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主小时候》北风吹鹅

37、回忆

　　既然决定了去苏城，陆挽开始张罗着处理这边事务。先是找苏涣把千金药堂的坐堂大夫的工作给辞了，好全身心的准备搬迁的事情。药堂里的人知道她要走都颇舍不得，毕竟大家一起生活了七年的时间，早就形成了一种默契。

　　陆挽也十分不舍，只是她心里明白她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想着自己以后估计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她决定把宅子卖掉。消息一放出没几天就有人前来看宅子，双方谈好价钱之后就去衙门将宅子过了户。

　　陆挽和慕云殊花了一天的时间将东西收拾打包好，大件的家具什么的黄娟儿要的便都给了她，剩下的物件陆挽也都没有处理掉留给了下一位屋主。

　　虽然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可是临了要走了才发现需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不过几件衣裳一些书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一人一个箱子绰绰有余。

　　六月初四一大早陆挽和慕云殊就到了江边，杭城离苏城不算远，走水路三四天就到了。

　　黄娟儿和张维带着小宝儿来送行。

　　晨风吹拂着江水荡漾一道道波浪，前仆后继的拍打着江岸，拍得建在江边木制平台微微颤抖，发出“吱吱”声响；那浪潮更是节节攀升追逐着人群，仿佛要勾着站在江岸上人的脚将人给拽下去。

　　陆挽拢了拢耳边被风吹乱碎发，道：“好了，马上就要开船了，姐姐和张大哥不要送了，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黄娟儿有一种感觉，陆挽这一离开恐怕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你到了那里记得给我们写封信报个平安。”

　　陆挽见她流泪心中也颇为伤感，不禁柔声道：“好，我一到苏城就给你写信。”

　　“姨姨，还有我！”小宝儿不甘被忽视，搂着她的胳膊大声叫道：“我会想姨姨和云殊哥哥的！”

　　弯腰揉了揉小宝儿的头发，陆挽笑道：“好，到时候让你云殊哥哥专门给你写一封。”

　　那边张维也交代好了慕云殊，陆挽二人不再逗留上了船，黄娟儿一家就站在江岸边看船越行越远直至变成一个小黑点，再也看不见。

　　“娘，我们还会再见到姨姨吗？”小宝儿抹抹泛红的眼睛，扁着嘴问道。

　　“会的。”黄娟儿看着远方道，“一定会再见的。”

　　……

　　顺风而行，船走的快了许多，不过三日就到了。慕云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晕船，平时总是一副成熟稳重样子的少年吐得昏天黑地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短短三日里竟是瘦了一圈。

　　陆挽看着面上惨白躺在床上浑身冒冷汗的小少年心疼不已，给厨房塞了好些银子才获得私下使用权，又拜托船工弄了几条活鱼回来，将刺挑净肉剁碎和着面粉熬成鱼肉羹，慕云殊这才好歹吃下一些。

　　到苏城的时候将近晌午，陆挽先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下。按道理说，他们应该直接去拜访白马书院才对，可是眼下慕云殊的情况是在是不适宜，因而决定先休息一天再去。

　　按理说陆挽和慕云殊早就分开住了，再住一间房颇有些不合适，只是眼下只有一间空房，况且慕云殊眼下的情况实在不好，让他一个人住自己也不放心，也就不再奔波住下了。好在这间客房里除了床之外还有张小榻，要不然今晚只能打地铺了。

　　她让慕云殊先上去，自己则是张罗着小二把东西搬到房间里。待东西都安置好后，小二又抬了个大木桶上来，紧接着提了几桶热水注入其中。

　　陆挽正在铺床，见热水备好了，从包袱里翻出几件干净的衣衫递给慕云殊，“洗个热水澡再睡会舒服一些。”说罢便出了房间，走的时候还细心地将门关上。

　　慕云殊拿着衣衫走到木桶旁边，望着热气蒸腾的水雾发了会儿呆，才将干净的衣物放在一边的椅子上，伸手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脱掉。

　　被热水包围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全身的肌肉仿佛一下子都舒缓了下来，带着暖意的水纹轻轻安抚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温柔又舒服，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惬意的将自己浸在水中，眯着眼睛好像马上就要睡去，脑海中却在不思量着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那年的自己坐在水里在想什么呢？好像什么也没想，当时他只顾着赶紧洗干净，然后好穿上新衣裳。

　　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动作慢一点就再也穿不上那些衣裳，他更怕那人反悔，不再要他。

　　他掬起一捧水洒在脸上，自顾自的轻笑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庆幸。

　　算算日子，距如今已经七年三个月零四天。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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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挽在楼下大厅待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向小二要了饭菜端到上楼。见房门紧闭，她腾出一只手敲了敲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应声。

　　难不成已经睡着了？

　　陆挽这样想着，轻轻移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将饭菜放到桌子上，转过屏风，就见慕云殊头靠在桶的边缘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孩子！陆挽快步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慕云殊一惊瞬间坐直了身子，眼眸中尽是迷茫之色，显然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怎么在浴桶里谁睡着了？快出来吧，小心着凉。”说着将一旁的浴巾递给他，然后避到屏风后面。

　　慕云殊愣愣的接过毛巾，无意识的往身上擦了几下，忽地清醒过来，脸“唰”一下红个精透，连耳朵都红得快要滴血了一般。

　　胡乱把头发和身上的水擦干，迅速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陆挽示意他坐下吃饭，桌上摆的不算丰盛，两碗粥一碟小菜一盘清蒸鱼。

　　细心的剔了块鱼肉放入他的碗中，道：“便是没胃口，也要吃点垫垫肚子再去休息。”

　　慕云殊细嚼慢咽的把肉吃了下去，又将粥喝完便不再动筷。陆挽知他已经尽力了，放下筷子叫小二把餐盘收拾好了，又让人把桶抬出去，这才躺到榻上。

　　这几天在船上晃晃荡荡晃得人难受再加上担心慕云殊的身体她基本上没怎么休息，早已疲惫不堪。

　　如今躺在榻上那种稳定的感觉让她无比的心安，不过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绵长起来。

　　再醒来已是华灯初上，经过一下午的休息，慕云殊已经调整了过来，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仿佛又再活过来一般。

　　两人在房中用了晚餐之后沿着街散步消食，陆挽向陆挽说着她的打算：“……明日我们先去书院拜会堂长，之后你便留在书院，我回客栈，到时候有什么缺的就告诉我，我好去置办。”

　　慕云殊闻言沉默了一瞬道：“还是等你安顿下来我再去书院报道吧，左右不差这两天。”他站定，双眸深深的看着她，“我放心不下你……一个人。”

　　陆挽被那目光摄了心魂，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恍惚中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四岁那年自己要独自去做任务临别之际，师兄也是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对她说：“挽儿，我放心不下你。”

　　“阿姐？”慕云殊见她迟迟不说话，唤了一声。

　　陆挽这才将自己从回忆之中抽离回过神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道：“你也太小看你阿姐我了，想当年我可是……”说着忽然顿住而后强行转了话音，“总之你就放心去吧，不必担心我。”

　　慕云殊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就看着她，一动不动。陆挽被那目光盯的头皮发麻，不知怎地甚至还滋生出了一丝丝的心虚。

　　双方就这样无声的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陆挽率先败下阵来，“好了，就听你的，等我们安定下再去书院。”说着去扯慕云殊袖子要拉他走。

　　慕云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来，伸手拨开袖子反握住陆挽手。

　　温热的触感让陆挽一愣，回头就见慕云殊眉眼舒展嘴角噙着笑，一副心情十分好的样子，仿若刚才那个一言不发与自己沉默对抗的人不是他一样。

　　“走了。”慕云殊快步走到陆挽身旁，与之并排，“听说苏州河畔的夜景不错，不如我们去看看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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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回到客栈已是戌时，陆挽催促着慕云殊上床休息。等到屋内的呼吸音变得绵长的时候，躺在睡榻上的陆挽睁开了眼睛，也不点灯，摸黑穿上外衫和鞋子后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不一会儿，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嘎”声，陆挽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把盆在地上之后利落的将衣衫一件件脱落，只剩下肚兜和亵裤，而后把毛巾浸在水中拧个半干从脖子开始一点一点都往下往下擦拭。

　　陆挽极力的放轻动作，拧水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什么大的声响。战战兢兢的快速洗完这个“澡”，陆挽松了一口气，再次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的人轻轻地翻了个身，房间再次恢复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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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补全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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