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时》河骨

140、第二十二章 奇遇

　　像往常一样，林野第二天就成功退烧，就是嗓子还没恢复过来，总是咳嗽，不过并不影响，最多就是出门的时候带个口罩。
　　转眼一年又要过去，临近元旦假期，林野整天只想着跟余阳臣一起跨年，无心经营餐馆，干脆放了大假，也好让店员们自己安排假期；就单从假期这一点来说，林野餐馆的员工福利，绝对说得上是很好了。
　　最近也没什么案件，警局里也放了整整三天的元旦假期，于是假期第一天，余阳臣就被林野拉着去看电影；倒不是说林野有多么爱看电影，主要是两个人约会，确实没什么可干的，也就是看个电影、吃个饭，最后再逛个街，这也是林野和余阳臣今天的行程。
　　在商业街吃完午饭后，林野又拉着余阳臣去商场，想给他买件羽绒服；其实之前林野就自作主张给他买过一件，但余阳臣穿着抽烟的时候烧了两个洞，当时给林野气得不行，当场就跟他吵了一架。
　　商场里暖气开得很足，林野带着口罩捂得有些难受，就不时地拉开口罩透气，他一边在专卖店里转着一边看衣服的吊牌，转了一圈后小声跟余阳臣说：“好贵呀！是我脱离时代潮流了吗，咱们就当无事发生，换一家。”说着就拉着余阳臣出了店门。
　　其实余阳臣对衣服并没什么要求，质量过得去、顺眼就成，这点倒是跟林野挺像的。换了几家店，试了几件衣服，最终挑中了一见，林野去付款时，看到了旁边货架的一件蓝白卫衣，没什么花样，就是胸前印了一串英文，旁边还有个款式一样的粉白配色；林野顺口就询问旁边的店员那两件衣服是不是男士的，店员说是，还热情地问他要不要试穿一下。
　　林野交完钱把余阳臣拉到卫衣的货架旁，指着那两件卫衣说道：“买这个吧，情侣装！”
　　他说话声音有点大，旁边店员听到了，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余阳臣只看了一眼，就嫌弃道：“不要，太丑了。”
　　“哪里丑啊！挺好看的。”林野说着拿起蓝色那一件在余阳臣身上比划，又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Turn Left，向左。”余阳臣又看了一眼粉色的那一件，补充道：“那个是向右。”
　　什么商家居然会出这种衣服，做成男女情侣款也就算了，居然两款都是男款，难道是故意做成同性情侣衫吗。
　　“买吧，我们以后出来就一起穿。”林野拉着余阳臣的胳膊央求道。
　　余阳臣也懒得在这里跟他起争执，摆摆手示意他随意，自己坐到旁边，看着林野开心地跑去结账。
　　十分钟后，林野提着两个手提袋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商场，余阳臣说累了，想找地方休息，两人就近找了个奶茶店，打算进去蹭会儿空调。
　　刚走进店门，林野还没来得及感受室内的温暖，就被门口旁的一个人指着说道：“这个，这个就是我的家长。”
　　“啊？”林野完全处于状况之外，疑惑地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独自坐在桌前，她旁边站着名女生，看装束应该是店员。
　　在两人热切目光的注视下，林野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确认道：“叫我吗？”
　　店员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疑惑，倒是那名小孩女，晃着两条腿继续奶声奶气的对林野说道：“你来接我啦。”
　　林野真是满脸问号，他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一个小姑娘，便向店员询问情况。
　　一问之下，才知道小孩子自己一个人来店里，坐了两个小时了，没结账，也不见有大人来接，店员便去问她父母在哪里，就有了刚才小孩指着林野认亲的场景。
　　听完后林野有些哭笑不得，反正就点点心钱，林野也不在意；他先给女孩结了账，然后在她旁边坐下来，摘下口罩柔声问她：“小朋友，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父母呢？”
　　“爸爸很忙，没空管我。”女孩乖巧的回答道。
　　“那妈妈呢？”
　　“我没有妈妈。”小孩子说这话时倒是毫无负担，但听得林野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感，他回头问身后的余阳臣，语气中带这些挑逗：“怎么办啊，人民警察，小孩子好像走丢了，你能给送回家里吗？”
　　“你见过刑警送迷路小孩回家的？”余阳臣冷冷道。
　　“别端架子嘛。”林野转身趴在椅背上说道，“不就是职务不同，但本质都是为人民服务啊。”
　　这话说得振奋人心，但余阳臣心里却毫无波澜，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提醒道：“我不想多管闲事，我劝你也别多管，当一回冤大头就算了。”
　　“冷血！”林野不满的哼了一声，又转回去，换了副笑脸，问女孩子：“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我10岁了，叫……”女孩停顿了下，继续道：“叫晴儿。”
　　没有说真名，看来也是有所防备啊，这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是件好事，林野并不介意，学着她的语气认真介绍自己：“我叫林野，你告诉我你住在哪，哥哥送你回家好不好啊？”
　　女孩没说自己住哪，倒是先反驳起了称呼，认真道：“不能叫哥哥。”
　　身后的余阳臣适时的凉飕飕的来了一句：“这么大年纪了，该是叔叔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呢。”
　　林野脸上有些挂不住，回击了一句“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又对女孩说道：“那就叫叔叔吧。”
　　小孩子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问道：“小野，叫你小野可以吗？”
　　林野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可以啊。”
　　毕竟，自从林恬死后，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等着小女孩吃完了蛋糕，林野又询问她的家庭住址，想要送她回家，孩子却摇摇头，说道：“我不回家，你带我走吧，去哪里都行。”
　　看着女孩真诚的大眼睛，林野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就在刚刚，林野还觉得她防备心强，怎么下一秒就直接主动跟陌生人走了，虽然他不是坏人，但是难保她以后不会遇到坏人啊。
　　林野猜测她可能不知道家在哪里，就换了种方式，说道：“那我送你去警察叔叔那里，让他们帮你找爸爸好不好？”
　　“不好，”女孩又摇头，“我不去警察局。”
　　这下林野就犯了难，要是没让他遇上还好，既然遇上了，他肯定不能把这么小一个孩子独自留在奶茶店，便向余阳臣请示，问他能不能先把孩子带回家。
　　“你有毛病啊？”余阳臣皱眉道，“你又不认识她，捡个麻烦回家？她要是碰瓷的你哭都没地方哭。”
　　“怎么会啊，她才多大的孩子，你内心怎么这么阴暗，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林野不满道。
　　余阳臣冷笑一声，推开店门就出去了；想到车钥匙在他身上，林野赶紧拉着小孩跟了上去。
　　虽然这么做不太合适，但林野真的把这个刚认识的小孩子带回了家，并且她现在正跟小白玩得高兴。
　　孩子抱着小白笑得倒是开心，林野看着就有些发愁，他用手肘捅了一下旁边的余阳臣，问道：“怎么办啊，要不发个寻人启事？”
　　“你找的麻烦，你自己解决。”余阳臣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女孩身边，用脚把小白踢到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叫什么名字？”
　　女孩抱着“呜呜”直叫的狗，看都没看他就回道：“晴儿。”
　　“姓什么？”
　　这回女孩抬起了头，她看着余阳臣，沉默了片刻，说道：“莫，莫晴。”
　　余阳臣不明所以的冷哼了一声，丢下一句“赶紧回家，别在这碍眼。”便转身回了房间。
　　莫晴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声嘟囔道：“摆着一副冰块脸，比小鸣还不好相处，哼！”
　　“晴儿，你别管他，他更年期。”林野上前来安慰，他拍了拍小白的脑袋，把女孩从地板上拉起来，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回家，但你如果信得过我，可以暂时在这里住下，等到你想回去了，我会送你回家的。”
　　年少的女孩露出了她这个年纪才有的天真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谢谢你，小野，你真是个好人。”
　　林野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先跟小白玩，自己去卧室看余阳臣。
　　一推开卧室门，一股烟味就冲进了林野的鼻腔，呛得他连连咳嗽，本身他嗓子就还没完全恢复，这下咳得像是要断气，他缓了好半天才止住。
　　卧室的窗帘大开着，余阳臣只穿着一件衬衫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抽烟，风正对着他“呼呼”的往屋内吹，林野走过去把他手里的烟夺下来，皱着眉说道：“你怎么又抽烟？还对着风口抽，在这喝西北风呢？”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余阳臣冷冷瞥了他一眼，回身走进卧室里，也不管林野还在阳台，直接关门拉窗帘一气呵成，把林野即将要说出口的话隔在了门后。
　　十秒后林野愤愤地推开门、撩开窗帘走了进来，语气变得有些冲，对余阳臣说道：“以后戒烟，听到没有？”
　　“你管我。”余阳臣说着干脆躺到床上，拉过被子来盖在身上。
　　“这才几点啊，你不是要睡觉吧？”林野过去掀他的被子，没想到余阳臣却抱得紧，他扯了两下都没扯动，干脆破罐子破摔也跟着他躺在床上，隔着被子抱着他，问道：“你又怎么不高兴了？就因为我把那小姑娘带回来了？”
　　余阳臣不说话，林野用力抱了他一下，像是在说服他一样，继续说道：“她一个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我就是帮帮她，一找到她父母就给把人送走。”
　　“别抱我，滚。”余阳臣挣了一下想把他推开，但是没有成功。
　　好言好语跟他说，却换来这种态度，林野的脸色一下就耷拉下来，坐起来你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余阳臣很长时间都没说话，林野以为他睡了，刚想出去，就听到床上的人说道：“你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该多管闲事，如果她……有别的目的，你怎么办？”
　　看来余阳臣还是关心他的，林野心头一暖，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又跪到床上，说道：“不会的，她看起来是个好孩子，你看小白也喜欢她，小白那么聪明，它喜欢的人肯定不会差。”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余阳臣冷哼一声，“早晚给扔了。”
　　“没良心，你还是不是它爸了。”
　　余阳臣不再搭理他，林野见状也不揪着这件事说个没完了，去帮他关上窗户，说道：“我一会来叫你吃饭，你躺一会，别睡太熟了。”说罢出了房间，轻轻帮他带上门。
　　林野出去后问莫晴想吃什么，小女孩想了想，说想吃蛋包饭，林野也没吃过这玩意，就更不会做了，本来想给他点个外卖，但莫晴胸有成竹的说网上有教程，很容易的；林野就上网查了查，对着菜谱一步一步做，最后做出来个长得跟蛋炒饭差不多的东西，卖相一般，好歹味道还可以，也不算太失败。
　　做完饭后，林野就去叫余阳臣起床，余阳臣看着盘子里那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表现出了明显的嫌弃；林野只好重新给他炒了个菜，余阳臣才坐下来吃饭。
　　虽然之前余阳臣表现出了明显的赶人架势，但饭桌上却没再提这件事，和和气气的吃完了这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