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两军对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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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决定该如何打仗，自然还要同其他将领商议。
说是商议，更应该说是秦艳戈单方面决定计策，然后交代下去。
对，她会听，会听别人的意见，但不代表就会采纳。
听别人的意见，是为了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
然而，只要将这些不足补上了便是，根本不需要完全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不是么？
她准备动手，如她对傅雅若所说的那样。
危机四伏，那都是潜伏在暗处的危机。
先发制人不好么？等着别人找上门，这不是秦艳戈的作风。
如今，两军对峙，尧苍印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知他有何打算。
他上次是虚晃一招，假意要攻打他国，然而被秦艳戈识破，无奈暂时休兵。
不能保证，他这一次会不会同秦艳戈有一样的想法，先将他国拉拢、收作后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秦艳戈又要防他一手。
这一次，秦艳戈不打算亲自领兵，而是放出一支小队从后绕行，暗地里行动。
对，她打算先礼后兵。
本来，那些国家保持中立，就是不希望自己受到战火牵连。
夹层中求生存，有时候被误伤也在所难免。
他们无法永远独善其身的，等大国交战到最后，他们还不是必须臣服于胜者？
早些晚些或许没有区别，但是，若是在胜者决出之前站错了位置可怎么办？
这是小聪明，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们是无力的，他们其实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或许，现在比的已经不是兵力，而是速度。
秦艳戈与尧苍印，谁先一步将周边国家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羲国与望国的军队还要持续交战。
两国之间的平衡在于谁都无法战胜谁。
过去，秦老将军与尧苍印的对决，秦老将军在经验阅历上占优势，而那时候尧苍印还年轻，凭借一股子狠劲儿走到了今时今日。
现在，情况正好相反，尧苍印已变得老练，而秦艳戈年少气盛杀伐果断。
要说谋略，谁比谁更胜一筹呢？
但是在战场上并不是这样算的。
战争，需要将领的统帅，然而没有精兵良将，光靠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挡得了一支军队？
如果双方的将领都是聪明人，很有可能在打仗之前就识破对方的计谋。
这种时候，你是打还是不打？是明哲保身还是将计就计？
变数很多，有时候真的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谋略不承担让，那么战力呢？
双方各有五十万兵马，这是向外宣称的数字。
嗯，他们没有必要那么诚实，毕竟兵不厌诈。
而且，不仅会骗敌人，还会骗自己人。
秦艳戈将其算作策略，而尧苍印是……没有必要说。
无事可做，我们去敌军那里叫个板，切磋切磋吧？
要攻下一个城。
胶着了那么久，该有些突破了。
先拿下对方一个城池，对秦艳戈来说很重要。
对，在天佑帝面前耀武扬威的资本。
尧苍印只想着打仗，其实结果如何他真的在乎么？
在某个天气晴朗的早晨，秦艳戈带兵出征了，自然也带上了傅雅若。
“你太过急于求成，就不怕自己一败涂地么？”
对阵战前，傅雅若看着眼前的广袤荒凉的土地，突然有感而发。
天地之广阔，人类多渺小。
战争之残酷，人命多廉价。
“傅雅若，这次若事成，你也有一份功劳。你不要忘了，我是在帮你。不管我的出发点是什么，我都帮了你。你有战功在身，在天佑帝面前也就有了说话的资格。若他始终不肯放过你，暮晨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这种对我来说赔本的买卖我都为你去做了，你就不要不识好歹，在这种时候灭我军士气。”
“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不会忘。这个人情我迟早会还，不然……我还怎么继续和你作对？”
秦艳戈冷冷一笑，“很好，我们在这件事上倒是能达成共识。”
谁都不想欠谁，谁都不想和对方有任何牵连。
“正好，今日我有幸能够见识到你同尧苍印的实力，我定能受益匪浅。”
“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将我的身姿牢牢印在你那颗满是坏主意的脑子里。”
傅雅若垂眸一笑，“好，雅若谨遵将军之言，定不会将将军的身姿错漏一丝半点。”
马蹄声响起。
来了。
尧苍印来了。
人，不可貌相。
女子多娇艳，男子多俊朗。
换一个时代，他们应当被滋养在鸟语花香的庭院之中，听风声、听雨声、听笑声。
而此时，此刻，此地，听马蹄声、听喊杀声、听铠甲声。
不一样的地方，穿着不一样的衣装，流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是否，他就会成为与往常不一样的一个人。
尧苍印不会。
他从未有过所谓“不一样的一面”。
只有相互厮杀，才能让他活下来。
拿着剑的男人，容貌明明如此美丽，他毫不遮掩，也毫不在意。
那双眼，是冷漠的眼。
并不是如同刀尖般锋利，而是如同高山上冻结成冰的湖泊。
你看着，他一点都不危险，但是一旦你碰触到了，就会被冻伤。
而且，冰若是碎了，其锋利程度不亚于刀锋。
打碎那层冰，是破坏。
融化那层冰，也是破坏。
然而其结果却截然不同。
傅雅若看着这个男人，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共鸣。
冷漠的人和冷淡的人，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会有所混淆。
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傅雅若在想，自己是冷漠的人，还是冷淡的人？
如果是傅明辰或是傅云倾，那该称为清淡的人吧。
“你们就这样正面交锋？”傅雅若淡淡说道。
秦艳戈张扬一笑，“我们势均力敌，又互相忌惮。若是用什么阴谋诡计，恐怕谁都讨不了好。而且，我们如今依旧在互相试探，彼此不知底细。真的要殊死一搏，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会胜。”
所以，还是“友好”的切磋。
“拉锯战，每次死伤都不会太多？”傅雅若问道。
“我们都在考虑一个问题。若是我们之中当真有人攻下对方的城池，是否能直取对方皇宫、拿下皇帝的首级。”
“很难。羲国和望国都太大了，两国实力相仿，若当真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最后很有可能两败俱伤，甚至于同归于尽。”
“是，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如果孤注一掷得到胜利，最后还有可能被别人渔翁得利。我们要战，但又不能死战。像我、像尧苍印这样的人都不敢轻易做出决断，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人的战争，又何须在意那么多。”
嗯？
傅雅若不禁侧目，“尧苍印的顾虑？”
“应该是怕做过头，然后就没得玩了。”秦艳戈轻轻抚过剑鞘，素白的手指慢慢爬上剑柄，“但是我不怕，因为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如果真的冲过头……不是还有你在这里么？”
傅雅若微微挑眉，“你觉得我拉得住你？”
“你若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又怎配得上做我的对手。”
秦艳戈说罢，瞬间拔出腰间长剑。
剑尖指天，端的是豪气干云。
那么小的一个人，那么细的一把剑，她身后的将士们都看到了么？
他们全都看着她，他们全都跟着她，他们全都将生命托付给她。
人山人海中，她的战甲并不那么显眼，反而是她的发、她的笑，让每一个人都无法忽视。
她在挥动长剑时，脸上是带笑的。
傅雅若被一小队人保护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眼前的光景。
秦艳戈笑得极美，美若浴火而生的凤凰。
她有资格，权倾朝野，凤仪天下。
傅雅若淡淡笑了。
多余的人是她，碍事的人是她，如果没有她，秦艳戈和傅明辰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果……
没有如果。
傅雅若双眸紧盯秦艳戈，看着她斩杀一个又一个敌人。
与其他士兵不同，秦艳戈若是将剑指向谁，谁的人头就会落地。
快、狠、准。
非常快、非常狠、非常准。
真奇怪，秦老将军这是培养了一个将领，还是培养了一个杀手？
为何秦艳戈出手，次次都是杀招？
铛——
听到了。
两把剑相互撞击的声音。
对，在这战场上，这样的声音绝对不会少。
但是，不一样。
那两把剑或许没有什么特别，但是执剑的人……不一样。
秦艳戈的剑没有削掉人肉，而是砍在另一把剑上，这就足够不一样了。
“自上次交锋，这是第二次我们正面交战。”
有风，拂过那散乱的长发，为那美若妖孽的女子更添一份风流神韵。
她笑着，笑得极美。
“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虽然你是个女子，但我会只把你看做是个战士。”
尧苍印看她的眼神，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始终没有变过。
他看任何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包括看那位身为他弟弟的帝王。
像是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就是“死的”。
“求之不得。我可不希望因为自己是女人就被男人看轻。我会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一个个都跪在我面前，向我叩拜。”
“抱歉，恐怕我会让你失望。”
尧苍印神情未变，猛然施力，长剑向上抬起，瞬间架开了秦艳戈的剑。
男人的力气，就是比女人大，很不讲道理。
秦艳戈冷哼了一声，反手摸向自己腰后，竟又摸出了另一把剑。
秦老将军曾经因为右手受伤而被人指摘，后来秦老将军勤加苦练，让自己的左手能和右手一样灵活，他在战场上英勇未减、杀敌更猛。
但是，秦艳戈并非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才会锻炼左手。
事实上，她从出生起，两只手就能熟练的使用。
她没有说，也没有必要说。
敌人若是不知道，这不就成了她的杀手锏？
在尧苍印面前却不需要隐藏，因为在第一次交战时，她就是用左手砍伤了他的右手。
嗯，对，她又说谎了。
不，不能说是谎言，她只是隐藏了而已。
自己人？
抱歉，她根本没有什么自己人。
谁都是她需要提防的对象，她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们。
同一种招式，对他，对她，都不会起作用。
最后，他们只能正面对抗，谁的实力更胜一筹，谁就会成为最后的胜者。
她在力量上输给他，只能在别的地方弥补。
比如灵活的身姿，比如运用自如的双手。
旁人看来，秦艳戈的左手是最后的保命手段。
可是傅雅若一眼就看出，太熟练了，似乎这么做过千百回。
两只手？
这应该是她来这边关最大的收获了。
能同时使用两只手，可不仅仅能作用于战斗。
剑锋碰撞之声如此刺耳。
但是很容易就被淹没在混乱的战场上。
她听得见。
她好像只听得见他们的战斗之音。
傅雅若在笑。
从秦艳戈拔出剑的那一刻，她一直都在笑。
不同于秦艳戈的享受，她有种……“坐看云起时”的悠闲。
笑看人生。
笑看生死。
她看到秦艳戈受了伤，她看到尧苍印受了伤。
她看到……天色有些暗了。
嗯，是不是该回去吃饭了？
傅雅若捋了捋发丝，眼神没有离开他们。
势均力敌，的确是势均力敌。
他们或许好战，但不会拼命。
所以，不会在这个时候决出胜负的。
嗯，该回去吃饭了。
傅雅若终于敛下瞳眸，似是在闭目养神。
终会结束。
不管是有人阻止，还是战到最后一个人。
战争终会结束。
这就是世道。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两军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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