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魔餍

82、乌撒

　　精灵与人类都是伊露维塔的孩子，前者的命运同整个阿尔达相连，直到阿尔达陨落的那一天，他们的生命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在布莱尔面前，这像要到达美的界限的造物，正静静地审视她，睿智的眼中有一种探究与狡黠。

　　“欢迎你来到阿尔达，外神后裔。”

　　她的声音之中也有一种恐怖的魔力，人形高大，表面的美丽与与生俱来的高贵之下，潜藏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使人无法将目光移开的造物引着她走进罗斯洛立安，但她们并没有前往精灵的住地，从理性方面考虑，统治者将一个外神后裔领到她的种族居住地也是不智的。

　　她们行至一处铺设石砖的大地，布莱尔敏锐的注意到随着她们的行进，越接近此地，过路的植被越来越稀疏。

　　空气中有种不安的情绪，尽管在石地之上修建了一座可称为壮丽的石塔，但修筑此地的匠人，那些精灵不安的情绪似乎还环绕在这里，风中传来他们紧张的低语。

　　凯兰崔尔手上的戒指，是黑夜中唯一的光源，如星辰，闪耀着如钻石一般的光芒，照亮着大地。

　　黑夜里，她张开双臂，手指上的南雅，光芒似乎愈发强烈，引得夜空之上，都有星辰坠落，欲寻找这藏于大地的同伴。

　　在此之前，尽管这片陌生的石地透着令人不安、诡谲的气氛，但仍可以勉强供生命停留，因为它并没有暴露它的本质，它有衣服在身，黑暗或许经常于此地歇脚，却构不成对生命的威胁。

　　然而此时此刻，随着那高大美丽的女子形体的动作，有灰色的火焰像在黑暗中燃起，大地、星光、空气，连风一下都静止了，黑夜里再没有别的东西的声音，只有灰色的火焰从凯兰崔儿的身体中流出，从她的脚下，一直燃烧到黑暗中的石塔。

　　石塔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瞬间，南雅的光芒黯淡了，刚才的一切仿佛都像是幻象，所有的事物又恢复成了正常。

　　“这是？”布莱尔走近石塔，黑夜里，已经重新封闭的石塔之内，有一抹灰色的火焰正在跳动。

　　一盏古怪的小灯被放在石塔内部的水井旁，灯芯处灰色中透着银芒的火焰，正在徐徐地燃烧，火光中灯线芯被烧得噼啪作响。

　　“你怎么会……介入其中？”斟酌了一下词汇，布莱尔问出。

　　诺多公主手执那盏小灯，走向井口，听到她的问题后，回以一个笑容，动作却并没有延缓。

　　“在信使的选择上，犹格后裔应该是以心智坚强作为遴选标准的。”

　　她是一个强大的精灵，颠覆整个阿尔达对女性精灵的认知，布莱尔知道一点她的事迹，认为即便不考虑其它种种，诸如学识和智慧方面的考虑，的确，仅从心智之坚这一点也她也是最好的人选。

　　徒步穿越阿尔达极北的残酷冰川，与亲族相比，凯兰崔尔在执行自己意志上的决心更加令人动容。

　　再糟糕的局面恐怕都不会令这位妇人变色。

　　凯兰崔尔将灯具轻轻放回，在刚才，一滴银灰色的灯油滴落进那口乌黑沉寂的古井之中，

　　布莱尔知道她会在其中看到谁。

　　石塔的大门再度被阖上，凯兰崔尔已经离开了石塔，留布莱尔在原地等待，她要见的人。

　　犹格·索托斯的子女……

　　与它会见，还有什么地方比犹格创造的大地更为安全。

　　在数个宇宙之间，唯有「银之钥」不受诸空间的限制，不被时间拘束。

　　乌黑的古今内部传来骇人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液体沸腾了，似乎于深井之下的数万米处传来回音。

　　对大部分人类来说，他们永远不会清楚自己居住的大地之下有什么，数千米、数万米……居住于阿尔达的大部分生灵相信地下是黑暗大敌米尔寇制造出的地火，对他们来说那是危险的、阴暗的，这个世界还不曾有人想开凿大地，和他们在另一个宇宙的同胞比，阿尔达的人类还非常年轻。

　　布莱尔站于井口旁，向内里凝望，古井之中像有液体正在涌上，但仔细看，又觉得那像是许多乱七八糟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它以惊人的速度溢出井口，向布莱尔蔓延而来，黑灰色的影子如活物一样有目的性地像她而来，将她完全包住，之后拖入深井之中……

　　“保有理智意味着混乱会降低……”

　　虚空中，有一种诡异的放射性光辉让布莱尔清楚自己的所在，她知道自己的形体发生了变化，正在以一种最疯狂的本质来见这位“朋友”，恐怕她这位朋友比她还要疯狂，数千数万的大脑，出现在宇宙中，夹杂着那种令人恐慌的放射性光辉，似乎都无法说清，她们哪一个更恐怖一些。

　　很明显，这种状态之下，能够清晰地看出外神的遗传因子，乌撒·塔维尔身上的光同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那聚集的亿万光辉球体的光芒很像……

　　“而混乱一旦被降低，我们的力量就不再凸显……”

　　“无论是哪个宇宙，生存都是一位的，如果没有理智，即便是阿撒托斯的宇宙也会崩塌……”

　　很明显犹格后裔并没有说更多废话的毛病，尽管她开口仍然会令人感到云里雾里，但布莱尔还是敏锐察觉到了她的话中的话。

　　“你的意思是，作为外神和旧日的信使，奈亚拉托提普才是维系阿撒托斯宇宙的那一个。”

　　她脑子很快，马上意识到乌撒在说什么，阿撒托斯是一尊没有智慧，只靠本能运行，甚至于充满毁灭欲的神，而在它所诞生的宇宙中，太多的旧日支配者，每一个都携带着无穷危险。任由其自己行走，那么这宇宙早已崩溃。

　　“再可怕的宇宙，也需要一点理智……”

　　奈亚拉托提普确实经常以人形出现，而众所周知，这是最没有力量的一种形态。犹格·索托斯那对双生子中的长子继承了这种体态，清楚他自己的身世，然而却远远没有他那个没能继承人形的弟弟有破坏性。人形虽然会减弱力量，但却也是最理智的一种形态，最可沟通的一种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