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时》河骨

125、第七章 醉

　　假期结束后，林野见到余阳臣的机会越来越少，就算他仗着自己是老板工作期间偷溜出去，他也不敢直接去警局堵人，毕竟那里都是老熟人，他目前还是没办法毫无顾忌的出现的。
　　周四是店里的公休日，照例，孟琛是不在家的，林野一个人在家里混了一天，实在是闷得难受，傍晚便出了门，想出去透透气，顺便吃个晚饭。
　　走着走着，林野就走到了余阳臣家附近，他远远地看了一眼余阳臣住的楼层，漆黑一片，似乎是不在家；林野没有过多停留，找了家附近的面馆打算先解决晚餐。
　　说起来，曾经林野还跟余阳臣一起来这里吃过面，虽然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再次来这里，会不会碰见余阳臣呢？林野不仅这样想道，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不禁笑了一声，推门走进去。
　　店里的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一眼望过去居然没有空闲的位置，林野向服务员询问，得到的回答也是已经没有位置了。
　　“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和其他客人拼桌。”服务员建议道。
　　林野倒是不会介意，只要别人不介意就行；他看到角落里一张桌子只坐了一个人，便走过去，对着那人的后背问道：“先生，介意拼个桌吗？”
　　对方抬起头，林野看到了余阳臣的脸，顿时不知道应该激动还是惊讶。
　　没想到还真的碰到了啊。林野在心里说道，见余阳臣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在他对面坐下。
　　服务员递过菜单，林野点了单，就跟余阳臣一起坐着等待。两人的面先后被端上来，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各自吃各自的。
　　跟以前的很多次一样，林野先吃完了饭，余阳臣依旧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林野纠结了片刻，干咳几声，说道：“那个，你先吃着，我跟你说两句话。”
　　见对方没反应，林野权当他同意了，便继续说道：“那天孟琛跟你说的那些事——就是一年前那件事的缘由，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只是觉得在当时的情况下，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其实我……”
　　“超过两句了。”
　　“……”
　　怎么回事是我语文没学好吗？这个“两句话”不是约数吗，难道不是指“几句话”吗？林野惊呆了，心说还有这种操作？
　　余阳臣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才说道：“林野，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孟琛那天的话我也没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再纠缠不休，同样的把戏我不会被骗两次。我劝你，好自为之。”说完便起身离开。
　　愣了半晌，林野才起身跟了上去，在路口处看到余阳臣进了自己的车，不过是进的副驾驶座；林野走近了些，看到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男人，是陆赫，他没再走近，就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
　　注意到林野跟出来后，余阳臣突然一把抓住陆赫的衣领，陆赫刚才正在说话，被他这么一扯险些咬到舌头，还没等他出声抱怨，余阳臣就猛地靠近咬住了他的嘴唇；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陆赫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搂住余阳臣，变被动为主动，直接把对方按在了座椅上。
　　看到这一切的林野惊得失去了思考能力，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迈开沉重的双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从后视镜中看到后方的人已经不见了，余阳臣便抬起腿毫不客气地踢了面前这个禽兽一下，抓着车门坐起来，拿着纸巾疯狂擦自己嘴巴。
　　“你不至于吧。”陆赫无奈道。
　　“嫌你脏。”余阳臣嫌弃的说道，又用拇指使劲摸了几下嘴唇。
　　“作为一个工具人，我还真是没有人权啊。”陆赫感叹着，启动了汽车。

　　逃离现场后的林野并没有回家，而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的餐馆；他从后门进了休息室，又到了前厅，把灯打开。
　　柔和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餐厅，林野坐到吧台的椅子上，趴在台面上，脑中一片混乱。
　　为什么会这样呢？林野在心里问自己，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所见——余阳臣跟另一个男人接吻了——这太不可思议了，林野宁愿余阳臣是跟一个女人在接吻。
　　今天真是倒霉日。林野想到，他坐起来，看到了身后的酒架，便随便拿了一瓶酒拔开了木塞；刺鼻的酒精味呛得林野一阵咳嗽，他捏了捏鼻子，倒了半杯酒，又把酒瓶放了回去。
　　在此之前，林野是从来没喝过酒的，至于小时候有没有偷偷拿筷子沾白酒喝他已经不记得了，反正在意识清醒下主动喝酒这还是第一次，想想就有点小激动；但很快这点激动就消失了，因为这酒一点也不好喝，他只尝到了辣味，并且呛得他直咳嗽。
　　“什么玩意。”林野嫌弃的自言自语道，站起来对着酒架挑选第二瓶幸运观众。
　　事实证明，第二位幸运观众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对林野来说它们只是颜色不一样罢了；由于实在难以入口，林野甚至想直接把它们倒掉，但他节俭的高尚品格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小机灵鬼林野就去后厨的冰箱里拿了一罐雪碧和一罐葡萄汁，他想着反正颜色差不多，混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就这样，林野就着雪碧和葡萄汁喝完了倒出来的两杯酒，喝到最后，他甚至觉得味道还不错，考虑之后跟荣耀提一下，让他把这个加到菜单里；喝了酒后，林野开始觉得浑身发热，甚至有些喘不上气，他把吧台收拾了一下，回到休息室打开了窗户。
　　夜晚的风从窗户吹入，迎着林野的面庞吹过来，他深深地吐了口气，觉得整个屋子被自己弄得满是酒味，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又把窗户开大了一些。
　　吹了会儿凉风，房间内的酒气也大都被散去，但林野还是觉得喘不上气，而且越来越严重，他仰起头用手抓了抓脖子，看到身后镜子中映出的自己的模样，他起身走过去靠近了看，发现自己颈部起了一片红疹，不禁怀疑起刚才喝的雪碧掺酒有问题。
　　随着时间的流逝，浑身都变得又热又痒，林野烦躁的抓着自己的颈部，觉得发烧都没这么难受；他到洗手池前洗了洗脸，又喝了些冰水，症状也没减轻丝毫。
　　无奈之下，林野只好给孟琛打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孟琛从后门进来了，看到林野的模样直接震惊了，呆滞了半天才问道：“你怎么回事？遭天谴了？”
　　“滚，会不会说话。”林野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骂道，“我怀疑是食物中毒，你是不是买了假酒了。”
　　“放屁，那些酒可贵了！”孟琛想都没想就回击道，说完才意识到什么，又问道：“你喝酒了？你不是不喝酒吗？”说着过去把他扶起来，看到他身上起的红疹后便明白过来。
　　“你是酒精过敏吧，你个白痴，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意识模糊的林野被孟琛半拖半拽到了车上，十分钟后就出现在了医院的急诊室。
　　这是林野长这么大，第二次被人送到急诊室，他迷迷糊糊的进了诊室，听医生给他开了药，然后一个小护士给他往手背上扎了一针；之后孟琛就帮他拿着输液袋，两人去了走廊上坐着输液。
　　“我真是服了你了。”孟琛一边说一边给他拧矿泉水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
　　“我就是不知道，我以前也没喝过，我就是怀疑你买的那酒……”林野理直气壮的说道，结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水和药，吃了下去。
　　“你怀疑个屁！”孟琛气急败坏地打断道，“我见过好多酒精过敏的，直接喝进医院的你还是第一个，你还真是骨骼清奇。”
　　林野为自己辩解道：“明明是你非带我来的。”
　　孟琛点了点他的脑门，怒道：“我要是不送你来你就要窒息而死了，你个白痴！”
　　其实林野自己觉得没这么严重，不过当时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受就是了。
　　姐弟俩先是安静的坐了一会，孟琛才询问事情的缘由：“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你还要借酒消愁。”
　　“首先，我要解释一下，我并不是借酒消愁，我只是好奇它是什么味，就尝了尝。”林野为自己辩解道。
　　这次之后，他觉得那些借酒消愁的人绝对都是傻子，这东西喝得头疼，能消什么愁？恐怕只会越喝越愁。
　　在孟琛的死亡凝视下，林野不得不老实交代了晚上发生的事，并且再一次强调，他是有些沮丧，但是绝对不是借酒消愁。
　　孟琛直接无视了他毫无意义的辩解，斩钉截铁的说道：“阳臣不会喜欢陆赫的，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亏你也能相信。”
　　“为什么？万一呢？母猪都能上树，余阳臣怎么不能喜欢别的男人了？”林野问道。
　　这比喻幸亏没让余阳臣听见，否则林野今天别想从医院出去了。
　　“这不是男人的问题，他是不可能喜欢陆赫，懂吗？”孟琛再次强调道。
　　问题是对方是陆赫，而不是对方是个男人。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陆赫有对象了？”林野还是没明白她的自信来源于哪里。
　　“没法给你解释。”孟琛说道，“你就放心吧，阳臣喜欢上一头猪也不会喜欢陆赫的。”
　　不愧是亲姐弟，她这比喻完全不亚于林野刚才说的话。
　　林野也没精力再去深究，打了个哈欠：“困了。”
　　“睡吧，输完液我叫你。”
　　林野应了一声，往旁边挪了挪，侧身躺在了孟琛的腿上；孟琛楞了一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但看着林野毫无负担的睡过去，她也就放心下来，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林野身上，仰头看着输液袋中一滴滴落下的液体，脸上不禁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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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dbq我没赶上！！
今天还会更一次的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