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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突发 ...

  •   自上船之后,慕云殊就一直情绪不高,神色恹恹的,起初陆挽没有注意到,直到晚上饭后慕云殊吐了一回,她这才发现慕云殊晕船,赶忙写了个方子送到苏信那里讨些药。苏信拿着方子正准备让人去配药,恰好遇到在甲板上散步消食的郑诣。

      郑诣见他神色匆匆,随口问了一句,苏信回道:“那小公子有些晕船,陆姑娘写了个方子,我这正准备去抓药。”

      “哦?那姑娘还会看病?”郑诣有些好奇,“拿来与我瞧瞧。”

      苏信恭恭敬敬的把方子递了过去,郑诣将纸抖开,借着船柱上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了纸上的内容,原本的漫不经心一点一点变成凝重,“这方子是陆姑娘自己写的?你可知她师承何处?”

      “这个老奴没有细问,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陆姑娘自己写的。”苏信见他如此问,也有些好奇,自家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与自己不相干的事绝不会关心一丝一毫,因问道:“可是方子有什么问题?”

      郑诣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只是吩咐道:“我房中还有几粒定神丸,你且拿去给他吃,记得送药的时候打听一下方子的来处。”

      苏信不明白自家公子是什么意思,却也乖乖照做了,送药的时候,跟陆挽拉起了家常,“……姑娘年纪轻轻竟然还会医术,可是真真了不得,这医可不是好学的,我家小姐自幼就开始学习医理,每日被老爷逼着背药理,背不会不给饭吃,前些年的时候我可没少偷偷地给他塞吃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当时的情景:一个中年男子拿着戒尺坐在椅子上,面前站着个红衣的小丫头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的背着汤头歌,自己站在一旁想劝又劝不得,只得干着急。

      果然是老啦,总是想起以前的事,苏信失笑,摇了摇头,抛开过往的那些浮光掠影,继续问道:“不知姑娘几岁开始学的医理?又师从何人?”

      几岁开始学医?陆挽仔细想了想,自己是四岁的时候跟着师兄到了承严山庄,然后便开始跟着师娘识字读书,也是那年开始接触医药。

      “约莫是四岁,跟着师娘学的。”陆挽回道。

      “那你师娘是?”苏信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陆挽怕他继续问下去,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道:“师娘,她不在了。”也不知道师娘如今过得怎么样,不过她倒不怎么担心,因为师娘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的,从很小的时候,师娘便一直在教她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一定要先学会对自己好,这样才能对别人好,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糟践自己,否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苏信没想到会问出这么一个结果,只得讷讷道:“姑娘节哀。”

      陆挽感觉听起来有些怪异,又不好直说,于是含糊道:“无妨,已经过去了。”心中却是默念,要是师娘知道自己这样说她,不知会不会气的跳起来,别说,她还真有点期待,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师娘发脾气呢。

      苏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又与陆挽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你是说她的医术是从她师娘那学的,而她师娘已经去世了?”郑诣听完苏信的复述,准确的提练出了重点。

      “陆姑娘的确是这样说的。”

      郑诣不置可否,冲苏信挥了挥衣袖,“你先下去吧。”待苏信离开后,他站在书桌前,手无意识的一下一下叩击着桌面,不知道在思量着些什么。

      吃了定神丸,虽然没之前晕的那么厉害,可终究是不大舒服,因而慕云殊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屋子,陆挽要陪着他,故而大多时间也呆在房里。陆挽无事可做,船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用来消磨时间,干脆教起慕云殊识字来,不料小家伙竟是出奇的聪明,不到一会功夫就学会了十个字,这让陆挽十分惊喜,教的便更起劲。

      三天后到杭城的时候,慕云殊已经学会了近百个字。下船的时候,苏信代表苏家极力邀请陆挽去苏宅小住几日,陆挽委婉的拒绝了,带着慕云殊住进了一家客栈。

      到客栈的时候正是晌午人最多的时候,大堂里乱哄哄的。陆挽要了一间房,点了一些饭菜送的房里和慕云殊一起吃了,然后趁着小家伙儿午睡的时候给顺风镖局的宋江写了封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安然抵达杭城。将信件交给店小二并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把信送到驿站。小儿得了小费,高高兴兴地去送了。

      这几天忙着照顾晕船的慕云殊,她夜里总是睡得不踏实,时不时的要醒来看看情况,看他有没有踢被子什么的,如今到地方了,全身松懈下来之后,便感觉困意一阵一阵的袭来,她也不再硬撑着,顺势也躺下睡了。

      二人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明明一下午也没干什么,起来的时候肚子还是唱起了空城计,于是又要了份清粥小菜吃了。清明刚过,倒春寒还未结束,再加上这两天小雨不断,夜晚还是蛮冷的,两人索性窝在房里继续学习识字。

      陆挽一边教慕云殊写字一边思量着明日要叫小二去打听打听这周围可有要租出去的房子,毕竟他们不可能总是住在客栈。另外,她还要找个活计,虽然自己身上还有一些银子,可是这样坐吃空山总不是办法。

      “碰——”沉闷的碰撞声从隔壁传过来,似乎有什么重物坠道了地板上,紧接着是一声尖锐而响亮的女声,然后声音渐渐弱弱下来,变成了细细小小的□□声,□□的同时好像还在喊着些什么。

      陆挽一听这动静,当机立断的冲出房门,来到隔壁门前,推了几下没有推开,她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一抬脚踹在门上,硬生生的将门踹了开来。

      房间里洒了一地的水,用来遮挡视线的屏风和浴桶皆是倒着的。她快步走到屏风的另一端,果然看见一个一个年轻的女子被压在下面,那女子身体□□□□,脸色煞白,疼的几乎快要失去意识,然而嘴里却不住的喃喃道:“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陆挽一看,那女子身下已是一片猩红,她赶紧去将屏风搬开,无奈屏风太重,她搬了几次才搬开,这时走廊里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估计是听到声音来一看究竟的人。转眼,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

      如今这世道对女子要求十分苛刻,对贞洁这个玩意儿看的十分重。要是这女子知道曾被别的男人看光了身子,估计就算自己把这人救回来了,也难保她之后不会寻死。

      思及此,陆挽冲着门外吼道:“都别进来!快去找产婆!”然后又对站在门口的慕云殊道:“小殊,把门关上,看着他们别让人进来。”

      慕云殊点了点头,然后发现她并没有在看自己,又快速地说了声:“知道了。”把门关上之后,便守在门边,俨然一个小门神的架势。

      陆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孕妇拖上了床,迅速用床单将血污擦净,拿了毯子盖在那女子身上,之后轻轻拍了拍那女子的脸,好让她清醒一些,“你是一个人吗?有没有人和你一起?”

      那女子闻言努力抑住了因疼痛而发出的□□声:“不……不是……还有我丈夫……他去……李记糕点铺了……”

      “他叫什么名字?”陆挽继续问。

      “张维……啊……好疼啊……快救救我……”那女子一把抓住了陆挽的手臂,死死的抓住,仿佛那是救命稻草一般。

      “去李记糕点铺找一个叫张维的男人。”陆挽对着房门外的人大声道。

      门外的匆匆赶来的掌柜听她这样说,赶紧支使一个店小二去找,那小二得到命令,一溜烟的跑了。

      陆挽想要去拿些东西去备用,无奈挣不开手,“你松开手,我去拿些东西,一会你好用。”那女子恍若不闻,仍死死的抓住她。

      陆挽无法,只得叫他人来帮忙,“准备一些热水和干净的棉布,越多越好,叫个女人送进来,对了还有剪刀。”

      门外一阵骚动,不过一会儿,便有一位老大娘端着热水拿着棉布进来了。那老大娘原本是后厨的帮厨,客栈里实在找不到顶用的女人,不得已而临危受命。好在那大娘生了三个孩子,对于生产这事儿颇有些心得,在她的安抚之下,那女子渐渐平息了一些,不再那么紧张,手上的劲儿也卸了不少,陆挽趁机将胳膊抽了出来。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陆挽开始为她擦拭□□,他只在书上见过有关妇人生产的描述,并未真实经历过,因而不敢轻举妄动,想着先做些清洁工作,然后等着产婆来。只是她忘了,她能等得,那女子却等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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