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主小时候》北风吹鹅

36、放榜

　　“妹子，妹子”黄娟儿风风火火的跑进药堂，见陆挽还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称药，不禁上去将她手上的称夺下来放到一边，拽着她就要往外跑道：“我听我们家那口子说放榜了，你快去看看吧！”

　　陆挽一听说放榜了，赶紧将东西递给了旁边的小药童，嘱咐道：“等苏掌柜的回来了，你就跟他我有事先回去了，剩下的药就按我刚才称的量分。”说完就跟着黄娟儿一同匆匆往公告栏那里赶。

　　公告栏前早已挤的水泄不通人满为患，陆挽站在后方只能看见前面黑压压的人头，几次相机进去都没有成功，被排挤在层层人墙之外，她急的简直要跳脚，忽然从人群中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袖子，紧接着一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男娃露出脸来，朝她甜甜一笑：“姨姨，这边走。”

　　小娃娃凭借体型优势像个泥鳅一般在人群中穿梭，黄娟儿和陆挽跟着小宝儿见缝插针的挤了半天，终于挤到了榜前，之间红艳艳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名，看的人眼晕。由于榜有一定的长度，两人决定分开看，黄娟儿带着小宝儿往前看，陆挽则是往后走。

　　一路走下来，陆挽都没有看到慕云殊的名字，心中有些不安又有些期许，这种复杂的心情在小宝儿的一声喊之后化作狂喜。

　　“姨姨，在这边，小殊哥哥在榜首！”清脆稚嫩的童声落下后原本沸腾的人群忽地静默了一瞬，然后是此起彼伏道贺声。

　　“恭喜恭喜……”

　　“令公子将来必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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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挽对周遭的喧闹声充耳不闻，耳边一片寂静，除了能听见自己心脏急速跳动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真真切切的看到榜首“慕云殊”那三个大字之后，狂跳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耳边又恢复嘈杂。

　　好想哭……

　　陆挽不自主的用手摸了摸眼角，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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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到巷口，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围在自家门口，领头的是几个衣着喜庆的衙役，见状，陆挽和黄娟儿赶紧迎上，同那些人攀扯了好一番功夫又塞了几个红包，这才将人客客气气的送走。

　　陆挽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觉得稍微好了一些对黄娟儿道：“今儿个晚上姐姐你带上小宝儿和姐夫咱们一起去美味斋好好庆祝一下。”

　　黄娟儿一口茶噙在口中来不及说话，就听小宝儿欢呼雀跃道：“那我可以自己吃一个酱肘子吗？”

　　“当然可以，你想吃多少都行。”陆挽笑嘻嘻的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蛋。

　　小宝儿得了准话，更加心动，双手拽着母亲的衣袖不住的摇着，期待满满的大眼睛看得她不忍拒绝：“娘亲去嘛去嘛……”

　　“这孩子，”黄娟儿无奈的看了自家宝贝儿子一眼，对陆挽道：“那行，等你姐夫回来就去美味斋找你们，还是上次那个位子？”

　　“嗯，那我们就到时候再见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无比漫长。

　　残阳斜立，庭院里洒满了金色的光。

　　一着青色长衫的少年推开小院的门，那少年身姿挺拔，眉眼温和，两旁的发用一根同色系的发带束在脑后，其余的尽数随意披散在肩上，仿若一挺拔的新竹立于斜阳中，干净、清冽而又生机勃勃，与这残阳并愈渐浓郁的薄暮无声对抗着。

　　“阿姐，我回来了。”少年的嗓音和他人一样温润。

　　话音刚落便被从屋里跑出来的陆挽一把揽在怀中：“小殊你知道吗你考了第一名！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她向来知道慕云殊聪明，可还没料到他竟然可以拿到榜首。

　　被揽在怀中的慕云殊微微脸红，自他六岁之后陆挽便很少做这些亲密的动作了，如今他十一岁，身量比同龄人要高一些，现下他的肩膀刚好贴着陆挽的胸。

　　处于兴奋状态的陆挽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抱了慕云殊一下很快又松开，双眸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极尽温柔：“今天我真的很高兴。”

　　慕云殊微微笑了一下，问道：“你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恍惚中陆挽觉得自己一位含辛茹苦终于把儿子养大成才的老母亲，“小殊，你是我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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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味斋中，陆挽坐在凳子上双手托腮看着身边的少年。

　　慕云殊拿着菜单仔细的翻看着，其间时不时的和小二交谈两句，声音温润清朗，正如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如沐春风。饶是坐在如此喧扰杂乱的大厅里，他也将背打的直直的，坐的端端正正一丝不苟。

　　陆挽忽然生出我家有儿初长成之感。

　　“怎么，为何盯着我看？”慕云殊点完菜把菜单交还给小二，转过头就见陆挽盯着他看。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陆挽鬼使神差的开口道。

　　慕云殊闻言一愣，随即唇角微微翘起，“有啊，”伸手给陆挽沏了杯茶，“方才阿姐不是刚刚夸过？”

　　他这样一说，反而把陆挽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慌忙拿起茶杯去喝，却被慕云殊拦了下来，“现在好有些烫，等会再喝。”

　　“哦，”陆挽只得把茶放下，张目往门口看了看，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道小宝子他们什么时候到。”

　　谁料黄娟儿一家没看到，反而看到了两个熟人，那二人也看到了他们，“陆姑娘，云殊。”说着便往这边走。

　　慕云殊见那人过来，站起来，恭敬的叫了声：“郭先生。”而后又向郑诣打招呼，“郑公子。”

　　陆挽请他们落座，郭颖却是摆摆手拒绝了，“本来想着今晚要去家中拜访的，既然在这里遇见了省得我再跑一趟，”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慕云殊，“这是给苏城白马书院的推荐信，你且收好。”交代完，便和郑诣一同上了楼。

　　陆挽看着郑诣的背影有些愣神，恍然间想起师娘离开杭城已经快七年了，可是看样子郑诣似乎还是没有走出来。五年前，当严峰要迎娶林霞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的时候，郑诣不顾苏父的阻拦，孤身一人跑到承严山庄试图将苏珮带回来，可是他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最终郁郁而归，自此以后便愈发沉寂，除了生意上的事很少见他露面。

　　算算日子，自己应当在两年前被温卓捡回去送到师娘身边了。

　　回想起来恍若隔世。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除了她。

　　黄娟儿一家来的时间刚刚好，刚坐下，菜品陆陆续续的都端了上来。小宝子果然一上来就拿了只肘子兴致勃勃的啃起来，惹的桌上的人不断哄笑。

　　慕云殊和张维说起推荐信的事，张维道：“自然是要去的，白马书院在整个大昭都能数得着的，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若是能进去了，对你接下来无论是考试还是至前途都大有裨益，你可千万不要错失这么好的机会！”

　　慕云殊抿了一口茶，道：“我明白了。”

　　他习惯性的分出一些心神注意陆挽那边在做什么，就听黄娟儿道：“我真羡慕你，你看我们认识都有七年了吧，感觉你现在和我刚认识的时候一模一样，样貌一点都没有变，皮肤也还这么好，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光滑。再看看我，脸上都开始有皱纹了，皮肤也变得松弛，真真是岁月催人老，在过个几年就真人老珠黄了。话说你也就比我小个两三岁吧……”

　　陆挽心中一惊，连忙道：“哪有，我都二十多了，哪里敢跟人家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比，对了，我最近新做出来一款面脂效果还不错，回头拿给你试试。”

　　黄娟儿听说有面脂，不禁欣喜道：“是吗！真是太谢谢你了!以后再做出来什么霜啊脂啊什么的，可千万不要藏私，让姐姐也来试试。”

　　“我尽力，一定要让姐姐永葆年轻！”陆挽说着向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这小丫头！”黄娟儿佯嗔的拍了她一下。

　　陆挽笑嘻嘻的与她打趣，心中微沉，若不是今日黄娟儿说出来，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回想一下，这些年她的样貌是真的没有变，始终停留在她刚过来时候的样子。

　　看来这个地方是留不得了。

　　回到家中，陆挽左思右想之后做了决定，推开西厢的门，慕云殊正在温书，见她进来，将书倒扣在桌子上，盯着她的眼睛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与此同时，陆挽亦是开口道：“我有事要与你说。”

　　没想到话撞到一起，两人俱是一愣，而后陆挽率先笑了出来，道：“你先说吧。”

　　慕云殊见她笑了亦是微微笑了起来，道：“我想去苏城的白马书院读书。”

　　“好。”陆挽想都没有，立马答应了下来，这下都不用自己找理由了，简直是你想睡觉，马上就有人给你递了个枕头，真是天公作美，何乐而不为呢。

　　见她答应之后就要离开，慕云殊主动问道：“阿姐方才想与我说什么？”

　　陆挽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我想与你说的便是这件事。你且安心读书，无论你想到哪里，阿姐都陪着你去。”她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她的样貌会让人起疑，倒不如接借着慕云殊读书这个理由来换地方。

　　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他轻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