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赐通灵》不可居无竹

56、意料之外五

　　“那一回我没有再问。沈四方，你该明白，原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得来的，也不是能够任你作践的！”
　　沈抱素被逼得整个人都贴在了门板上，三两下从怀里摸出一个布满裂痕的铜铃，塞进罗卿手里。
　　罗卿疑惑的提起铜铃仔细看了看，勉强辨认出“惊梦”二字。他又拿到耳边摇了摇，清脆的铃音回荡，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什么？”
　　“你也不认识？”
　　罗卿反问：“我为何要认得这个东西？”
　　“那……算了。”沈抱素原以为凭罗卿的见识，应该认得惊梦铃，也知道这个东西的效用。来历不明，没有记载，这惊梦铃果然不是什么好货。他忍不住苦笑起来，“你杀了我吧。”
　　“你以为我下不了手？”
　　惊梦铃在罗卿手里忽然轻轻“叮铃”了一下。
　　沈抱素脸色大变，不顾脖子上还架着要命的扇子，扑过来抢下惊梦铃，翻来覆去的看。
　　若不是罗卿收手快，四方尊者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沈抱素摩挲着“惊梦”刻印，喃喃道：“不对，器灵已经没了，应该没用了。可是，为什么会响？难道、难道……”
　　不知所云。乱七八糟！
　　罗卿的耐性被消磨到了极点，折扇一开，灵力波动：“沈四方，我就当没有过你这个徒弟！”
　　扇风袭来，沈抱素下意识偏头一躲。忽然间，那好好搁在架子上的剑“噌”的出鞘半寸，然后连带架子一起从柜子顶上滚落下来，凄惨的摔在地上。
　　沈四方：“……”
　　罗卿收起扇子，瞪了他一眼，弯腰去拾那柄剑。他险些又忘了，两人身上是有双生劫的，若自己杀了沈抱素，岂不称了天道的意？他把剑摆回柜子上，叹了口气，道：“反正离开此地后，你我再也没有相见之日，就当你已经死了罢。”
　　沈抱素脱口而出：“你要走？！”
　　罗卿回头：“你还想拦我？”
　　“不……不是，阿卿，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何必辛苦你跑来跑去？”沈抱素紧张兮兮的盯着罗卿，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凭空消失般，“我可以把水行四方楼搬走！走的远远的，你……你就留在山岚城吧。”
　　东南西北中五个州，天大地大，罗卿一走，他上哪去找？在山岚城，至少还能留个念想。
　　“我从来处来，自然要回去那来处。”罗卿怕沈抱素又胡搅蛮缠，就随口编了个理由，“在云氏禁地，哑巴为了救我而死，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人生在世，过眼云烟。死了便死了，没有人会再……记得。”
　　他说“记得”的时候哽了一下。他想起了那堆满一整个屋子的孔明灯。
　　沈抱素不知道罗卿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要走，自己留不住，焦急道：“就因为那个哑巴？你看过这么多人的命，见惯了生生死死，要大彻大悟早该大彻大悟了，还轮得到他？”
　　“他为救我而死。”罗卿强调。他清楚沈抱素的性子，多半又要纠缠个没完，干脆道：“我对他很愧疚，所以不想继续留在尘世。除非哑巴死而复生，否则我定要回去师门，回到那世外之地，此生不再踏入红尘。”
　　他以为这回沈抱素该知难而退了。
　　沈抱素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像是惊愕，又像窘迫。他踟蹰片刻，忽然拉住罗卿的袖子，小声道：“此话当真？”
　　“当、当真。”罗卿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细节，回答有些迟疑，“你莫要……”
　　“阿卿。”沈抱素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要跟你说实话。”
　　电光火石间，灵光转瞬即逝，罗卿倏地睁大了眼睛，一步跨到沈抱素跟前，伸手去捂他的嘴。
　　沈抱素：“其实我……唔唔唔唔！！！”
　　罗卿：“你不许说话！”
　　沈抱素心里那个急，眼眶都红了：“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罗卿额角隐隐有青筋凸起：“哭也没有用！”
　　沈抱素一下泄了气，沮丧的放弃了挣扎，和罗卿大眼瞪小眼。他觉得嘴唇有些干，下意识舔了舔。
　　罗卿还捂着沈抱素的嘴没放，手心忽然被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飞快的舔了一下，痒痒的，触感却灼热滚烫。罗卿猛地缩回手，惊诧的望着他。
　　沈抱素不知道罗卿为什么松手了，得了空，就赶紧把话说完了：“其实哑巴是我的分身！那个……我、呃……我不是故意瞒你。阿卿，你若生气，就打我一顿。别走，好不好？”
　　罗卿气笑了：“……在我收拾完东西之前，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
　　“收拾东西做什么？你还要走？你说话不算话！阿卿，你不能耍赖！”
　　罗卿点着他的鼻子，恶狠狠道：“你再啰啰嗦嗦讲些废话，我就真的回穹顶山了。”
　　“别别别，我说！”沈抱素不敢再扯东扯西，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口气全讲了，“那会我真的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但、但就算只是有几分相像，我也不想云兮出什么意外！可不论派谁去我都不放心，思来想去，就抽了自己三成的修为，做出了哑巴这个分身。为了不让云兮起疑，还派人演了一场戏。”
　　“那块洛水木盒里的玉璧是怎么回事？”
　　“我怕光有人追杀还不足以让你把哑巴留下来，就放了块九环玉璧。有这么个宝贝在，不会有人不心动。没想到后来你又把玉璧还给我了，还说我手上应该有四块了，我……我那个时候早已经知道你就是阿卿，只是不肯承认而已，觉得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好意思说破，干脆将错就错下去了。”
　　罗卿回忆一阵，狐疑道：“你怎么认定是我？虽然有诸多疑点，但没有哪一样足以让你肯定，云兮就是我。”
　　沈抱素道：“阿卿，你还记得鹤唳草吗？”
　　“记得。”罗卿点点头，“鹤唳草花叶同生十分罕见，寻常书籍上没有记载，唯一有记载的应该是四象山那本，我誊写时额外添上去的。那时你在旁边替我磨墨。可四象山在我死后历经了一场浩劫，珍藏典籍丢失的七七八八，那本书流传出去也不奇怪。”
　　沈抱素挠挠头，道：“那书的内容晦涩又不常用，这么多年，我不曾见过第二本，所以云兮若是看过，也该看的是原本。望云山曾趁火打劫，抢了不少典籍回去放在藏书阁中，或许其中就有这本书。但后来，我在望云山的藏书阁里并没有找到。所以……”
　　罗卿挑起眉毛，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就为了这点怀疑，去闯了望云山的藏书阁？？？”
　　“顺路，顺路而已。”沈抱素干咳一声，“因为云兮那纸莫名其妙的婚约，我跑去望云山……呃，路过藏书阁就进去瞧瞧。”
　　望云山是什么地方？还能路过藏书阁顺便瞧瞧？肯定不像沈抱素自己说的那般轻描淡写。罗卿很头疼。他千算万算，没料到沈抱素敢闯进云氏的藏书阁求证。他认命的深深叹了口气：“真是疯了。”
　　沈抱素浑然不在意：“云一鹤那厮如此嚣张，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当初跑到四象山下大言不惭……咳，总之，云一鹤不是好东西。”
　　“他说你会铸下大错，还真被他给说中了。”罗卿轻轻将手放在了心口，按了按，似乎在回忆当时被震断心脉时有多痛，“你……唉，罢了。回穹顶山还为时尚早，在下一幅壁画现世之前，我会暂且留在寒渊。天机阁其他人呢？都被你如何了？”
　　沈抱素：“寒渊？不行，那里很危险！东方逸这个人，和云一鹤半斤八两，都喜欢笑眯眯的戳人痛处，或者给你一刀……”
　　罗卿轻飘飘的瞥了瞥他：“东方逸，那是我的小师弟。”
　　沈抱素：“咳咳咳！那什么，我是说东方逸这人深思远虑，做事不动声色……”
　　沈抱素后知后觉，跳起来：“什么？！他是你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