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家的猫一起打怪升级》成于乐cyber

25、白招拒接受的委托(7)

　　结束了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小卢快速收拾好书包。他透过窗户看见，任校长和上次见过的那个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应该是来找他的。

　　小卢拎起书包，跟着人群走向教室门口。

　　就在这时，教室门的前方，一个闪着蓝光的人形蓦然显现，挡住了小卢的去路。而其他学生对这个人形毫无反应，径直穿过了它。

　　小卢脸色一变，本能地退回到教室里，一把关上了门。

　　他动作很快，却无论如何也快不过那个“闪光人”。

　　下一秒，小卢发现，自己竟在瞬间移动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是一个储物间。靠墙角的地方杂乱堆放着几个盖了防尘布的纸板箱，防尘布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空气里飘着潮湿的霉味。天花板上挂着一个老旧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小卢尝试着去开门，拧了几下，门把手纹丝不动。

　　但很奇怪，小卢并没有太过惊慌。他能够感到，那个闪光人，或者说那种把他带到这里的力量，似乎对他没有恶意。

　　看着那个灯泡，小卢忽然意识到，这里应该不是现在的实验楼地下室。实验楼断电很久了，不可能还亮着灯。

　　门口传来了钥匙拧动锁芯的声音。

　　小卢转头望去，目睹了一幕奇异的景象：他同时看到了关着的门和打开的门。

　　或许更加准确的描述是，现实中的门仍旧是关闭的状态，而在过去某个时间点，这扇门曾被打开过，那一刻的状态与当前的时空重叠了。

　　一个穿着校服、身材瘦削的男生走了进来，熟门熟路坐到了纸板箱中间的空地上，掏出纸巾擦了擦防尘布，就像在擦拭自己家的桌布。

　　与门的情况一样，防尘布上被擦拭过的地方同时呈现出“蒙着灰尘”和“一尘不染”两种相悖的状态。

　　男生似乎完全看不见就站在他旁边的小卢，放下书包，掏出课本和作业。

　　同一时刻，另一边的教学楼里，白招拒眉头微蹙。

　　刚才，在他和任校长的眼前，小卢被突然出现的“闪光人”掳走了。

　　尽管“闪光人”只现身了一刹那，白招拒还是感知到了“他”的意志。“他”掳走小卢，不是为了惊吓或惩罚对方，而是想要加以保护。

　　小卢果然是个特殊的学生，至少对那个“闪光人”来说是这样。

　　“您不必担心，小卢不会遇到实质的危险。”白招拒对任校长说，“我认为，那个‘闪光人’并不想加害小卢。不过我们当然不能放任‘他’为所欲为，我这就追过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话音才落，白招拒的身形便已原地消失，紧接着便出现在了实验楼的地下室入口。

　　那道铁栅门紧紧锁着。但真正用来阻挡白招拒的不是这道锁，而是笼罩着整个地下室的戾气场屏障。这是诡异之物的“结界”。

　　白招拒冷冷道：“你很清楚，我的能力足以轻易打破你的屏障。虽然你确实可以在这里拖延我几秒钟，但付出的代价是受到重创。你确定要阻拦我吗？”

　　地下室里的那个意识没有回应白招拒的问话，但“结界”岿然不动。

　　“我知道，你对那个孩子不怀有恶意。”白招拒继续说，“而且，你本身也并不是一个邪恶的存在。可以的话，我想用平和的方式解决问题，但需要你的配合。告诉我，你究竟想要让那个孩子做什么？”

　　地下室内，那个同时融合了现在和过去的储物间里，小卢看到了“193”被关住的那一晚所发生的事情。

　　他此时所处的这个空间一直在高速运动，时间流速因此变慢。地下室外流逝的一秒钟，在这里是好几分钟。他观看了“193”的经历，以及在那之后许多有着相同遭遇的人的经历。

　　在这栋老实验楼被闲置之后，这个地下室成了一部分学生实施霸凌的“处刑场所”。他们把那些敢于反抗霸凌的学生关在这里，消磨对方的意志，直到对方屈服。

　　小卢默默看完了这一切，擦擦眼睛，低下了头。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中，表情晦涩不明。

　　他明白了，“闪光人”把他带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个闪光人，应该是某种类似灵体的东西，小卢姑且将它称为“地下室之灵”。

　　所有进入到这栋实验楼中的人，他们的过去都会被“地下室之灵”看到。

　　那五个学生以前曾经欺凌过室友，所以，“地下室之灵”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了他们。

　　而小卢过去的遭遇，“地下室之灵”也知道。

　　白招拒等了许久，地下室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好吧。”白招拒轻轻叹息一声，摘下了眼镜，“既然你不肯好好和我交流，那我就只能动手了。”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白招拒的外形已然改变。原本的黑色短发变成了一头白色长发，发尾如薄纱一般散逸开来，无风也翩然飘动。

　　这是白招拒真正的人类形态。平日里那个形象中规中矩的眼镜青年，只不过是一副掩饰性的外表，既可以避免引来外界太多的目光，也可以约束和隐藏他自身的法力，不让诡异之物感知到他真实的修为。

　　还没等白招拒做出进一步的动作，面前那道铁栅门忽然自动打开，“结界”也消失了。一串粉红色的心形泡泡咕噜咕噜冒了出来，拼成了六个字和五个标点符号：

　　“美人！！嗷嗷嗷嗷！！！”

　　好像这样还没喊过瘾，过了一秒又补上了三个字：“嗷嗷嗷！”

　　白招拒：“……………………”

　　没想到这个地下室精居然还是个颜控。

　　“你这是同意让我见小卢的意思吗？”白招拒问。

　　又是一串粉红色的泡泡冒出来：“嗷嗷嗷嗯嗯！”

　　“……请你好好说话。”白招拒收了法力，缓步走下台阶。

　　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地下室精突然表现出的花痴属性就放松警惕。

　　如果说，这所学校是一个有着“复合型人格”的综合意识体，那么这间地下室就是其中代表着“孩童”的那一部分。

　　孩童最简单，却也最复杂。最天真，却也最残暴。

　　因此，十几岁的青少年在行为上往往具有极大的不可预测性。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一方面保留着儿童的天真与残暴，一方面又初步学会了成年人的成熟与狡诈。

　　这间地下室，在心智上就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情绪容易波动起伏。此刻“他”所表现出的开心和喜欢，更接近一种瞬时的心情状态，而不一定代表真切的信任和亲近。如果白招拒之后的行为妨碍了“他”的愿望，“他”很有可能突然对白招拒作出攻击。

　　幽暗的地下室深处，那个留存着过去记忆的储物间里，所有从前的影像都消失了。昏黄的灯光熄灭，天花板上只剩下半截空荡荡的电线。潮湿的霉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灰尘的气息。

　　小卢抬起头，眼角微微湿润，“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些。是的，我和他们一样，都有过痛苦的经历。我能和你产生这么强烈的共鸣，就是这个原因吧。虽然我以为那些事我都已经忘记了，但其实我每天都想报复。我想让那些欺凌过别人的人，感受到最深的恐惧和恶意，让他们陷入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可怕阴影。——对于受害者们来说，这样的惩罚才是最公正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