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顽喾

5、第十一根手指

　　海淳的尸检和洛涂一样有难度。
　　尸块的太琐碎，失血太多，法医很难确切地推断出死亡时间。
　　不过技术检验结果显示，多出来的那两个手指上有福尔马林的残留，以及，它们的确是同一个人的。
　　手指的主人叫温淑澄。
　　孔睆听到这里，一个电话把他叫走了。时柃留意了一下，确认孔睆安全上了出租。
　　“局里的信息库为什么有她的DNA，她有什么前科吗？”廉尹问。
　　“她一年前酒驾在派出所验了血就顺便存了个底。”技术人员回答。
　　“温淑澄的信息简要报给我一下。”时柃冲小民警说。
　　“温淑澄，女，33岁，本地人，宁城大学金融系毕业。毕业后在宁城银行任职，一年前失踪。”
　　“失踪？这个人会不会已经死了？那他的尸体在哪里？以及她和两个被害人有什么关系？”时柃问。
　　“孔大仙让我查的失踪人口里刚好有这个人。仙儿还特别留意了一下。”廉尹翻出她方才找的人员名单。
　　“孔睆有说这个人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廉尹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特别留意过了？”
　　“我发现他多看了好几眼这个名字。”
　　“……”时柃无语，“先去查一下这温淑澄这个人，以及他和两个死者的关系。”
　　在刑警大队揪着这一条丝一样的线索不放的时候，知名网络配音演孔睆员火急火燎的赶去录音了。
　　刚才策划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要不然他还真给忘了今天要录音。
　　当时队不知道多少次提到他的时候，他鼻头一痒，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温淑澄”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有谁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提过不止一次。在他耳边说这个名字的那个人应该跟这个名字的主人很熟悉，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还带有不一样的语气。
　　有娇羞，有难以启齿，有愤怒，有伤心。
　　孔睆性格内敛，一般不和人有过多过近的交往。这个“温淑澄”也并不是他的同学。
　　那么这个名字是谁在他耳边提起的呢？
　　和他关系好的人……
　　孔睆想起来了。
　　他掏出手机给时柃打了个电话:“时队，有个事儿和你说一下。”
　　“说。”时柃言简意赅。
　　“有一个人，可能有点用。温淑澄，是个同性恋者，她的几个女朋友都有一个共同点，名字里都有三点水旁。
　　“我觉得三点水旁或许是个很重要的线索，这个人也许值得好好调查一下。据我所知，那个洛涂以前是她的女朋友。顺便说一下你们那个法医范海柔，也是她的前女友之一。”
　　“你所知道的她的前女友还有谁？”时柃皱紧眉头问。
　　“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我没有把一个同性恋掰直的爱好。——我大学有个同学叫‘江湫浛’，也是她的女朋友，我所知道的都是她告诉我的。你可以去问问她。但是低调点，人家大明星呢。”
　　时柃挂了电话:“找江湫浛来问话。”
　　在他们找江湫浛的时候，范海柔走过来拍了拍时柃的肩膀:“你会不会太相信孔睆那个小伙子了？”
　　时柃沉默。
　　范海柔又说:“是，我承认他的分析有一些道理，你很相信他的判断。但是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刑侦人员，也不是受过犯罪心理教育的人，他的判断会不会太主观了一点？”
　　时柃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范海柔也就不说话了，她话本来就不多，待人接物上一直都显得有些寡淡。
　　时柃思考了很久，廉尹叫了他好几声才惊醒似的回过神来。
　　“队长，监控里出入海淳家的人员正在核实。不过前天夜里有一个戴着蓝色口罩，穿着白色长外衣的人进去过，昨天早上，她的白衣服被揉成一团抓在了手上，是个女人。
　　“还有查到一条线索，我们在两位死者的手机里发现了他们都进过一个群聊，群聊的名字叫‘反渣女温淑澄’群的创建者就是主持人江湫浛。”
　　“好，我知道了。”时柃点点头。
　　“时队，江湫浛带到了。”
　　不得不说，能成为知名电视台主持人，江湫浛的颜值还是过得去的。因为莫名其妙被叫到公安局问话，她上节目的妆都没来得及卸，胡乱带了个墨镜就来了。
　　“你是一个同性恋者？”时柃弯儿都不带拐的。
　　江湫浛非常紧张，不知道警察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慌张的点了点头。
　　时柃有意缓解她的紧张，报了两个综艺节目的名字问道:“这两个节目是你主持的吧，一会儿能给我签个名吗？”
　　江湫浛笑了笑，好像是因为见到粉丝的缘故，升起的自信感代替了她部分的紧张，虽然用处不是很大。
　　可见时柃的嘴是真的笨。
　　时柃叹了口气，放弃了他和颜悦色的想法:“是这样，我们正在查的一起案子，两个死者都在你创建的群里，群名叫‘反渣女温淑澄’。这个群确实是你创建的，对不对？”
　　江湫浛点点头。
　　“这个‘温淑澄’是什么人？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瓜葛？”
　　江湫浛沉默了一会儿，佯装不经意的抬头瞥了一眼摄像头，咽了咽口水:“我们是被她用花言巧语欺骗过的人。”
　　时柃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但凡突破了那一个畏惧的关口，后投的话就自然而然源源不断的脱口而出。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可能是可能因为是女人吧，她非常懂得如何讨好一个女人的欢心。你如果在她的新鲜感范围内，他会对你百倍关怀百依百顺。
　　“但她的新鲜感持续不了多久，过了这个时限，她就该寻找下一个目标了。而上一个目标的你，就可以说是他擤过鼻涕的纸，可以丢弃了。
　　“我创这个群并不是想让大家去辱骂、去伤害她。因为这样做没有意义。我是想让大家总结出她的手段，告诉其他的女孩子，让她们不要步入我们的后尘。
　　“但后来，我们听说她死了。”
　　江湫浛讲到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死的？”时柃皱起眉。
　　江湫浛迟疑了一会儿，答:“不知道。”
　　“我希望你不要对警方撒谎。”时柃的语气冷了下来。
　　江湫浛用力咽了咽口水。
　　“你认识海淳吗？”

　　江湫浛一听到这个名字，神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她颤着声音答:“她是温淑澄生前最后一个女朋友，也是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久的一个。”
　　时柃忽然转了个话题问:“你还喜欢温淑澄是不是？”
　　江湫浛一怔，颤着声音问:“警官，你不会认为海淳是我杀的吧？”
　　“我可没说她死了。”
　　江湫浛的脸煞白，慌不择路地替自己辩解:“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温淑澄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海淳她们是怎么死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听说过这件事后怕的要死……”
　　“‘海淳她们’？你所知道的温淑澄的前任有几个已经死了？”时柃打断了她声泪俱下的辩白。
　　“四、五、五个。”江湫浛的眼睛左右乱看，似乎试图再瞥一下审讯室的监控。
　　时柃的脸色又冷了一点，不知道是因为死亡人数还是因为江湫浛不经意的小动作。
　　他知道今天监控室里都有谁，他似乎也知道江湫浛想透着监控看到谁。
　　“你能告诉我温淑澄的前任都有谁，以及都有谁死了吗？”
　　江湫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还是因为恐惧而颤抖，目前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我手机里有一份名单，红、红色字体的就是死了的。”
　　“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吗？”时柃“不经意”问了这一句。江湫浛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扔地下。
　　“你慌个什么劲儿？把名单发给我。”时柃把声音放冷了一些，“现在你不要妄想这时候给什么人发信息，也别想试图修改，你接下来的动作会决定你是协助办案者还是帮凶。”
　　江湫浛打了一个寒颤，哆嗦着手通过社交软件把文档发给了时柃，同时收到了一条短信:“你认识范海柔吗？”
　　江湫浛一怔。
　　她下意识的又想抬头看向监控的位置，但硬生生忍住了，对时柃的问题装作充耳不闻。
　　时柃明白了。
　　“好。之后我们会派警员保证你的安全。当然，因为是重要证人，所以我们可能要监听你的手机可以吗？”
　　江湫浛点了两下头。
　　时柃有点意外，接着他刚才的话继续说:“当然也希望你在案子没办完之前不要出国，保证警方随时都能找到你。”
　　“嗯。”江湫浛又点了一下头。
　　时柃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谢谢您的配合。”
　　江湫浛犹豫的伸出手和他相握。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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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办案什么的都是瞎扯x
捉虫+改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