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时》河骨

131、第十三章 各退一步

　　林野裹着被子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到小白趴在床旁边的地板上，似乎是睡着了；再看向另一边，余阳臣坐在窗前，抱着双膝，嘴里咬着一支燃起的烟，他面前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冷风不时的灌进来。
　　“你干什么呢？”林野抱着被子走过去，把被子一下裹在他身上，说道：“光着膀子，不嫌冷啊。”
　　余阳臣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用手指夹住烟深吸了一口，剩下的在烟灰缸里熄灭了。
　　林野看他的样子，莫名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
　　对方没回话，抓着被子回到了床上坐下，林野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也回到床上坐下。
　　本以为已经睡了很久，但其实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林野拿出手机试着给孟琛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信号，他有些烦躁，不仅仅是因为被困在这里，还因为他的手又开始痛了。
　　刚才醒来时就感到了一丝异样，这会儿变本加厉起来，每当这种时候他总是特别烦躁，尤其是今天还跟余阳臣在一起。林野坐在床上，左手轻轻捏着右臂，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如果不是余阳臣在场，他可能已经开始挠床单了。
　　“林野。”余阳臣突然叫了一声。
　　“嗯？”
　　“有吃的吗？”
　　“……”
　　这荒郊野岭，上哪去弄吃的？就算真的带了，刚才被雨一淋基本也就都没法吃了。林野无语，还以为余阳臣有什么事，原来是要吃的。
　　之前庙会上，林野是吃饱了的。但余阳臣却什么都没吃，他本来也不喜欢吃那些东西，来之前也没吃晚饭，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要不你去楼下问问店家？这毕竟是旅馆，肯定有吃的。”林野说道，因为疼痛，说话声音都有点飘。
　　只这一句话，余阳臣就察觉到林野的不对劲，问他怎么了。林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真的不想再在余阳臣面前丢脸了，但他跟对方对视三秒后，就乖乖地交代了，“我胳膊疼。”
　　余阳臣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吃止疼药就是因为这个？”
　　“你怎么知道？”林野惊道，难不成是孟琛说的，她不至于这种事都要打小报告吧。
　　“上次去你家，给你拿过敏药的时候看到的。”余阳臣回道。
　　“哦。”林野应了一声，把头低下去，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又沉默了一会儿，余阳臣问道：“检查过吗？”
　　“之前去医院看过。”林野乖乖地、一五一十的交代道，“医生说可以做手术，但没把握根治，说不定要做好几次，我一听还是算了，反正也不是很影响。”
　　“因为什么？”
　　“大概是伤后没恢复好？我也记不太清了，好久之前检查的了。”
　　要说受伤，也就只可能是那一次了，林野还是刑警的时候，在爆炸的危楼里，为了救那名犯人而受了伤，之后还在执行任务时又伤了一次；余阳臣记得自己当时还说过他要是不注意会留下后遗症，没想到“一语成谶”，真让他说中了。
　　看着林野皱着眉忍痛的模样，余阳臣突然问道：“吃糖吗？”
　　“什么？”林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余阳臣没接着回他，起身到衣架旁，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袋子又回到床上坐下，把袋子丢到了林野手中，说道：“糖，没被雨淋湿，吃吧。”
　　一包被透明塑料纸包裹住的糖果就安静地躺在林野掌心，他的思维有些混乱，回过神来最先问的却是：“你不是有吃的吗？刚才还问我。”
　　“我不喜欢吃。”余阳臣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你带着干什么？”
　　余阳臣顿了一下，道：“陶琪给的。”
　　哦，原来是准女友给的。林野有些酸，单手扯了扯上面的缎带，问道：“为什么给我吃。”
　　“吃点甜的东西能减缓疼痛。”余阳臣一本正经说道。
　　“真的吗？”林野有些怀疑。
　　“你是在质疑一个双学位博士的学术水准？”
　　居然拿学历压人，是个狠人！林野无话可说，拿出一颗糖剥开糖衣吃进去，又含着糖说道：“我还听说紧握爱人之手可以缓解疼痛呢*。”
　　一个毛茸茸的白爪子搭在了林野手心，还没睡醒的小白被他的主人毫不留情的扯着前爪就压在了林野手上，那架势，就像是要严刑画押一样。
　　“是人不是狗。”林野无奈道，轻轻捏了捏小白的狗爪。
　　余阳臣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林野，林野也回看着他；就这么僵持了许久，林野尝试着用左手轻轻碰了一下余阳臣放在床上的手，发觉对方并没有抗拒后边大胆地握住。
　　与此同时，余阳臣突然翻过手掌，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空气凝固了几秒，林野突然上前，准确无误地吻住了余阳臣的唇，而后者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咬住他的唇回应起来；余阳臣下意识去抓林野的手臂，刚碰上就听到对方发出一声闷哼，便立刻松了手，整个人都后退了些。
　　林野虚抱着胳膊躺在床上，绝望道：“我怎么这么惨啊。”
　　余阳臣摸了摸嘴唇，给他盖上被子。
　　两人默契地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林野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余阳臣刚才回应了耶！是不是说明有希望！
　　就在这时，房间门突然被人打开，还没等两人看清楚是谁，就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尖叫声，几乎能把房顶掀过去。
　　肺活量可真大。林野在心里吐槽道。
　　余阳臣平静的冲门口的人说道：“出去。”
　　尖叫声停止了，门口的女生呆滞了片刻，关上了门。
　　余阳臣下床穿衣服，林野也跟着他一起穿上衣服，嘴里还不忘吐槽道：“这姑娘是没见过男人吗？至于吗？不就是看了两个男人的身体。”
　　余阳臣没搭理他，先穿好衣服去打开了们，林野穿好衣服就坐在床边，一边揉着狗的毛一边听门口两人的谈话。
　　跟陶琪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姑娘，叫夏青，陶琪大晚上跑进来就是为了她；林野没怎么听清事情的原委，大体就是那个叫夏青的姑娘为了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出去打电话了，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回，手机也打不通。
　　说白了，就是让余阳臣帮忙去找人；毕竟是跟余阳臣同行的人，他也不能放任不管，答应下来后就让陶琪回房间等着，自己套上湿哒哒的外套准备出去找人。
　　见状，林野也跟出去。他本来是建议余阳臣带着狗去的，说这狗这么聪明，说不定能闻见气味，但余阳臣不想让它又弄得满身是泥，回去时候弄脏车，就把他关在了房间里。
　　夜里十点多，雨已经很小了，走在外面许久才能感到几滴雨点掉落。两人顺着山路在附近找人，走了不到五分钟林野就走不下去了。
　　太冷了，尤其是他们还穿着湿衣服，风一吹那叫一个透心凉，他停下来，抖了抖身子，哆哆嗦嗦道：“不行，太冷了，我们回去吧。那么大人了丢不了的，一会儿就自己回去了。”
　　“找不到人她还是要出来，白跑这么一趟干什么。”余阳臣说着，拨开乱枝继续往前走，林野无奈，只好跟上去。
　　不见了的女生跟林野毫无关系。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慢慢悠悠地跟着余阳臣，还顺便抱怨道：“你那准女友事儿可真多。”
　　走在前面的余阳臣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林野，冷冷道：“会不会说话？”
　　林野愣了一下，嘲讽道：“哟，还护上了。”
　　没想到余阳臣却说道：“她不是我女朋友，也不可能会是我女朋友。”
　　倒是林野会错意了，他别过脸，避开对方的视线，一时有些心虚，见他继续走了，才小跑两步跟上。
　　又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了几分钟，林野觉得手臂实在难受，忍不住说道：“回去吧，我胳膊好疼。”
　　“是你自己要来的，又没人强迫你。”余阳臣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他又停下来，转过身对林野道：“你回去吧。”
　　林野愣了一下，呆呆的回道：“哦，那你当心。”说罢就往回走。
　　刚走了两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背着手往后跳了两步，笑着说道：“对了，我……”
　　话未说完，林野就脚下一滑，整个身体向后倒去，他本以为只是自己滑了一下，没想到身后却并没有泥泞的山地，而是空无一物的断崖。
　　失重感一下子占据了林野的大脑，他来不及思考，整个人就已经往下坠去，他只听得到耳边的风声和头顶传来的人声：“林野！”
　　那一瞬间，林野真的以为自己要葬送在这座山上了，好在老天爷不想收他，断崖只有一层楼那么高，他掉到一半还刮了下树枝来了个缓冲，真正摔倒地上那一刻他也没觉得有多痛。
　　林野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时，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顺着近乎直角的陡坡滑了下来，落地时似乎还绊了一下；余阳臣跑到林野身边，半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脸，唤道：“林野，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平躺在地上的人点了点头，左手撑着地面想坐起来，却被余阳臣呵止住，“别乱动，有哪里疼吗？”
　　林野仔细感受了一下，回道：“胳膊疼。”
　　“除了那里。”余阳臣无奈道，“我是问你摔到哪了。”
　　“好像没有。”
　　虽然林野自己说没事，但余阳臣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轻轻触摸着林野身上的各个部位，想确定他有没有伤到骨头。
　　手移到小腿时，林野突然哼了一声，语速飞快地说道：“等等、等等！我突然觉得疼了。”
　　余阳臣没管他的鬼哭狼嚎，轻轻按压了几个地方，然后对龇牙咧嘴的林野说道：“恭喜你，骨折了。”
　　“谢谢你啊。”林野抬手捂着脸说道，他对自己这一身一摔就断的骨头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别乱动。”余阳臣又嘱咐了一句，把自己外套脱下来，接着在荒郊野外的直接脱了自己贴身穿的衬衫，只是还没等林野多看两眼他就又把外套穿上了。
　　“你要干什么。”林野歪着脑袋问他，十分好奇。
　　只见余阳臣扯着自己的衬衫在锋利的石头上划了几下，把衬衫分成了几条，接着他找了些粗一些的树枝，半跪在林野旁边给他固定。
　　那一刻林野感动到都快要哭出来了，只是还没等他出言感谢，就听到余阳臣说道：“衬衫二百八，出去记得打给我。”
　　林野：“……”
　　大哥我们都这么熟了，这点钱还用计较吗？！
　　固定好林野的小腿后，余阳臣扶着他坐起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信号。
　　就目前情况来看，等救援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林野走不了路，余阳臣也不知道怎么从崖下面绕回那家旅店，还不如省点力气，等着陶琪发现不对劲自己出来找人，最好她能带着狗出来，这样成功率大一些。
　　身边的林野突然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余阳臣的思绪，他把外套拉链又往上拉了一下，屈起两条腿抱住双膝，跟林野说：“你看看你手机有信号吗。”
　　林野有些艰难地用左手从右口袋里拿出手机，遗憾的摇摇头。
　　“你什么网络的？”余阳臣问。
　　“电信的。”
　　“垃圾电信。”
　　“……”
　　你用的移动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林野又为自己的腿叹了口气，有些委屈的说道：“我想靠在你身上。”
　　这话看起来像是商量，实则不然，因为林野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躺在了余阳臣身上，并不断挪着脑袋寻找最舒服的位置。
　　余阳臣并没有避开，任由林野将脑袋靠在了他的颈窝。
　　十一月份的天气，又是刚下过雨，夜里还是很凉的，林野靠在余阳臣身上抖得跟个筛糠似的，余阳臣倒也难得好脾气的没跟他计较。
　　安静了一会儿，余阳臣突然问道：“你掉下来之前想跟我说什么？”
　　林野微微直起身子看着他说道：“想跟你说——”他冻得吸了吸鼻子才继续道：“我很抱歉，之前的事是我不好。”
　　每当林野这么动情的表露真情实感时，余阳臣总是会给他泼一桶冷水：“哦，哪一次？”
　　“……”林野沉默了一下，道：“别说的我好像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这是事实。”
　　看着对方理直气壮的模样，林野嘴角抽了一下，隐忍着说道：“行吧，你好看你说了算。”接着，他又为自己辩解道：“不过，那件事也不能全怪我，你不听我解释，态度还那么差，我才顺势跟你吵起来的。”
　　“我态度差？”余阳臣冷哼一声道，“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你一点消息也没有，你那点里的水还喝的我胃痛，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好态度？”
　　“我店里的水有问题吗？”林野奇怪道，他自觉自己店里的食物和饮品都是达标的啊。
　　“我是在跟你说水的问题？”余阳臣反问道，他对林野与常人不同的关注点感到深深的无奈。
　　“哦哦，抱歉。”林野反应过来说道，“我应该先关心你的，你再说一遍，我重新接。”
　　余阳臣：“……”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面对余阳臣的无语，林野居然还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有时候真想把你嘴堵上。”余阳臣按着额头，颇为头痛道。
　　没明白余阳臣无力感的缘由的林野满脸疑惑，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当时没听，所以我现在再给你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不赴约，我被南山——姑且算我现在的监护人，给关起来了，我出不去，我家在十二楼我也不能跳下去。”
　　“那打电话你怎么不接？”余阳臣问道。
　　“我被关在卧室，我手机放客厅充电呢。”林野老实巴交的回答。
　　“那你怎么给我发的短信？”余阳臣面露不解。
　　“短信？什么短信？”林野本人却更加疑惑。
　　由于余阳臣有定期删短信的习惯，所以他没法把原短信给林野看，就大体复述了一下，林野听了，咬牙切齿道：“一定是南山那个老头子干的，这个神经病。”
　　搞了半天是一场误会，余阳臣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觉得自己当时的表现真是幼稚。
　　“余阳臣。”林野突然很郑重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虽然这话我已经说过，但我还要再说一次，我虽然骗了你很多，但我在感情方面从没有撒谎，我从前至今，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就是喜欢你。所以，你还想不想再跟我谈个恋爱，继续体验一下生活？”
　　两人对视许久，余阳臣突然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非缠着我呢？”
　　“因为我这辈子，非你不可了。”
　　余阳臣摇摇头道：“你的话永远说的那么好听。”
　　林野抓住他的手腕，严肃道：“我是真心诚意的，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那好吧。”
　　他的语气太过风轻云淡，以至于林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才问道：“你答应了？”
　　“你觉得呢？”余阳臣问了跟以前一样的问题。
　　林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喃喃道：“好容易啊，我以为我又要纠缠很久你才肯答应我。”
　　“嫌容易？”余阳臣笑了一声道，“那我收回……唔！”
　　话还没说完，余阳臣就被林野捂住了嘴巴，接着看他瞪大眼睛凑上来，铿锵有力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就是答应了！”
　　怎么越来越不讲理了。余阳臣无奈的想道，拨开林野的手，又去看他的腿。
　　比起刚才，他的小腿明显肿了起来，大概是因为林野刚才忙着说话，他也就没觉得疼，现在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开始察觉到腿上传来的肿胀感。
　　“疼吗？”余阳臣问。
　　“你说呢？你摔一个试试。”林野愁眉苦脸道。
　　室外太冷，一直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他们总不能真的等到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余阳臣抱着尝试地心态，拿出手机给陶琪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他还真的抓住了信号存在的空隙，电话打通了。
　　对方显然比余阳臣还要着急，说话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问他去哪里了，说是夏青已经自己回来了；余阳臣也懒得跟他说发生了什么，只让她叫两个店里的人来帮忙，把林野抬回去。
　　结果余阳臣跟陶琪说了半天他们的位置，女生也没听懂，余阳臣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干脆说道：“你把我的狗带出来，跟着它走。”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还不忘对林野重复了一遍：“垃圾电信。”
　　林野：“……”
　　“不是，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幽默呢。”林野扶额道。
　　二十几分钟后，一只狗领着一群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来的两个男人也是游客，陶琪在前台寻求帮助时正好被他们听到了，他们就好心过来帮忙了。
　　按照之前余阳臣在电话里的指示，他们用床单弄了个简易担架，费了好半天劲终于把林野抬回了宾馆。

　　第二日，天放晴了，余阳臣直接叫了救护，车把林野从山上弄到了医院。
　　就像余阳臣说的那样，林野左腿小腿骨折需要打石膏；在林野打石膏时，孟琛闻讯赶来了，她看了一眼诊疗室里的林野，对门外的余阳臣说道：“怎么回事？怎么你俩在一块他就没遇上什么好事。”
　　“你怪我？他那是自己摔的。”余阳臣冷冷道。
　　孟琛懒得跟他争论，进去询问林野的情况，得知并不严重后才放下心来，又出去到走廊上，问余阳臣：“你们和好了？”
　　“得是好过才能叫和好，我们又没好过。”余阳臣回道。
　　“呵！”孟琛冷笑一声，“大猪蹄子！”
　　“你怎么不说你弟弟？”
　　“他就算是大猪蹄子也是暖乎乎的，不像你，又冷又硬又难啃！”孟琛理直气壮的说道。
　　“他还热。”余阳臣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嗤笑一声说道：“他的心都快冷成石头了。”
　　“所以才要你主动暖化他呀！”
　　余阳臣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淡淡道：“他那么坚硬的外壳，我可化不开。”
　　孟琛微微愣了一下，还没再次开口，林野就从诊疗室蹦蹦跶跶的出来了，跟余阳臣说了几句话后跟着孟琛回了家。
　　很久之后，两人再回忆起那一晚都觉得不可思议，总以为面前是千沟万壑，却不想，一步就能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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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真的，感兴趣可以去搜一下这篇论文√
好像很久没更了，明天不出意外还有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