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澜》苏心懿

18、古森救神兽

　　翻山越岭抵达林边，相伊让大伙儿在外面等着，她先进去查探查探。
　　“我陪你去吧。也有个照应。”苏青澄跟了过去。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我有防身服，不会有事。你们在这边等着，我很快就出来。”防身服，是师父做给她的。
　　大家见相伊不容商量的样子，不知该怎么办。相伊已经穿戴上防身衣帽，进入了古森林。
　　约莫半个钟头后，相伊出来了。
　　“终于出来了！”大家松了口气，忙迎上去。
　　“寨子里的人应该是被电击伤的。”相伊道。
　　“有什么发现吗？”方逸问道。
　　“我曾在书中看到说，有一种树名曰电树。这林中的树与书中描绘几无二致，也会产生电流。我带进去的麻绳上的纤维都竖了起来。麻绳上绑的铜片啪啪作响，闪着蓝色火花。”
　　“树怎会带电呢？”方逸问。
　　“这种电树体内有种叫‘硅’的元素，经太阳照射会产生电流。”
　　“我就想嘛，难道真的是被鬼害的？”南宫萝想想又问，“那白天的笑声和夜晚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笑声也是植物所为。林中有一种树，每个枝杈间长有一个皮果，形似铃铛，皮果内生有许多小滚珠似的皮蕊，能在皮果里滚动，皮果的壳上长了许多斑点般的小孔，微风吹来时，风通过小孔吹入皮果内，皮蕊在里面滚动，就会发出“哈哈”的声响，很像人的笑声。至于哭声……现在白天，我还没听到，应该也是它发出的吧。我猜测是因为阳光照射的关系，昼夜发出的声音会有所不同。”
　　“原来如此！听他们说得诡异兮兮的，怪吓人的。这么一说，我就不怕啦！”南宫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也是排除了怨魂的说法，如果真是怨魂作祟，那些人自己是如何进入森林取雌护兽之泪出去交易的呢？只是一直想不出真正缘由。”方逸道。
　　“可是……只有你有防护服，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也行事不便。我们该如何进去呢？”沐昔问的也是其他人想问的问题。
　　“因为电树的电流与阳光照射有关，按照时间来推测的话，电树应该是中午带的电量最多，午夜带的电量最少。所以，我们午夜去吧。”

　　大家等到午夜时分，准备潜入森林。相伊拦住大家，先穿上防护服进去用麻绳试了试，果然没什么大反应。这才招呼大伙儿一块进去。
　　森林中果然有幽幽的哭声，远处、近处，此起彼伏，随风飘荡。气氛十分诡异。虽然推断是笑树发出的声音，但大伙儿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恨不能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咚”地一声，南宫萝发出一声惊叫。大伙儿连忙过去看，原来是一个皮果落在了她的头上。偶尔有飞鸟忽然从近处的树枝扑腾飞起，让人不由更加警惕。这一惊一乍的，着实令人不安。大伙儿不由加快了脚步。
　　相伊脖子上的凝晶发出的牵引力越发强烈。想是离地方越来越近了。似乎看到了曙光就在前头。
　　果然，没走多远，面前便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座屋子。
　　沐昔指指那座小屋说：“雌护兽想必就在那里面。”
　　“可是，门口有两个看守。”方逸道。
　　“我和相伊去打晕他们。”南宫萝跃跃欲试。
　　“不成。”相伊拉住她说，“我们还不知道周围情况，万一附近还有其他人，惊动了就不好了。而且，看这两个看守也并不太好对付的样子。”
　　“那怎么办？”南宫萝问。
　　“我去。”沐昔忽然开口了。
　　“你？”南宫萝愣住了，“你又没有功夫，看那两个看守定是有功夫的，你去不等于羊入虎口？”
　　“沐姑娘，你是想引开他们，然后我们过去救出护兽？”方逸连连摇头，甚而有些命令的口吻，“不行，你不能去，这样你会没命的。”
　　“没错，我是想引开他们注意力，但我并没想白白送死，我们大家都要活着出去。”沐昔淡淡道，“我看那两个看守在弈棋，我略通一二，可与他们周旋一番，你们救出护兽，我再借机离开，实在不行，你们再回头带出我也不迟。”
　　“不行！还是太危险！”方逸反对，“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再磨蹭下去，天就要渐渐亮了，电树又要开始放电，我们就来不及走出这片林子了！”沐昔有些急了，她不由分说，转身走了进去。

　　两个看守正陷入困局，有些百无聊赖，无心继续，忽地听到有脚步声，转头看，一青衣女子正款款地走来，女子容貌姣好，柔柔弱弱，我见犹怜，二人的戒心不禁放下了一半。许久没看到这样美好的女子了，别说美女，除了来取雌护兽之泪的人，连个活人都很难见到了。
　　“这位姑娘，这……深更半夜的，你怎会在此？”胖子看守问。
　　沐昔有些怯怯地看看他们，后退几步。
　　“你都把人家姑娘吓着了，我来说。”瘦子看守推开胖子，对沐昔笑笑说，“姑娘莫怕，说说看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
　　“我……我追我的爱犬进了这片林子，迷了路……里面荒无人烟的，好怕人，好容易才在这里看到有房子，便过来看看，就看到了二位哥哥……”
　　“这古森林啊平时估计就我们这儿有活人。吓人巴拉的，没人敢进来，我们呆这儿都无聊死了。来吧，妹子，进来坐。”瘦子看守把沐昔领进来，给她端了个凳子。
　　“多谢二位哥哥……你们在弈棋？”
　　“是啊，这陷入死局了，半天都解不开，好生烦躁。”胖子看守懊恼道。
　　沐昔瞪着棋盘沉思了一会儿，拿起一粒白子下在了棋盘上。
　　片刻沉静后，瘦子看守忽然笑着叫起来：“妙，妙啊！如此，真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哎呀，我怎么就想不到！真是厉害！”胖子看守有些不乐意了，提出了抗议：“不行，你帮他赢了，这盘不算。我们再来！”
　　二人情绪顿时高涨起来，收了棋子又重开一盘。

　　这边相伊他们看看守的注意力已完全被吸引到棋上，便悄悄从屋后绕过去，来到小屋后门。方逸和南宫萝在屋外把风，苏青澄和相伊进到小屋里。雌护兽果然在里面。
　　忽然，雌护兽身后忽然钻出一个人，双方都吓了一跳。那个人打量了一下相伊和苏青澄，问道：“你们认识族长？”
　　“你怎知道？”苏青澄问。
　　“这凝晶族长不会随意给别人。”
　　“是，族长派我们来救回雌护兽。你也是无忧寨的人？”
　　“嗯。我本想救回护兽，谁想被他们俘虏来给护兽寻食，照料护兽，一直脱不了身。”
　　相伊忽然想起寨子里失踪的那个人，大约就是他吧。
　　“时间紧迫，快和我们一起逃走吧。”苏青澄道。
　　雌护兽看到相依脖子上的凝晶，眼中闪出光亮，不由站起身，跟着相伊向门外走。
　　“你们先护送他们走，我去看看沐姑娘。”方逸说。
　　“不行，留下你们俩太危险。”相伊很不放心。
　　“但也不能大家都耗在这里。”苏青澄说，“这样，陪陪，你留在这儿，有什么情况，你迅速来通知我们。陪陪跑得很快，应该不至于太耽误。”
　　“……也好，我护送他们一段就回来找你们。”相伊想想道。

　　屋前二人正在棋中战得酣畅。
　　方逸蹲在木栅栏外，看着不远处的沐昔，心中默默捏着一把汗，却不知该如何把她救出来。
　　“二位哥哥，我有些……内急，能否先去下……”沐昔面带羞涩地说。
　　“去吧去吧。”瘦子看守正想得认真，没工夫管其他事。
　　沐昔笑着微躬身子行个礼，转身要离开，刚走两步，却被胖子看守叫住：“等等……”
　　“啊？”沐昔心中一惊，回过头来。
　　“哦，没事没事，去吧。”胖子挥挥手说，“快些回来！”
　　沐昔点点头，走出篱笆院子，却听有人轻轻唤她，低头一看，是方逸。二人正准备悄悄离开，却见胖子看守忽然站了起来，朝这边走来。二人赶紧蹲下，心跳越来越快。
　　忽然，瘦子惊叫一声。胖子赶紧回头，却见瘦子被一只狗扑倒在地，然后狗叼起他挂在裤子上的钥匙就跑。
　　“快追啊！钥匙没了，护兽之泪还锁在柜子里呢！”瘦子叫着爬起来。胖子也赶紧奔到屋旁，抄起一把弓箭，背上箭袋，追了过去。
　　“陪陪引开了他们，我们快跑！”方逸说着，拉起沐昔拼命往另一个方向跑。
　　陪陪一路狂奔，胖瘦看守眼见追不上，胖子拉弓瞄准陪陪，一箭射了过去。眼见离弦之箭蹭蹭朝陪陪飞奔而来，近在咫尺，忽然被一只飞镖打中，偏离了方向，扎在了地上。
　　陪陪“呜呜”叫着抬头，却见相伊飞奔过来，拉过它，一路狂奔。背后箭嗖嗖飞过来，相伊接起一支箭反投回去，正中胖子的腿，胖子应声倒地。瘦子见状拔腿就跑。
　　胖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相伊小心地过去查看，却见胖子已气息奄奄。
　　相伊心下诧异，只是想让他停住追赶，怎的这样就不行了？
　　这时南宫萝赶了过来。她拔下胖子腿上的箭，又看了看胖子，说：“箭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汁液。”
　　“见血封喉？世上最毒的树？”相伊问。
　　“嗯。中毒者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
　　“还能治吗？”
　　“你要救他？”
　　“嗯。”
　　南宫萝环顾四周，不一会儿拔了一些小草回来，喂胖子服食下去。
　　“这是……？”
　　“红背竹竿草，见血封喉的唯一解药。他们用这毒箭，周围一定有见血封喉，而红背竹竿草一般就生长在它附近。”
　　“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吧？”
　　“嗯，死不了。咱快走吧。”南宫萝说着拉起相伊离开。
　　“喂，你的同伴照顾好！”相伊回头冲后面不远处喊道。瘦子躲在百步开外的树后面，惊恐未定地望着这边。看相伊他们走远了，才跑到胖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