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梵心》松影明河

8、檀凡的脾气

　　“十方神器？”花千骨努力回忆着“正确答案” ，“哦，想到了！有流光琴、卜元鼎、拴天链、幻思铃、浮沉珠……还有不归砚！”

　　桃翁“哼”了一声：“怎么只有九个？”

　　花千骨脱口而出：“可是，女娲石已碎……”忽然掩住了口，满目惊恐之色。

　　她似是突然想起，这些都是《六界全书》上记载的机密，她本不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桃翁却已是面色大变：“一派胡言！你，出来，跟我去见三尊！”压下怒气对檀梵告退之后，领着神情忐忑内心得意的花千骨便出去了。

　　糖宝与轻水急得抓耳挠腮。轻水不住地问：“怎么办？怎么办？漫天，这可怎么办呢？”

　　漫天虽觉得这花千骨课堂睡觉在先，落导师颜面在后，委实做得太过。但想到桃翁本就讨厌她，若在三尊面前添油加酱，她被逐出门墙都是轻的，也有点儿埋怨桃翁小题大做。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糖宝原没想到她，听见轻水喊她的名字，就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在她面前飞来飞去：“喂，小丫头！你不是和尊上关系很好吗？你去替骨头求求情吧？”

　　此言一出，不单漫天，连轻水都面色大变，断然喝道：“不可！”

　　她瞪了糖宝一眼，焦急地拉住漫天：“你可千万别去！若是小事，跟本用不着求情。若是大事，你去了也没用。说不得，还要搭上你。”

　　糖宝怒道：“轻水，你怎么能这么说？亏得骨头对你那么好！”

　　轻水也怒了：“漫天还那么小，你就忍心她去触三尊霉头？千骨那么善良，怎么会愿意有人因她而受累呢？”

　　“你……”糖宝哑口无言。

　　轻水暗暗冷笑一声，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

　　千骨对她好？哼，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况且，她总觉得千骨有些不对劲儿，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让她下意识就不喜欢，自然就为漫天考虑的更多了。

　　更有甚者，花千骨在她面前口口声声地保证对孟玄朗没有任何私情，却又总是若有若无地勾引孟玄朗。而一旦孟玄朗回应，她却又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令孟玄朗进退不得。

　　这一点尤其令轻水气愤。

　　——她这是想要干嘛？若她真的喜欢孟玄朗，轻水又心知孟玄朗对花千骨有意，就是心里难受，也会成全他们的。

　　毕竟，她如今对孟玄朗虽有好感，感情却还不深。

　　可花千骨是什么意思呢？耍着孟大哥玩儿吗？也就孟大哥单纯，看不出她的伎俩！

　　想到孟大哥，她不由去看孟玄郎。

　　果然，孟玄朗正十分不赞同地看着她，责怪道：“轻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正因为千骨善良，我们更应该帮她！”他一转身，便跪在了檀梵面前，“上仙，求求你，救救千骨吧，她是无辜的，明明是桃翁刻意为难！”

　　檀梵正好整以暇地看热闹，冷不防，这火竟烧到了他身上。他好笑地看着孟玄郎：“这是你们长留的内务，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可是，”孟玄郎大急，不免口不择言，“可是你们五上仙行侠仗义，不就是为了普救众生么？为什么就不能救救千骨呢？”

　　檀梵神色一冷：在五上仙中，他的脾气最好。但他脾气是好，却也没好到随随便便一个弟子，都能拿话套他的地步！

　　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悠悠道：“普救众生的，那是佛陀，我等不过是惩恶扬善。再则，那花千骨又凭什么代表众生？众生同意自己被代表了么？远的不说，就说你这些同门，他们同意被花千骨代表了么？”

　　此言一出，周围的同门看孟玄郎的眼神登时便不怎么友好了。而孟玄郎也情知自己说错了话，一时讷讷无言。

　　漫天悄然松了一口气，息了要替檀梵出头的心思：这厮能修成上仙，果然不是个包子！

　　轻水见孟玄郎为了花千骨在同门间树敌，心里暗暗着急。她不敢怨恨偷换概念的檀梵，不由埋怨花千骨多事！

　　见孟玄郎讪讪地跪在地上进退不得，轻水连忙上前拉起他，宽慰道：“孟大哥，你放心吧，三尊仁慈，千骨她不会有事的。”孟玄郎也只好顺势站了起来。

　　可花千骨，的确是出事了。

　　世尊摩严本就嫌她资质差，一心想赶她出山门。而她自己做的事也着实欠太过冒险：先是说出了《六界全书》之事，摩严讨要时一口咬定自己受清虚道长所托，不能交与旁人。

　　这便也罢了，摩严再怎么着也不会逼她背信弃义。可她转头便将《六界全书》献给了白子画！且话锋一转，便成了：自己无力保全，请求尊上代为保管！

　　这简直是红果果的打脸，感觉摩严脸都肿了！

　　好不容易清醒的小骨的魂体在她识海中急得团团转，一个劲儿地说：“惨了，惨了，这下惨了，墨大哥一定会觉得我不懂事的！”

　　唔，没错，成了魂体之后，白子画当初那个针对凡人掩藏真容的法术反而对她不管用了小骨的魂体一眼就认出了白子画就是墨冰。

　　不过，她也有点儿失望：墨……哦，是尊上。尊上那么厉害，为什么就没看出来我身上有问题呢？

　　先前那个魂体一直寄居在她体内，从她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如此。

　　然后，等她懂事一点，那个魂体就告诉她：“我本是你的孪生姐妹，可是你太强了，夺走了所有的养分，导致我没有身体。”

　　小骨那时懵懂又善良，很轻易就相信了她，不但在爹面前隐瞒了她的存在，还同意她继续住在自己身体里。

　　直到这一次，小骨被她夺了身体，才开始怀疑。

　　“你真的是我的姐妹？”

　　而对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蠢货！”

　　小骨只是见识少、单纯，却不是傻，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可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魂体却很厉害，自己根本就拿她没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做出让尊上失望的事。如今，还要受世尊的处罚了。

　　原本摩严指她是七杀奸细，着人对她行刑，白子画与笙箫默二人还觉得摩严草木皆兵、小题大做。叫她这么一作，连心性最为宽和的笙箫默都不同情她了。

　　虽然最终解除了误会，但摩严坚决不同意她身兼蜀山掌门和长留弟子两职。还是在她苦苦哀求之下，白子画忆起昔时与清虚道长的交情，才勉为其难，同意她在长留学艺。

　　不过，原先想着待仙剑大会之后为她安排个师父的打算却打消了。

　　花千骨是终于安全过关了，等她回到宿舍，却发现糖宝独自待在自己的小床上，而轻水却不知所踪。

　　见她回来，糖宝惊喜地飞了起来，扑到她的手心，喊到：“娘亲，娘亲！你回来啦？”

　　花千骨亲昵地点了点糖宝的头，笑道：“是啊，我没事。对了，轻水呢？”

　　糖宝瞬间便不高兴了：“哼，别提她！人家扒上了蓬莱少主，哪里还认得你这个穷丫头！”

　　花千骨笑意一僵，心下对糖宝的“穷丫头”之言略有些羞恼。

　　不过，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糖宝跟本没有察觉，只顾着向花千骨告状：“娘亲，我跟你说：轻水太过分了！今天你被桃翁带走，她 blblbl……”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酱地对她说了一遍，最后，以一句“亏你还对她那么好”为总结。

　　花千骨神色晦暗不明，咬着唇坐在床上，怔怔地出神。

　　糖宝见状，不免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骨头。她觉得，自己懂得还是太少了，晚上联系爹爹时，还是向他请教一番好了。

　　“骨头娘亲，”糖宝蹭了蹭她的手心，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嘛，我不该说这些，惹你不高兴的！”

　　花千骨摇了摇头，强笑着安慰她：“我没有不高兴。我都习惯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的。我原以为……原以为轻水是不同的。没想到……糖宝不要自责了，你告诉我是对的。”

　　“真的么？”糖宝眼睛一亮。

　　“嗯！”花千骨肯定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因糖宝这样事事以她为先感到快意。

　　而她识海中的小骨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质问道：“今天在大殿上，你为什么不直接将《六界全书》献给墨大哥，反而要惹世尊生气？”

　　——世尊是墨大哥的师兄，这不是让墨大哥为难吗？

　　不得不说，花千骨很了解小骨，几乎是一眨眼间便明白了小骨的心思。她心思微转，突然黯然一叹，说：“我就是要让他为难。”

　　“为什么？”小骨瞪大了眼。

　　花千骨道：“因为我怨他！”

　　“怨他？”小骨百思不得其解，“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凭什么怨他？”

　　“我就是怨他！”花千骨恨恨地说，“既然他是神仙，当初为什么不救爹？”

　　小骨一怔，呐呐难言。

　　花千骨隐秘一笑，口中仍是愤愤地问道：“你说，我该不该怨他？我们该不该怨他？”

　　“这……”小骨心乱如麻。

　　见自己是目的已经达到，花千骨恨不得大笑三声。

　　——你看，他对你父亲见死不救，你怎么还能喜欢他呢？你不能！

　　所以，我帮你带走他好了。你不必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