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梵心》松影明河

9、三白饭

　　不提花千骨这边如何，再说漫天这边。

　　桃翁走了，这课自然也上不下去了，大家相互打过招呼，便结伴去食堂吃饭。

　　至于檀梵上仙，人家早就走了。

　　轻水牵着漫天，跟着人群慢慢地走，笑着看舞青萝与火夕打赌笑闹：

　　“我赌花千骨这次肯定没事！”火夕。

　　“我赌她会被世尊责罚！”舞青萝。

　　火夕自信满满：“她毕竟与尊上有些关系，世尊看在尊上的面子上，不会罚她的！”

　　舞青萝也不甘示弱：“她不知死活，下桃翁的面子。世尊最重颜面，又怎么会放任她不尊师重道？”

　　火夕脱口道：“明明是桃翁有意为难，问的都是没讲过的。”

　　舞青萝气恼地踹了他一脚：“你怎么老替她说话？”

　　火夕立时就服软了：“好了，好了，打个赌而已嘛！大不了，这次算我输了！”

　　舞青萝大喜过望，笑嘻嘻道：“这可是你说的，要替我洗十天的臭袜子！”

　　“啊？”火夕哀嚎，引来众人一阵善意的起哄。

　　打打闹闹地到了食堂，轻水先将漫天安置着坐好，这才去领了两份饭菜。

　　只是，今日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本就不丰盛的食物更是只剩下了三样：白菜、豆腐、老米饭，而且半点儿油水都没有。

　　漫天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有胡萝卜和茄子的么？”

　　其余弟子也是议论纷纷，哀嚎阵阵。

　　轻水一脸菜色地将饭菜放在桌上，解释道：“我方才问了，盛饭的大厨说，这是檀梵上仙提议的。说是我辈修仙之人，不能重口腹之欲，这样有助于我等修习辟谷之术。”

　　漫天目瞪口呆。

　　好半天，她才绝望地喊道：“可是，我还是个孩子啊！”

　　轻水支支吾吾：“我……我说了，你还在长身体。可是……食堂里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漫天悲愤不已。

　　可再怎么样，饭也要吃。不然，就只能饿肚子了。她忿忿地爵着老豆腐，心想：好你个檀梵，等我弄清楚你为什么死赖着我上课，你就死定了！

　　可是第二日，檀梵却并没跟着来。漫天心里犯嘀咕，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也许檀梵跟本没有别的目的？

　　不过，这也没关系。漫天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抓到檀凡的把柄，到时候再狠狠地戏弄他一番！

　　今天来上课的导师是落十一，而落十一教授的内容，正是从凡间来的弟子们梦寐以求的御剑飞行！

　　看着兵器架上的一排木剑，弟子们兴奋不已，个个都跃跃欲试。

　　落十一显然是很理解大家的心情，也不废话 直接传了一段口诀，然后说道：“给你们半个时辰，把口诀背熟了。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正式学习御剑之术。”

　　因着御剑之术的诱惑实在太大，众人热情高涨，都叽里呱啦地背了起来：

　　“剑本凡铁，因执念而通灵，因血而生，因情而死……”

　　就这么几句话，半个时辰过后，个个都背得滚瓜烂熟。落十一略略抽查了几个，见背的都很熟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现在，每人来领一柄剑。花千骨，你先来吧。”

　　“是，十一师兄。”花千骨也早已跃跃欲试。

　　她早已知道这剑是海选木所铸，奇重无比，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提得动。

　　因而，哪怕她好不容易憋着一口气将木剑拿了下来，却又立时坠在地上，心态也依旧好的很，没有半点儿沮丧之意，只扶着剑柄不住地喘息，显然累的不轻。

　　其余弟子不明所以，见她连一柄木剑都拿不起来，不由哄堂大笑！

　　花千骨被人嘲笑了，也不恼，却也没开口解释半句，只等着别人也来出个丑。

　　落十一亦是坏心眼地笑了笑，道：“好了，大家一个一个地来领。”

　　漫天拽了拽轻水的衣袖，轻水俯下身，听见她低声说：“那是海轩木，很重的。”

　　轻水点头表示明白，拿的时候因已知晓剑的分量，自然不会逞强。她以与花千骨一样艰难的姿势将剑从兵器架上挪了下来，惊呼一声：“好重！”

　　众人见此，已察觉到这剑或许不同寻常，也都歇了嘲笑轻水的意思。

　　而落十一也不好卖关子了，开口道：“这是海选木，生长在海里，重量堪比玄铁，你们两个女孩子，拿不动也很正常。”

　　“啊？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呢。”

　　“待会儿可得小心点儿。”

　　“……”

　　众人恍然大悟，议论纷纷。

　　花千骨眼神一闪，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漫天与轻水二人，神色晦暗不明。

　　漫天冲落十一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跑过去，默默运起御剑术加诸于剑上，很轻松地就拿了起来。

　　落十一摇头失笑，却也不得不暗赞她聪明。

　　见诸人都选好了剑，落十一道：“好了，口诀你们也都记得了，剑也已经选好了，我就找个人来试一下。朔风，你先来。”

　　朔风依言，御剑而起。大家都惊叹地仰望着他。

　　漫天见别人出了风头，不高兴地鼓了鼓脸颊，睁大了眼看着落十一。落十一被她看得好笑，妥协般地哄她：“霓漫天，你也试试。”

　　漫天面色一喜，凝神静气，待飞剑浮起，立时跳上剑身，倏忽便直入天际。

　　“哇！”火夕怪叫，“漫天那么小也会御剑？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快点学会，不能被一个小丫头比下去！”

　　或许是被火夕那句话刺激了，大家都学得很快，陆陆续续都能将飞剑浮起来，天赋好的，早就飞上了天。

　　漫天出了风头，心情大好，控制着飞剑在半空中打了个急旋儿，拉风地停在了轻水面前，得意地问：“怎么样，我厉害吧？”

　　那骄傲的小模样，逗得轻水“噗嗤”一笑，因大多数人都能飞了而她却还不能生出的烦躁也散了去，煞有介事地点头赞道：“厉害，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漫天更得意了，尾巴仿佛要翘上天，却偏还要假作矜持：“咳，过奖，过奖。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来，本姑娘带你感受一下飞的感觉！”

　　轻水看了看她伸出的小嫩手，笑着搭了上去。

　　“站稳了！”漫天提醒了一声，带着轻水又慢又稳地飞到了半空中。这让做好了疾行准备的轻水微微一怔，唇角便泛起了笑意。

　　——嘴硬心软的丫头！

　　不巧，这一笑却恰好被漫天看见。小姑娘立时便炸了毛：“集中精力，别分神！”

　　“是。”轻水忍笑。

　　有人贴身指导到底不同，轻水很快就能单独御剑了。这让自以为是主角的花千骨更为焦躁。

　　因为在场之中的弟子，唯有花千骨与孟玄郎怎么也学不会。

　　落十一见二人刻苦，无奈却限于天赋，也只能宽慰：“你们慢慢来就是了。”

　　对此，花千骨自然是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更加努力了。

　　反倒是孟玄郎，他本志不在修仙，又生性宽厚，做了垫底的也不在意。更何况，还是和花千骨一起垫底，他就更不在意了。

　　花千骨不住地念诵着口诀，奈何地上的木剑便如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孟玄郎蹲在地上，伸手薅了一根仙草咬在嘴里，百无聊赖地对花千骨道：“千骨，歇一会嘛！御剑这种事情，是需要天赋的，急又急不来。”

　　他说的本是实话，奈何花千骨本就因小骨的资质差而恼怒，闻言面色一变，更不愿休息了。

　　但她也知孟玄郎是一片好心，她不能口出恶言，只强笑道：“孟大哥，一起练吧。正因为我们天赋不够，更应该笨鸟先飞呀！”

　　也不知为何，孟玄郎见过的比花千骨漂亮的女子不知凡几，却偏偏看花千骨特别顺眼。

　　他只是性子宽厚，又不是傻，怎会看不出花千骨的心思？到底不忍拂逆于她，孟玄郎起身，将口中的草叶吐掉，无奈道：“好吧，好吧，就一起练吧！”可他心不在此，自然是练不出什么效果的。

　　他们上室外课的场地是一座山谷，一面靠海，三面环山。而正北面的山峰上，此时正站着三个人，分别是来视察弟子进度的白子画与笙箫默，还有跟着笙箫默来的檀梵。

　　三人因站得高，目力又好，底下弟子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收回眺望的目光，笙箫默对白子画笑道：“这届的弟子倒还不错。特别是朔风和霓漫天。师兄这次，还不收徒么？”

　　白子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或许吧。”

　　笙箫默讨了个没趣，干笑了两声，又道：“也不怪大师兄不喜欢那个花千骨，这资质也太差了些！”

　　檀梵突然接口：“学习御剑，要什么资质？”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怔。的确，御剑术靠的是熟记心法、集中精力，借力于天地，于资质反而没有太大要求。而这花千骨之所以迟迟不会，也不过是心性不够。

　　——这却比资质差，更令人不愉。

　　白子画不由蹙眉。但想到他允许花千骨留在长留，不过是为了将生死劫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就释然了。

　　而笙箫默却觉得有些头疼：“这……哎～师兄已答应了她在长留学习法术，且她身份特殊，此时却也不好反悔。”

　　白子画道：“无妨，我已传令下去，召集蜀山弟子回山。到时，她这个蜀山掌门，自然要回去主持大局。”

　　“也是。”笙箫默点了点头，偶然一瞥弟子处，吓了一跳，“糟糕，有人掉下飞剑了！”

　　白子画身形一动，人已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