣滓可不一样，就算他真的拿了，也早就销毁了，我劝你们就拿着这些钱，有多远滚多远吧。”
　　男人突然上前冲着林野的肚子给了他一拳，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林野整个人向下一坠，直接跪倒在地上。
　　为什么受伤的他妈的总是我。林野蜷着身子，在心里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把这杂种关起来，留着有用。”领头的男人说完就出了房间，有两人跟着他一起出去了，剩下两人把林野扔进笼子里挂上锁，最终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看着林野，其余人都不见了踪影。
　　林野坐在笼子里，揉着肚子郁闷的想，他先前也曾被关在这种笼子里，看来这就是他的命，跟从事什么职业无关。
　　其余几个人不知去了哪里，不过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大概是走远了，留下看着林野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蹲在笼子边上抽烟，无聊的刷着手机。
　　环顾了一下周围环境，林野心里有了个大概，他逛了逛铁笼子，对外面的年轻人说道：“喂，渴了，有水吗？”
　　年轻人瞥了他一眼，吐掉嘴里的烟头，轻蔑道：“当你自己是大爷呢？还想喝水，边儿呆着去！”
　　“别啊。”林野不怒反笑，好声好语道，“现在都搞优待俘虏了，再说了，你们老大留着我，就说明我还有用，不至于连口水都不给喝吧。”
　　许是被林野说得烦了，年轻人不耐烦地摆摆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把手边的半瓶水从栏杆空隙中间递进去；林野接过去拧开瓶盖，仰头佯装要喝，趁着对方走神的间隙一把将瓶中的睡尽数扬在他脸上。
　　“我……”
　　年轻人口中的脏话还没骂出来，就被林野扯着肩膀往后一拉，整个人撞在栏杆上，林野将一只手臂伸出笼子外，勒紧了对方的脖子，直到他不再挣扎才放开。
　　林野下手有数，此刻年轻人只是晕倒了，并无性命之忧；林野赶紧从他身上找出钥匙打开铁笼，又把这倒霉的看守人关进笼子里才算完事。
　　刚走出去没两步，林野又想起什么，回到那人身边去翻他的口袋，找到了一把折叠刀；他把刀子收进自己口袋里，一转身，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林野赶忙闪身躲到门口，看着一人从他旁边走进来。
　　来人只看到自己同伴昏倒在笼子里，根本没注意到林野，他冲上前去查看同伴的情况，林野跟上去想把人敲晕，却在动手前就被察觉了。
　　“你他妈……”那人惊得向后一跳，手忙脚乱就去掏自己腰间的东西，却被林野一脚踢开。
　　黑色的物体从那人手中脱落，摔在地面上向前滑了半米才停下，是一把崭新的手枪。
　　一看枪脱手，那人更紧张了，拔腿就想跑，被林野一把抓住，按着脑袋给压在了水泥地面上。
　　“不是我说你，”林野嘲讽道，“就你这身手和心理素质，还是别混这一行了，省的丢人现眼。”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那人脸贴着地，表情惊恐万分道。
　　这还什么都没问呢，也太自觉了吧。林野在心里吐槽道，话说我看起来像是会杀人的人吗，干嘛这么害怕。
　　“那你说，莫晴在哪里？”林野按着他的脑袋质问道。
　　对方立刻回道：“我不知道，只有老大知道她在哪。”
　　林野盯着他看了半晌，又问道：“你们刚才在外面做什么？”
　　那人咽了咽口水，回道：“其、其实我们是想拿了钱跑路的，但就在刚刚，莫明非联系了我们，说同意用货换他女儿，我们就打算跟他做完交易再走。”
　　末了，他又哀求道：“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林野犹豫了一下，手上的力道送了下来，对方连滚带爬站起来，林野以为他要跑，没想到他却摸起了刚才那把手枪，冲着林野就扣动了扳机。
　　刺耳的枪声冲击着鼓膜，林野猛地冲上前将人按倒在地，手枪再次摔了出去；他拿出刚才搜到的折叠刀，手腕一甩刀锋便露了出来，一串动作行云流水般，最终刀尖刺进了对方的手掌心，直接穿透了整个手掌。
　　“啊——”凄厉的惨叫声从那人口中传出，林野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强行把这一声给掐灭了。
　　“杂碎。”林野恶狠狠的骂了一声，抬手把人打晕，也把他扔进了铁笼并锁上了门。
　　处理完这些，林野一下子瘫倒在地，右侧大腿不断往外渗血，牛仔裤已经被染成了更深的颜色，他捂着伤口，把枪捡起来别在自己腰间，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行动。
　　现在这幅样子，别说打三个了，打一个他都够呛；思前想后，林野觉得最稳妥的方法还是走为上计，莫明非既然已经答应交换，那不论他是否诚心，都应当想到了办法，林野深知自己就在这也无济于事，反而会给他们添麻烦。
　　天色渐暗，林野猜测此时警方已经知晓了此时，便不再耽搁，拖着自己受伤的腿艰难地向外走去。
　　外头是个院子，周围一圈的毛坯房，看起来像是农村里建了一半的平房。林野没空欣赏风景，赶紧往门外走，才走了几步，门后就走出了三人，步步向他逼近。
　　林野后退着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房间，他心中警铃大作，心想完了，这回真要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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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尽快更，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