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被世界所接受的毁灭》Oriente

15、第十四章

　　Saber与Berserker的战斗一路打进教会旁的墓园。

　　在拥有障碍物的掩护之下，Saber明显的胜算上升，几番兵刃相向，已经有办法伤及Berserker。

　　另一方面，打着擒贼先擒王的心态，凛找上了伊利亚。

　　红黑子弹对上用纤细发丝所做成的使魔，不管双方有多么优秀，持有的魔力量就是一个很大的差距，再加上各家所持有魔术特性的不同，凛很快就居于劣势。

　　毕竟，再怎么说，伊利亚也是专门为了圣杯战争而特意制造出来的人造人。其魔力量与使用魔术的方式都不是能用常理来看待的。

　　像是伊利亚只用一根头发就做出一个使魔这点，让凛不可置信。

　　罗匄找到她们的时候，这两个少女正战的火热，连绵不绝的魔力弹与数量不少的使魔相撞，激起一片尘埃。

　　躲在树林里旁观不出声，罗匄扶着一旁的树干微微喘气。

　　他不想介入她们之间的战斗，但是这边再加上Saber跟Berserker那边，魔力动荡太大，扩散开来的魔力冲击波撞在他所设的结界上，其实不太好受。

　　但到这边为止都还能忍受，不过就是有点被抑制住呼吸的感觉，倒也无伤大雅。真正让他差点直接吐血的是，来自Archer对Master的救援。

　　从远方而来的弓箭直接穿破他的结界，一瞬间的间接攻击到他。他知道Archer没有恶意，甚至不知道他有张开结界，但这还是让罗匄对Archer心生了不少怨言。

　　之后一定要让他做甜点赔偿我！罗匄在心里忿忿地想，一边抚平结界上的破损。

　　轻轻咳了几声顺气，罗匄看凛趁着Archer掩护逃走，而伊利亚也没要追上去的意思，心里悄悄松口气，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另一边的战区。

　　────

　　身边吹起担忧他的微风，罗匄凭空拿出了纯黑色的矿石含进嘴里，低声地安抚了身周有点躁动的元素们，「没事，还可以稍微撑下，希望Saber那能早点完事了。」

　　．

　　希望Saber能早点分出胜负的不只有罗匄一个。

　　另外一边士郎跟凛会合之后，凛先是痛骂了士郎的没神经，两个人小吵了一架之后，凛才不甘不愿的稍微解释了下Saber所选择的战术。

　　「Saber是故意接下Berserker那一剑的。」凛说道。

　　看Saber在墓碑之间穿梭，避开正面交锋，在躲避的同时还能在Berserker身上划上一剑，就算是战斗新手士郎也能知道Saber的用意。

　　「是为了将Berserker引来这里－－吗？」

　　「没错。」凛注视着Saber在墓碑之间穿梭，继续解释，「在没有遮掩物的地方跟Berserker战斗就跟自杀没两样，所以Saber才选择了这里──另一部分，也是为了把Berserker从卫宫同学身边引开。」

　　士郎也同样注视着眼前的战斗。

　　双方的武器几乎破坏了整个墓园，烟雾弥漫，很多东西都看不清，就连Saber跟Berserker的战斗也无法看清，只能透过兵器不断的碰撞声判断两个人战的十分激烈。

　　这是Servant们的战斗，身为Master的他们注定帮不上忙。

　　凛回头看向远方，视线没有目标，但耳里听见的是清脆的交战声，她稍微压低了嗓音，听起来似乎有点没精神，「Saber的判断是正确的，但在视线这么差的情况下，就无法期待Archer的掩护──不过，对手毕竟是那个能将Archer的箭无效化的怪物，掩护什么的意义也不大了。」

　　「无效──说起来，远阪，那个小孩是不是有跟Berserker对战的手段啊？」

　　「小孩？阿，罗匄吗？」

　　「恩。」

　　士郎这么一说，凛才想起来，刚刚夸下海口说会挡下Berserker五分钟的那个小家伙，还真的做到了，虽然说并没有伤到Berserker分毫，但看他还那么游刃有余的样子，没有用出实力的可能性很大。

　　就算数值很凄惨，但罗匄怎么样都还是Servant。

　　而且除了履行约定保护自己以外，他好像还挺护着伊利亚的样子。

　　凛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太奇怪了，完全不知道罗匄到底想做什么。

　　正常来说，作为三方人马中的第三方，不是选择帮某一方就是保持中立旁观，像罗匄那样两边都帮的情况，几乎没有。

　　凛觉得自己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因为终究是敌人所以她也就忘记问了──她不知道罗匄争夺圣杯的原因是什么。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罗匄对于争夺圣杯一点都不积极。

　　「──卫宫同学。」

　　「嗯？」

　　「罗匄──你知道罗匄现在在哪吗？」

　　「欸？不知道，不过在来之前，他有跟我说几句话。」

　　「话？他说了甚么？」

　　士郎很老实地将罗匄跟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重述了一遍。

　　凛听了很无言。

　　「也就是说，那孩子警告过你了，而你却一点都没听进去吗？！」

　　「…………」

　　士郎认真思考过后决定闭嘴。他觉得不管他回答甚么都会被眼前的黑发少女给狠狠念一顿。看士郎那个反应，凛不悦的咋舌，倒也没继续念他。

　　『Archer。』

　　『恩，我在听。』

　　『你一直都在注意这里吧？』

　　『当然，凛妳在那里，我除了注意那里还能注意哪里？妳可是我的Master。』

　　凛决定把这个听起来有点让人害羞的话当作没听到，反正Archer那个家伙一定没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很好，那你一定有看到才对──罗匄去哪里了？』

　　『喔，那个孩子也跟进去了，不过实际的地点并不清楚，那孩子没什么Servant的气息，而且妳那里视野实在太差了。』

　　凛在心里可惜的叹气。

　　『还有一件事，凛。』

　　『嗯？』

　　『因为妳也跟进去了所以应该不清楚。』Archer传来的声音稍微停顿一下，『刚刚在街道上，罗匄好像有布结界，在妳们都进去墓园之后，外面所有的战斗痕迹都消失了，回复成一开始的模样，就像是──那个时候在操场上那样。』

　　『结界？！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说是有布结界，可是你的箭并没有被挡下──』

　　『阿，事实上是一点阻碍的感觉都没有，彷佛结界不存在一样，射过去的箭的速度、力度、魔力都没有丝毫降低。』

　　『…………』

　　凛真心的觉得这不是好消息。

　　那个小家伙到底是什────

　　────！！

　　两个人话说到这边，突然刮一阵罡风，凛瞇起双眼细看，尘埃被狂风吹开，其正中的是胸口完全裂成两半的Berserker，还有冷静站在一边的Saber。

　　胜负已经分晓。

　　「结束了──？」

　　凛放松下来，而一旁的士郎早已往Saber那跑去，凛看着Berserker发呆休息，但却被Archer的话给突然惊醒。

　　『凛，离开那里。』

　　『欸？Archer？让我离开那里是怎么回事？』

　　．

　　『字面上的意思，凛。Saber 做得确实漂亮，但是还不够，Berserker那家伙可是还没死透阿──』

　　Archer简单的解释，在那遥远的高楼之上，张开手心，投影出「箭□□是一把拥有着螺旋剑刃，整体看起来十分危险的武器。

　　『欸？』从凛那传来的声音，明显是用双眼见证了事实，『欸欸──居然能死而复生？！那个是Berserker的宝具吗？！』

　　『阿，所以妳快点离开，我可不想顶上误杀Master的罪名。』

　　『我知道了拉──』

　　凛闷闷的回应让Archer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下一秒便收回了轻松的笑容，屏气凝神的看着目标。

　　Berserker──

　　不仅如此，那里还有他想顺手灭掉的人。

　　Berserker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想灭的绝非那个怪物。

　　一想到自己的目的，Archer不由自主的心情很好。当然，要是能成功就更好了。

　　幸好情绪波动并不会透过令咒让Master知道，不然他现在真正的目的一定不宣而告。

　　将螺旋剑转换成箭支，Archer确认了凛离开了那附近，将特殊的箭支搭上弓，拉开弓弦，瞄准目标，填充魔力。

　　────松手！

　　充满魔力钢骨般的箭支飞快地冲了出去，划过不知距离的夜空，直冲Berserker身前。

　　爆炸席卷了整个墓园。

　　宛如小型核爆一般，那一箭破坏了Berserker的所在之处，四周烧起炎热的火焰，地面毫无平坦之处，应该要有的墓碑与石板全被高温粉碎融化，就连附近的树木也连根拔起不见踪影。

　　这是不分敌我、杀伤力强大的一击。

　　但是──

　　Berserker依旧屹立不摇的站在原处。

　　「啧！」

　　Archer可惜的咋舌。要不是魔力暂且不够让他再补一箭，回复魔力至少要花个十分钟，不然他就补了。Berserker没弄死就算了，反正他从不指望这一击就能把Berserker弄死，但是某个黑历史居然侥幸地躲过，让Archer非常的不甘心。

　　『Archer。』

　　『阿。』

　　面对Master的呼唤，Archer不管内心里有多么波掏汹涌，响应的声调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淡。

　　『卫宫同学好像不太对劲，我先跟过去看看，你随后跟上。』

　　『────了解。』

　　闷闷地响应之后，Archer从远处目送凛跟士郎、Saber离开，Berserker跟伊利亚早就回去了，要是自己没漏看的话，现在还在那狼藉之处的，只有那个银紫发的孩子罗匄，不过，到现在都还没看见踪影，难不成是被那一击牵连，死掉了吗？

　　Archer还在心里怀疑。一边往那边赶去，突然，Archer停了下来，停在高楼鹰架上，凝神关注。

　　果然不是他看错了。

　　自从凛离开了以后，Archer一直觉得那边有股说不出的违和感，很介意才想过去看看，但根本还没靠近，他就知道为甚么了──

　　那个被他的弓箭所轰炸出的大洞，正在已缓慢但察觉的出来的速度回复。

　　因为这里是受损最严重的地方，所以明显地看的出来。他刚刚会觉得奇怪，是因为外围树林里应该要有的战斗痕迹，现在全部都看不见。

　　等Archer赶到爆炸的中心的时候，根本连一丝一毫的战斗痕迹都看不见。空气依旧冰冷，墓碑依旧孤寂比邻，走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依旧清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依旧萧索凄凉。

　　「结界──」

　　不管是自己还是凛都没察觉结界的存在。

　　而且一次对凛的救援，一次对Berserker的轰炸，都没有任何被阻碍的感觉，就像是结界不存在一样。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还不会相信这里真的被覆盖过结界。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结界的性质非常的特殊。从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结界。

　　这个结界像是对空间做了固定，在结界维持的这段时间，不管如何破坏，只要结界撤掉之后，整个空间就会恢复到结界设置前的模样。

　　「那个孩子──」

　　就连Archer都不可忽视的注意到了，那个孩子的特殊之处，所以在他还自称没有Master的情况下，至少要掌握住他。他无所属，绝对不能被其他人带走，感觉上得到那个孩子，就等于多了一把胜利的钥匙。

　　既然结界还稳定的发挥作用，那就代表罗匄并无大碍，至少没被他的攻击给顺便杀死。

　　Archer在树林中搜寻了起来。

　　．

　　可惜天不从人愿，Archer是注定找不到罗匄。

　　时间稍微往前回推，那是Berserker刚被弓箭射中的时候。

　　罗匄其实并不在被波及的范围之内，但是狂妄的箭支穿破结界，跟由内而外的爆破，再加上维持保护凛跟伊利亚的护盾，超出想象的冲击与魔力支出，还是直接让罗匄吐了一口血出来。

　　确认两个Master没事，解开结界的覆盖，罗匄步伐蹒跚地往树林深处走，身形摇晃虚弱得像是随时会倒下。

　　果然，在走出大概十公尺的距离，罗匄像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样，狼狈地倒下。

　　「────？」

　　在他撞在地面前的一秒，有人将他拦住。

　　海蓝色的发丝朦胧的落在眼里，不用细看光听声音也知道是谁。

　　「虽然被吩咐随时监视你，但你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也真是不容易了。而且还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明明就没参战……」

　　蓝色的枪兵用复杂的语气说。看罗匄没有要警戒他的意思，更是复杂的补了一句，「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随便就能弄死你了。」

　　说着还伸手握住小孩那纤弱的脖颈，看似要直接付出行动的慢慢收紧。

　　──！！

　　狂风猛地吹了起来，卷走了Lancer手上陷入昏迷的小孩。

　　与此同时，一小道疾风擦过他的脸颊，不仅割断他几根发丝，还在脸颊上割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这是警告。

　　周边的环境变化也让他感觉到一个事实。

　　这是最后通牒。

　　上次在学校的时候只有狂风，但这次不光是只有风而已，Lancer明显地感觉到气温急速下降，身周附近凭空凝结出冰霜，甚至刮来的风也参杂着碎石。

　　本身也有着Caster适应性的Lancer敏锐的感觉到他附近的元素变化，瞬间判断情况不妙，果断的举起手投降，「我说笑的，冷静点别生气。」

　　他清楚要是再继续下去，绝对会瞬间被冻成冰块。

　　似乎是惹到了甚么不得了的东西阿。

　　元素躁动暂缓，但是风还在吹抚，气温也没有回升。

　　即使附近没有任何人影，Lancer还是没有放松任何警戒。他的感觉告诉他，就算看似没有人存在，但是这里确实有着其他「人」。

　　不是像英灵那样的灵体，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就好像是在他生存的那个神话时代，游转于四处，自由自在不受控制的「精灵」一样。

　　这个孩子在被甚么看不见的东西保护着。

　　作为从神话里走出来的男人，Lancer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个情况，当他想要把小孩抱起来时，触碰到的却是一层薄冰，寒气逼人，确实的隔绝在他与罗匄之间，于是很能接受这个情况的Lancer二话不说的向疑似神话生物的东西妥协，像是打商量似的开口。

　　「好了，把个重伤的小孩丢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把他带回教会里，那里至少还有床能躺，可以吧？」

　　四周安静无声，但是空气之间莫名的压抑。

　　刚刚的情况让守护者们无法接受Lancer的话。

　　早知道刚刚就不试探了。

　　注意到这个情况，Lancer哀怨地想，随后补了一句，「我保证在他醒来之前不对他出手，以我的姓名与尊严向光神卢格起誓。」

　　周围安静了几秒，履冰消失，气温缓缓回升，最后是轻柔的微风将孩子的身形带起，轻柔的交付到Lancer手上。

　　看不见的「保护者」认可了Lancer的誓言。

　　Lancer狂野的笑笑，将小孩小心翼翼地抱好，飞快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