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坑的短篇集》沉木舟

11、第 11 章

　　霸道总裁爱上我*下
　　不是没听说过天才，不是没见过残疾人，更不是没有见过穷苦的。实际上，尚晚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但就是没有见过纪这样的。
　　尚晚断定，纪不是生来就不会说话的，聋哑聋哑，这两个字总是连在一起不是没有理由的。
　　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纪喉咙失声，不会说话了。
　　她也曾想过要带纪去检查治疗，但被纪拒绝了。
　　这样的逃避，更让尚晚感到疑惑，而纪给出的答案是，治不好的，不要浪费钱了。

　　贴心又省心，尚晚却不开心。
　　我想对好，想为你花钱，不想看你面对其他人异样的目光，想看你像常人一样。
　　这些东西，尚晚一个字也不曾说过，心里却是期盼的。
　　纪是她的，她希望她好，只要纪一直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就好了。
　　在纪明确表达不愿意后，尚晚只好把自己的期望改了又改——纪只要好好的就好了。
　　于是，只要有空，尚晚都愿意去接送纪，两人四处搜罗一些新鲜的玩乐吃食。
　　美人美景美食，尚晚很满意，看纪的神情，多半也是喜欢的。
　　尚晚觉得自己很成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她养纪这件事，是没错的。

　　日子如流水一天天地过去，两人中处于主导地位的依旧是尚晚，说话指挥迈步先走的也是尚晚，纪只要跟在她后头就可以了。
　　虽然不知道尚晚对自己抱的什么想法，但纪还是兢兢业业地履行当初的约定。
　　尚晚有时候也会想，就这么过下去好像也不错。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纪的毕业表演邀请了尚晚。她没有别的亲人朋友，邀请函上的名字只写了尚晚一个人的名字。
　　那天尚晚临时有事，好不容易忙完了，距离开场时间已所剩不多，拎了把车钥匙急匆匆赶去。
　　好巧不巧，正是车流高峰，左右车道挤得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
　　烦躁地砸了下方向盘，尚晚无奈地给纪发信息，告诉她自己堵车要晚点到。

　　纪的上场时间并不靠前，尚晚算了一下，自己这么慢腾腾地挪过去，也还是到不了。除非抄小路过去。
　　没有多余的犹豫，在有空隙的路口，方向盘一转，尚晚盯着手机上的导航，跟着指示在巷子穿行。

　　手机插入一个电话。
　　尚晚一愣，纪几乎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她刚要接起来，电话就挂断了。
　　紧接着，纪的信息发了过来：紧张，想听听你的声音。
　　尚晚一个手抖，差点鸣笛庆祝。
　　她稳了稳呼吸，回拨。
　　“别紧张，我很快就能到……”
　　另一头的纪寂静无声，尚晚只能不断重复安慰她，信号将纪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尚晚觉得这样就很好，即使自己全程像傻子一样叨叨不停。
　　电话又挂断了。
　　纪：你在开车，打电话不好。

　　她在开车，戴的蓝牙耳机，发信息才不好。
　　尚晚磨牙，扫了眼堵在前面的车子。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想到绕路的法子，早在她想到之前，已经有其他人开始行动了。
　　尚晚现在也说不上小路和大路相比，哪个堵塞更加严重，大路有交警指挥，至少有序，小路没人管，哪有那么多的自觉，

　　她就突发奇想想看场音乐会，居然来个路途多舛？
　　尚晚恨不得弃车飞到学校。
　　旁边和她一起被堵的车车灯闪了两下。
　　尚晚努力将车偏移一些，拉开车距，免得两个车头一起烂脸整容。

　　旁边的车窗摇下，一个人头探出来：“尚晚！”
　　是那帮少爷。
　　透过车窗缝隙，可以看到里面坐着其他女孩，再看后视镜，竟然都是这些人的车。
　　也是尚晚的车太吸睛，让人一见就忘不了。

　　“什么事？”尚晚摇下车窗。
　　“你也是去看毕业表演的？”一个人指着一个女孩。
　　尚晚没答话，她不喜欢他们把纪和这些人混为一谈。
　　那群人自顾自地接话：“时间就要到了，不然我们合计一下，减少几辆车，说不定会快点。”

　　尚晚有点心动。左右不能更好了。
　　她就一个人，还是她转移比较方便。
　　找个地方停好车，尚晚上了他们的车。
　　“相逢就是有缘，时间紧迫，话不多说，坐好了！”
　　马达声响，尚晚低头打电话给纪。
　　“我很快就到了，”空出好几个车位来，多少总是有点效果的，“你等我，别紧张……”

　　嘭的一声巨响。
　　“啊啊啊——”
　　尖叫声四起，慌乱之间，鸣笛声，警啸声，此起彼伏。

　　===

　　忙碌的后台，各组演出人员化妆试衣，讨论外面观众的反应，嘈杂一片。
　　纪握着手机，目露茫然，血管里的血液瞬间凝结，无法流淌传递热量，心脏下沉，四肢僵硬发冷。
　　有一股气劲从胸口炸开，喉咙渗出腥甜，弥漫整个口腔：“哇……哇……晚……尚晚！”
　　她颤抖着手指，机械地重复回拨这个动作，那边却始终没有接听。

　　“尚晚，尚晚……”纪不断呢喃，“小晚……”
　　再也坐不住，她想要去找尚晚，她要见到她，要知道她是安全的。

　　她喜欢一直看着尚晚，喜欢她事无巨细地为她考虑安排，忙忙碌碌为她做打算，管家婆一样的操心。每一次的抬头回望，都能对上尚晚同样的目光，沉静又温柔，这些都是其他人都看不到的。
　　在外人看来，尚晚是难以接近，难以相处的，他们都不知道，她有多温柔，让纪一点都不想给别人知道。

　　有时候她也会害怕，也会惶恐，担心太过依赖，太过投入，得到的却是遗弃。
　　尚晚会记得她喜欢吃新鲜软嫩的素食，记得她讨厌生食，知道她喜欢开阔清新的野外，带她沿着外环公路一圈一圈地绕。
　　知道她喜欢音乐，车子里面备满各种CD，也不管是不是她需要的，电话费永远没有用光的时候，能发上成千上百条信息。
　　极尽温柔，极尽周到。

　　她舍不得，放不下，不敢忘。
　　尚晚那么好，怎么可以就这么没有了呢？

　　“纪，你要去哪里，快去准备上场了！”
　　头也不回，耳边风声呼啸，她气喘吁吁跑出去，泪水汗水模糊视线。

　　“对不起——”迎面撞上人，她来不及回头，边道歉边赶着走，即使她不知道尚晚在什么地方，但只要沿路找，一定可以找到。时间紧迫，她要快点找到她。
　　“你去哪里？”那人抓住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要上场了吗？”
　　“尚晚！”纪呆在原地，“真的假的？”
　　尚晚紧紧抱住她，激动不已：“你会说话了？”
　　“对哦，”纪后知后觉，“我会说话了，我居然会说话了，真的会了，你也还在……”
　　她颠三倒四地说话，脑子已经成一团浆糊了。

　　纪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你还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我都会说话了，你都不给我打电话……”
　　尚晚拿出屏幕漆黑的板砖手机给她看，无奈摇头：“没电了。”
　　“嗯……没电，你也没事，太好了。”
　　纪站在原地，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妆容花了一片，糊得乱七八糟的。
　　“那你……那你怎么不说啊？没电可以借手机啊……”
　　尚晚一愣：“我忘了，只想着赶过来快点看见你，怕你担心害怕，我都不敢拖时间的。”

　　确认车祸和他们无关以后，他们一群人便赶紧赶慢，在紧急调来的交警疏导下，顺利到达学校。
　　尚晚是到达目的地就开始往前跑，因为着急，这才和纪撞上。

　　她们这一对堵在这里，让一帮人看了半天。
　　“人没事就好，今天真是命大，大吉大利，今晚演出一点顺利！”他们这一群经历这一趟，和尚晚关系拉近不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尚晚的后福……哎呀呀，啧啧啧……”
　　这一次演出，尚晚破天荒地没有中途睡着。特别是到了主持人报幕，下个节目由纪表演的时候，更是高兴地捧场鼓掌。

　　“美女，今晚多谢你了，帮了我们大忙，这一点小事，你就不要再谢了！”少爷们拿出一大捧芬芳鲜红的红玫瑰来，“快去快去，错过就没有了！”
　　纪的节目很成功，今晚的她一袭优雅长裙，原本偏向浓烈的妆容在后台擦去不少，换上清淡一些的，在灯光下反而更为清爽。
　　尚晚捧着花上台的时候，下面的观众也跟着欢呼起哄。

　　因为奔跑紧张而稍显凌乱的头发，被尚晚随手一撩挽好，步伐利落干脆，一步步登台，没有因为周围的异动凝滞紧张。
　　虚惊一场过后，纪的演出反而不紧张了，现在，尚晚捧花上台，纪又开始紧张了。

　　“希望现在还不会太晚，请问纪小姐，”尚晚微笑，眼睛弯成月牙，单膝下跪，“你愿意嫁给我吗？”

作者有话说

　　暂时先到这里，以后还会再写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