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时》河骨

119、第一章 Oct.初玖

　　寒来暑往，转眼又是一年。
　　正值中秋假期，天气也是一年中最舒服的一段时间，秋风柔和，带着夏季的温热和一点点冬季的凉意。
　　在这样气候宜人的假期里，随处可见外出游玩的人群；位于市中心商业街的一家餐馆前，就出现了一位趁着节假日前来相亲的男子——虽然是被逼迫的。
　　既是位于市中心，这家餐馆自然是有一定档次，从装潢也可以看出店面的精致，全透明式的玻璃墙壁完全展现出了店内的情景；店面可见范围不算大，只容纳了十几张桌子，里面的装潢倒是很漂亮，角落里甚至还摆放着一架钢琴。
　　抬头望去，店面简洁的门牌上刻着几个清晰的大字：Oct.初玖。
　　什么店名？不伦不类的。
　　男子这样想着，不再多做停留，进了店内。
　　学生模样的服务员立刻迎上来，热情地递上菜单，并善意的提醒由于不是用餐时间，店内目前只提供饮品和糕点。
　　“等下点吧，还有一位。”
　　“好的，有需要请随时叫我。”服务员微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没一会儿又回来，放下了两杯白开水。
　　喝着白开水，余阳臣在心里深深地叹着气，他可以说是被蒋婧逼来的；也不知道余妈妈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儿子喜欢上男人只是一时误入迷途，本质上还是异性恋，所以就开始各方打听为她儿子物色对象。
　　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蒋婧所在的中老年妇女圈内的大妈们一个比一个热情，介绍了十几个单身的女孩；余阳臣自然是不可能把这十几个人都见一面，于是蒋婧就充当了把关者的角色，亲自去接触一下，最终让她找到了一个心意的儿媳备选人
　　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时，对方来了，是一名身材娇小的女生，不到一米六的身高降低了她的表面年龄，让她看起来还像个学生，实际上她已经工作很多年了。
　　“您就是余先生吧，不好意思久等了。”女生露出得体的笑容，在余阳臣对面坐下。
　　“没事，我也刚到。”余阳臣不咸不淡地说道，把菜单向女生那边推了一下，“要喝点东西吗？”
　　女生拿起菜单查看，余阳臣就唤来了服务员，最后点了一杯奶茶和一份点心。
　　服务员走后，女生就跟余阳臣聊了起来：“我一直很想来这里，这是家中西餐厅，听说很有特色，可惜现在不是用餐时间，我还挺想尝尝他家的正餐。”
　　经她这么一说，余阳臣才注意到店里的装潢确实有点中西合璧的味道，怪不得起了个这么奇怪的店名。
　　女生自顾自地说起了从网上看到的关于这家店的事情，什么菜色独特、服务周到、价格公道，甚至还有老板长得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她真的见过一样。
　　这女生叫陶琪，是蒋婧同事的侄女，蒋婧跟余阳臣描述他的时候用的是热情又活泼；今天见了面余阳臣才知道他妈说的一点也没错，第一次见面就能说得喋喋不休，她绝对配得上这两个词。
　　余阳臣一向不喜欢吵吵闹闹的人，尤其是这种自己说个没完的类型，他真的怀疑蒋婧是不是年纪大了，连最基本的审美能力也丧失了。
　　也许是注意到余阳臣对这家店的信息并不感兴趣，陶琪适时的停下来，喝了口水切换了话题，问道：“余先生平时工作忙吗？”
　　“看情况。”余阳臣回道，并不是他敷衍，他们这一行的忙不忙确实要分时期。
　　“工作之余有什么爱好吗？”女生又问道。
　　其实余阳臣并不想跟她进行这样老套的对话，他甚至想回一句“睡觉”来终止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但话到嘴边还是变了：“看书吧。”
　　“我也挺喜欢看书的。”陶琪笑着说道，“最近有看什么书吗？”
　　余阳臣抬眼看向她，说了一串英文，看对方的表情，她应当是根本没听懂。
　　这下陶琪有些尴尬了，她又端起面前的水杯来喝了口水，再一次强行转移了话题：“你的耳钉好别致啊。”
　　在余阳臣的右耳，有一枚银色的耳钉，没有任何花样，只是单纯的耳钉，真亏陶琪也能看出这耳钉别致来。
　　余阳臣心说哪里别致了，五十块钱一对，满大街都是。
　　“只戴一只耳朵，有什么意义吗？”陶琪又问。
　　“没有。”余阳臣无缝衔接地回答。
　　正巧这时服务员端着饮品和甜点走过来，陶琪的注意力就被精致的小蛋糕吸引了，暂时闭上嘴，开始品尝她的小甜点。
　　服务员放下东西后就回到了后厨，然后进了休息室的门。
　　餐馆的休息室不算小，摆着一张沙发和三个简易的换衣间，沙发前面还有一张小茶几，摆着一盘水果和两瓶矿泉水。
　　沙发上坐着一名男子，慵懒的靠在沙发里，歪着脑袋正在看手机。
　　“老板。”女生走过去说道，“来了一个好帅的客人。”
　　“哦？”被称为老板的男子坐正了一些，看向他的员工，笑着说道：“我看你是单身久了，看见个会喘气的都觉得眉清目秀。”
　　“你不也是单身！”女生气得翻了个白眼，反驳道。
　　“我那是不想找，你是没人要，不一样的。”老板笑得一脸欠揍的说道。
　　“老板你这个畜生！我要辞职！”
　　男子从善如流的回道：“辞吧，先说好，这月工钱不结。”
　　“现在都是社会主义新社会了，你居然还搞旧资本主义，专政！独/裁！”女生抗议道。
　　“林野，你又欺诈员工。”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随后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另一名女生也走进来，看服装也是店里的员工。
　　“没大没小。”林野笑道，“叫老板。”
　　刚来的女生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径直越过他去拿桌上的水果吃。
　　“走走，魏佳，”林野推着最开始的女生说道，“给我指指那个特别帅的客人，让我也欣赏欣赏。”
　　撩起后厨和前厅之间的门帘，林野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两人，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放下门帘，对魏佳说：“那一桌给他们免单吧。”
　　“为什么？”小姑娘震惊道，“你看上人家了？”
　　“这么多废话呢。”林野砸了下嘴说道，“让你免单你就免单，又不花你的钱。”
　　小姑娘一想也是，刚准备动身又想起一个问题：“那我用什么理由啊？”
　　财大气粗的老板思考了片刻，回道：“就说他们是今天第666名客人，享受免单的优惠。”
　　“你清醒一点吧。”之前吃水果的女生不知什么时候也出了休息室，凉嗖嗖道：“我们一天根本没这么多客人，66个都够呛，还666，你想多了。”
　　“……”老板沉默地看向他的员工，良久才痛心疾首道：“我对你不好吗，卓莹？你为什么总拆我的台？”
　　“我只是实话实说。”被唤作卓莹的女生一耸肩，言罢，撩开门帘去收银台后坐着了。
　　卓莹走后，魏佳又问：“到底怎么说呀？”
　　“算了。”林野叹息道，“他也不缺这几个钱，多此一举反倒会让他多心了。”
　　看着自家老板的神色，魏佳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老板，那是你熟人吗？”
　　“算是吧。”
　　“怎么不去打招呼？”魏佳觉得奇怪。
　　“太久没见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林野笑了笑，手不自觉抬起摸了摸左耳上的黑色耳钉，“我怕他太激动，我招架不住。”
　　女生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林野，又看了看大厅的那桌客人，试探性的问道：“我看她好像在跟人约会还是相亲诶，你不会被绿了吧？”
　　“胡说八道。”林野笑骂道，“现实意义上讲我现在是单身，没什么绿不绿的。”
　　“她是你前任？”魏佳好奇道。
　　“可以这么说。”林野点头。
　　“没想到老板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女生咂了咂嘴。
　　林野哭笑不得，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干活去吧你，别八卦了。”
　　女生乖乖地出去工作，作为老板的林野又回到了休息室，心安理得的偷懒。

　　相亲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陶琪在说，余阳臣只是象征性地附和；总算是熬到了结束，余阳臣恨不得起身就走，但他不得不耐下性子去结账，把陶琪送到出租车上，才能坐进自己车里回家。
　　等余阳臣离开了，林野才从后厨出来，坐到吧台前把玩台面上的摆件，刚玩弄了两下就被卓莹一把夺过，并且受了她一记不善的目光。
　　“看看你做贼心虚的模样。”卓莹一边把摆件整齐地摆放，一边说道。
　　“我怎么了？”林野摸摸自己的脸，认为自己的表现没有任何问题。
　　“躲在后厨偷偷看，人家一走你就出来了，还说不心虚？”卓莹无情的拆穿他刚才猥琐的行为。
　　“懒得跟你说。”林野挥挥手，自己倒了杯水，刚放到嘴边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他手一哆嗦，险些把水都扬在脸上。
　　罪魁祸首还笑嘻嘻地坐到他旁边，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孟琛，你是不是有病？”林野放下水杯，抹掉脸上的几滴水，咬牙切齿道。
　　孟琛轻哼一声：“说话真难听。”
　　比起几滴水之仇，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林野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孟琛进了休息室，然后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今天看见余阳臣了。”
　　“哦，所以呢？”孟琛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林野嘴角不自觉上扬起一个弧度，说道：“这简直就是命运的相遇啊！一定是老天也不想让我们就这么结束。”
　　“所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林野摸着自己地左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当然是干我亲爱的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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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我我又来了
五一疯狂存稿，存稿发完前大概会日更
希望姐妹们观看愉快
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