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时》河骨

122、第四章 假期

　　国庆假期的第二天，店里仅有的两个服务员同时请假，荣耀又是下午才来上班，林野深思熟虑了一下便放弃了孤军奋战的念头，干脆给所有人包括自己放了假，关了店门就回家了。
　　林野买了早饭回到家里，孟琛正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化妆，林野拿着一杯豆浆倚靠在门口，一边喝豆浆一边看着孟琛对着镜子往脸上刷粉。
　　“你这整天往脸上抹这么好几层，一出汗、一吹风不就全掉了。”林野咬着吸管含糊不清的说道。
　　“不会，这个防水的。”孟琛凑近镜子画着眼线说道。
　　“防水的你怎么洗？”林野不解的问道。
　　在他口中，这真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但传到孟琛的耳朵中就不是这样了，这只会让她觉得林野是在找事。
　　孟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回道：“卸妆呢，有卸妆水，以后不要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林野是体会不了孟琛这对化妆的这股热情，可他又闲来无事，便继续问道：“你化给谁看啊？每天弄这么久还要洗掉，不嫌累吗？”
　　“我给我自己看！我高兴！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孟琛气急败坏的说道，她有时候真是受不了林野的直男观点，她真的不敢相信林野这种人以前是交过女朋友的。
　　见孟琛生气了，林野反倒是不满的嘟囔道：“还不让人说了。”
　　“你这个白痴，你活该单身一辈子！”孟琛把手里的刷子一摔，站起来强行把林野推了出去，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化好妆后，孟琛出了门，说是跟朋友出去逛街。有时候林野真的很佩服孟琛的交际能力，在哪里都能交到朋友，暂且不论真心如何，能有跟她一起逛街吃饭的人就很好了；不像林野，至今的交际圈就局限在一个餐馆内，没了孟琛和他那几个店员，他连一起吃饭的对象也没有。
　　这么一想，林野还真是很凄惨呢。
　　自己一个人在家，林野也懒得费时间准备午饭，中午就随便吃了一些，然后就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里，开着电视刷手机。
　　天色逐渐变暗，林野才意识到他居然看了一个下午的手机，眼睛都有些酸痛；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关节，换了个衣服去附近超市买菜。
　　由于时间还不晚，林野特意挑了个远一些的超市，想着散散步，正好活动一下。
　　在超市选好了晚餐的食材，林野又想起洗发水快没了，便走向生活区，对着一排洗发水思考买哪一种；林野从货架的东头一直走到西头，最终拿了一直用的那个牌子，他把洗发水放进购物篮中，一转身就跟走过来的人装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林野忙往后退，却一头撞上了货架。
　　面前的人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掉落下来的一瓶洗发水，手臂越过林野的脸侧正要放回去，却突然愣住了；不只是他，林野在看清楚面前的人后也愣住了，保持着贴近货架的姿势一动不动。
　　握着洗发水、跟林野只有一拳之隔的人，正是余阳臣。
　　两人僵持了片刻，最终还是余阳臣先动了，他把洗发水放回货架，装作没看到林野一样退了回去。
　　缘，妙不可言啊，出来买个洗发水都能遇到余阳臣。林野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运气，虽然目前的情况有点尴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打招呼道：“好巧啊，前……余阳臣。”
　　余阳臣好像没听到一样转身就要走，却被他身后的人抓住了，对方拉着他的手腕说道：“别走啊，不是买洗发水嘛。”
　　一听这轻浮的语气，林野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果不其然，林野一转头就看到了陆赫那张欠扁的笑脸，这一天因为他从幸运日顿时变成了厄运日。
　　那边陆赫拉着余阳臣跟他讨论买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这边林野一个人傻站在货架前，盯着余阳臣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眼见着两人就要离开，林野来不及过多思考，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余阳臣，说道：“我想跟你谈谈。”
　　余阳臣慢慢转过头，神色冷漠地看着林野，然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放手。”
　　不等林野自己松手，余阳臣就甩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道：“以后装作不认识我，别跟我打招呼。”言罢兀自离开。陆赫笑着对林野挥挥手，也跟着离开。
　　被无情对待的林野在原地站了好久，才慢慢回味起刚才的情节，怒火顿时在心底燃起——他这是什么态度！
　　回过神来的林野气得就差挠货架了，但这毕竟是公共场所，他也是要顾及脸面的，于是他只能怀着满腔怒意回家，并在家里看到了逛街回来的孟琛。
　　得知事情原委的孟琛对林野表示出了深深的同情，并大发慈悲的说要陪林野一起看电影，说着就买上了半个小时后的电影票。
　　“你是不是太草率了，你是真心想陪我看电影吗？”林野表示怀疑。
　　“当然啦，生活总是要充满惊喜嘛。”孟琛笑着说道，“把菜放冰箱里，我们出去吃。”
　　于是林野脚还没捂热乎，就再次出了门，跟孟琛去附近的商场吃了晚餐，之后就去了顶层看电影。
　　影片是一部外国的3D电影，林野一向对这方面没什么严格标准，观影体验还不错；电影结束后，孟琛把包丢给林野，自己去了洗手间，林野就抱着包站在出口处等着她。
　　没等到孟琛，倒是先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余阳臣，他跟一个女生一起从影院走出来，那女生林野不认识，他猜测可能是之前来店里的那位；林野刚因为余阳臣的态度生了一肚子气，这会儿非常有骨气的不想去跟他打招呼，便装作没看到他，低下头看手机。
　　余阳臣也并没有多看林野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让林野心里感到一阵失落。
　　没一会儿孟琛就出来了，她抽出包里的纸巾擦手，注意到林野的状态不太对，便问他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林野边走边说，“我又看到余阳臣了，我跟他还真是有缘啊。”
　　“那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你不应该高兴吗？”
　　林野没有立刻回话，两人沉默的走了一阵，下了电梯后，林野才突然说道：“我觉得余阳臣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
　　“成语用的不错。”孟琛点评道。
　　“……”林野沉默片刻突然暴起：“你有没有人性！这是重点吗？”
　　“好了好了。”孟琛按住林野的肩给他顺毛，说道，“阳臣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傲娇的典范，你等他主动找你？早着呢！只要他还没把话说死，你就还是有机会的。”
　　“他跟我说让我以后都装作不认识他，这也叫没说死？”林野沮丧道。
　　看着林野突然停下来，孟琛叹了口气，抬起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他至少没有完全把你当做透明人吧，他跟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你想啊，他要是真的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瓜葛，根本就不会搭理你。”
　　林野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心里有些释怀了；他笑了笑，回拍着孟琛的肩说道：“你踮着脚摸我头不累吗？”
　　“……”孟琛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猛地一甩，把包挥在林野脸上，怒道：“你这个白痴！你去死吧！”说完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离开了。
　　留下林野可怜的捂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嘟囔着明明是实话实说。
　　不管怎么说，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林野就想去努力，像两年前初次见到余阳臣那样，哪怕最终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他也会享受这一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