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顽喾

3、第十一根手指

　　案件分析会还没开始，会议室就坐满了人，烟雾缭绕的。
　　很明显大家昨儿个夜里都没睡好。死的是个政府官员亲属，时柃他们去完案发现场还没赶到法医室研究多出来的那根断指的时候，新闻就出了。铺天盖地，骇人听闻。
　　时柃早上看到推送的时候恨不得把全国所有媒体炸了个干净。——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案件分析会开了和没开似得。开不开都是一样没头绪。孔睆昨儿个夜里给他发的简短的分析时柃看了一眼，和自己的分析出入不大，只不过多了一些细节，显得有条有理了一点。会上他照着念了一遍，没给底下人增添一点查案方向。
　　法医的尸检报告透露出来的信息更是少，致死原因和凶器都不知道，死亡时间也只是一个大概的范围。
　　唯一从现场带来的证物——那根毛，实际上出自一个烂大街的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狼毫”，是个文具店都有。
　　整个分析会开了半个小时多，大部分时间还都在沉默。
　　时柃捏了捏眉心，走出了会议室。
　　对面会客室里坐着一个大清早被莫名奇妙带到公安局的家属孔睆，无所事事地在玩手机游戏。
　　时柃觉得罗麓可能是个缺心眼儿，属于天下再大都大不过他缺的那块儿心眼儿的那一类。——他竟然会觉得孔睆待在公安局就和待在他眼皮底下似得！罗麓不觉得他们会忙成狗而且是全局都会忙成狗吗？他是怎么觉得自己还有闲心关注孔睆这个倒霉孩子的？
　　下一秒时柃就发现，罗麓好像真的已经完全忘了他在公安局基本当摆设的会客室里放了个摆设这个事情了。这个为人兄长的家伙出了会议室眼神都没带飘地转身走了，愣是没看见就在对面的孔睆。
　　好在孔睆沉迷游戏，不然指不定玻璃心碎成什么样子呢。
　　时柃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去自己办公室挑了一袋不知道哪一年买的零食去“慰问”人家。
　　“小弟弟，在这儿待的怎么样？”
　　“怪蜀黍，你不来我这游戏还能玩的久一点。”孔睆放下手机，显然是输了。
　　“行，那你玩吧。孔大仙。”时柃放下在保质期尽头垂死挣扎的零食，正打算悠悠哉哉的走出去，被一个大嗓门女警吼住了。
　　“时队！新案子！”
　　“不是。廉儿，你能不能别瞎嚷嚷。——新案子？什么案子？”
　　女警廉尹翻开文件夹，照着的东西念了一遍:“西郊大学心理学系大三女生，海淳，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被人分尸——死法和洛涂一样。”
　　“去查一下这两个人的人际关系有没有重合的地方。”时柃站起来，眉头慢慢的皱紧。
　　“我可以稍微了解一下案子吗？有求于人又不给线索的某位警官？”孔睆放下刚刚拿起来的手机，语气带着一些轻佻。
　　时柃脸臭的可以，像那么一块臭豆腐。他敛敛下巴，示意廉尹可以告诉他一点点。
　　“啊。我和你说啊。”廉尹清了清嗓子，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把笔，在自己手上写了几个字，“第一个死者的名字这么写，第二个死者的名字这么写。”
　　孔睆看着那个并不是很工整的四个字，心想，真是时柃带出来的好兵。
　　小姑娘的耿直让时柃笑出了声，突然也就不想给孔大仙面子让他了解这个案件了。
　　然而孔大仙又不是哑巴。
　　“年龄？尸体被发现的地点？”孔睆问道。
　　可我们廉尹也不是问什么答什么的棒槌。
　　“女孩子的年龄可是秘密。地点是她们家。”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时柃查案的烦躁似乎被一扫而空。
　　“行吧时队，你们自己慢慢查吧。应该被瞒着案情细节的普通公民就不参与人民公仆的工作了。”孔大仙不想奉陪了。
　　“不参与对你挺有好处的其实。”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公仆脸上的笑意还没褪下去。
　　那你昨天问什么问！勾起别人好奇心那么好玩吗！！！
　　孔睆尽管内心差不多吼成了咆哮帝，也维持着风度翩翩没让自己在漂亮的年轻女孩子面前失态，只压抑着怒气瞪了时柃一眼。
　　当时柃和廉尹准备去查案的时候，孔睆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三点水旁。”
　　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个细节有什么关系，但直觉让他多注意了这一点。
　　“你不是不参与吗？”
　　当我犯贱！！！
　　时柃这个人简直能！气！死！人！

　　时柃和罗麓去跑现场，留廉尹在局里排查人际关系。
　　“你可以适当将一些东西透露给孔大仙，关于案子他说了什么你给他记下，说不定都有点用。以前有几个命案可以说是靠他破的。那个三点水你看着查一下，孔大仙脑回路比较清奇。走了！”时柃语速飞天的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火速上车跑了。
　　接到指示的廉尹脑内不知道把孔睆闹不成了什么样的神棍，再回到会客室找孔睆的她眼睛里熠熠地闪着光。
　　看的孔睆有点瘆得慌。
　　“大仙，您是什么星转世啊？”迷之迷妹廉尹现在的表情就像一个饥饿的人找到了面包。
　　“……太上老君吧可能。”孔睆觉得自己的生命收到了威胁，他忍住没打寒颤。
　　廉尹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正经的问题:“您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廉尹觉得时柃嘴里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对破案起过关键作用的一个人，学的应该是牛气冲天的犯罪心理学，然而……
　　“我播音主持系毕业的。”
　　…………
　　廉尹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但廉尹还是要服从领导命令的:“你说的那个三点水旁是要我查什么啊？”
　　“我没让你查啊，你队长让你查的，你问他去。”睆哥儿报复心挺强。
　　“哎呦，仙儿。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女子一码。时队回来发现我在全局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偷懒，会推荐我去听党课的。”
　　“噗——”孔睆知道这有点不礼貌，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假咳两声做并没有什么用的掩饰，“查失踪人口，最好是名字里每一个字都带有三点水旁的失踪人口。”
　　“失踪人口？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孔睆觉得廉尹都快掏出小笔记了。
　　然而这一切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虽然在过去几个案件中是有一定作用的，但不免让人觉得具有偶然性。不怎么靠谱。
　　所以，孔睆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哦。”廉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天机不可泄露。对吧。”
　　孔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点了点头。
　　怎么搞得我像一个街头坑蒙拐骗的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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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