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时》河骨

107、第十九章 《永别了武器》(三)

　　日子像往常一样平淡无奇的过了一天又一天，林野和余阳臣之间也没再出现罅隙，整日小打小闹的过活着。
　　自从上一次之后，林野心里就一直有个执念，每天不间断地骚扰余阳臣，期望他能在那件事上松口，但余阳臣每次都是回给他一个冷漠的表情，并扬言如果他再闹，以后就分床睡。
　　这惩罚简直不能忍，林野屈服了——但不代表他就此放弃。
　　林野的行动开始从直言相劝变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每天睡觉前就躺在床上给余阳臣灌输奇怪地思想。
　　“前辈，你看，你作为我的前辈，年龄也比我大，怎么能让你来伺候我呢，我作为后辈，肯定是要表现一下呀！”
　　而余阳臣则是一脸冷漠地靠在床头，看着手中的书，冷笑一声，甚至都没看一眼躺在旁边不停作妖的人。
　　有时候余阳臣觉得林野这个人真的很奇妙，他有时候很正经，还有点纯情，有的时候却在某些方面十分老练，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说理效果不佳，林野就开始“动之以情”，他撑起下巴趴在床上，腾出一只手轻划着余阳臣露在短袖外的手臂，笑着说道：“人与人相处最基本的就是公平啊，我们要一人一次，才显得我们关系好嘛。”
　　“你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什么，能不能正常点。”余阳臣继续冷漠脸。
　　“我不正常吗？”林野为自己辩解道，“我多正常啊！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该想的吗？我们要是十六七的小朋友我也会很含蓄的，但咱们都是二十好几的成年人了，直言不讳的寻/欢/求/爱不是正常的嘛！”
　　“你这什么歪理。”余阳臣捏捏眉心无奈道。他不明白林野在这方面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林野没再继续说话，余阳臣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林野却突然发起攻势，撩起余阳臣的睡衣就把手伸了进去，并在他的腰腹部捏了一下，然后用力把人往下一拖，余阳臣一个受力不稳就向下滑去，床单都被他蹭下了几公分，书也掉到了地上；不幸的是余阳臣下滑得还不够多，以至于他一头磕在了床头板底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没料到这种结果的林野立刻就慌了，赶紧去扶余阳臣，查看他的头有没有受伤。
　　那一下确实把余阳臣给磕蒙了，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等他回过神来才把扶着他的林野用力一推，压着怒气道：“你给我滚出去睡沙发！”
　　“我不是故意的。”林野又去拉余阳臣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沙发太窄了，没法睡。”
　　余阳臣冷冷地收回自己的手，自己下了床，又把林野踢下床，重新铺了一下床单，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拉，道：“睡觉。”
　　“才八点半。”林野跪坐在床上说道，“你睡得比小学生睡的时间都长！”
　　见对方不搭理他，林野不满地撇了撇嘴，出去把客厅的灯关掉，回到房间也躺到床上。
　　房间内只亮着一盏台灯，柔和的光线打在余阳臣的侧脸，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林野就侧着身，一只手撑起脑袋躺在床上，看着背对他的余阳臣，眼神一时竟有些复杂。
　　“如果……”余阳臣冷不丁的开口道，“你这么想的话，配合你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林野听了这话就不是这么淡定了，他一下子就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确认：“真的吗？”
　　“啊，只要你别得寸进尺。”余阳臣翻过身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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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程余阳臣十分安静，实际上他不论是做主动的一方还是被动的一方都很安静，只是偶尔会发出一声压抑的叫声，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变化，所以林野就摸不准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的反应好冷淡。”林野满头大汗压在余阳臣身上说道，“我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
　　“我对你的爱就这样，爱要不要。”余阳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喘，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压抑着的性/欲——看来他的身体并不像他的表情一样冷漠。
　　结束后余阳臣先去洗澡了，林野在床上干坐着，听着隔壁传来的水声，可惜他不抽烟，不然他觉得自己此刻来一根事后烟比较应景。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浴室的水声才停下，林野拿着睡衣进了洗手间，看到余阳臣正在洗漱台前擦头发；他把衣服搭在一旁的架子上，进到浴室开始洗澡。
　　浴室内的热气还未完全散去，又再次弥漫起水汽，林野隔着水幕和磨砂的玻璃门，仍能看到在洗漱台前的身影，只是没过多久那身影就消失了，林野便速战速决，出来后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就回了卧室。
　　房间内余阳臣又在靠着床头看书，腿上盖着被子，林野爬到床上，钻进他的被子，把他还带着热气的脑袋搭在了余阳臣肩头。
　　余阳臣把书放到腿上，推了他脑袋一下，微微皱起眉道：“你怎么没把头发吹干？湿着头发睡觉想明早起来头疼吗？”
　　“没事，等会才睡，那时候就干了。”林野说着又死皮赖脸的靠过去，余阳臣却再一次推开他，下床去洗手间拿来了吹风机，粗暴地掰过林野的头来，开着热风把他头发吹干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林野总是会被余阳臣不时的关心打动，然后发自内心的感叹自己的幸运。
　　余阳臣自己看了会书，就关了灯躺到床上，林野跟他挨得很近，还握着他的手，余阳臣受不了他腻歪的模样，往后挪了挪，嫌弃道：“别贴着我，热。”
　　林野怕余阳臣掉下去，就自己向后挪了挪身子，离他远了些，但手还是没送开，余阳臣也没反对，两人就这么拉着手躺在床上。
　　“林野。”余阳臣突然问道，“你是不是不是第一次？”
　　这个问题让紧张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缩了一下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牵着余阳臣，刚才的动作都被他注意到了，林野突然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半天才问道：“我说不是你会生气吗？”
　　“……”余阳臣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白露吗？”
　　林野点了点头，才想起太黑了他应该看不到，便说了个“是”。
　　余阳臣半晌没说话，林野都以为他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他骂了一声。
　　即使余阳臣什么也没说，林野也能大概猜到他此刻的心情；跟一个和女生做/过/爱的男人上/床，一般男人都会想多吧，至少是会有些不甘，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当做女人来对待。
　　“前辈，我没把你当成女孩子。”林野解释道，“你就是你，跟其他的男生和女生都不一样，跟你做我很开心。”
　　“你还跟其他男人女人做过？”
　　林野：“……”
　　你这个重点抓的不对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林野真是欲哭无泪，他觉得以后自己还是少说话，免得祸从口出。
　　余阳臣突然轻笑了一声，在林野手心捏了一下，其实他就是逗林野一下，林野会喜欢白露那种女生，就是他直得不能再直的标志，在遇到余阳臣之前，他怎么会跟其他男人有过纠葛呢。
　　听余阳臣笑了，林野就知道他没真生气，便忍不住靠近了他一些，轻声道：“虽然你不是第一个，但你一定是最后一个。”

　　仗着前一晚迎合了林野一次，余阳臣就心安理得的窝在被窝里赖床，林野去叫了他两次他都没醒；当林野第三次走进去时，已经十一点了，到了准备午饭的时间，林野做饭床边，捏着余阳臣的手，说道：“起床吧，该吃午饭了，你今天也睡太久了吧。”
　　余阳臣嘴里应了两声，却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反而把林野拉到床上，闭着眼说道：“再躺十分钟，我去做饭。”
　　“好吧。”林野无奈地笑笑，陪他一起躺在床上。
　　窗帘半开着，几缕阳光从缝隙中透过，打在地板上，温暖的光晕让整间屋子看起来柔和极了，林野看着身边合着眼的人，突然觉得无比温馨，他说道：“我觉得此刻需要一点柔情的BGM。”说着他真的拿过手机放起了音乐。
　　轻灵的女声深情演唱着异国的音乐，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温情，从扬声器中流泻而出。
　　“你怎么这么中二。”余阳臣吐槽道，却忍不住笑了，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了林野的手。
　　“这叫情调。”林野纠正道，他把手腕转了一下，跟余阳臣十指相扣。
　　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安静地听完了一首歌，林野觉得他都快睡着了，要不是下一首歌突然变成激昂风格震了他一下，他很可能就跟着余阳臣一起睡过去了。
　　“你这是什么听歌品味。”余阳臣嫌弃道，他睁开眼想去看看歌名，林野就立刻切了下一首，并为自己的品味辩解道：“我这是随便找的歌单，我也没听过。”
　　余阳臣没再说话，闭上眼睛继续听歌。
　　就在林野关了音乐，两人正准备起床去做午饭时，余阳臣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看着两人，满脸的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