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魔餍

81、餍足

　　太古者，布莱尔倾向于那是犹格·索托斯充满理智的一部分。但她仍然无法想到他会将自己的命运同整个阿尔达联系起来，他在书写一部巨作，而这整个史诗中那在许多篇章中都沉默不语甚至不曾出现的万物创造者就是伊露维塔，一如。

　　你看它将有形的变为无形，再由无形变为有形。而在这个处处秩序的世界中，真与善是万物的主旋律，即便是被黑暗大敌魔苟斯，它的邪恶也是为了推动这世界福祉的一道关隘。

　　连邪恶都是充满秩序的，而这是所有外神与旧日支配者的大敌。

　　所以它对艾利克斯的伤害要远比她要高得多，因为他是阿撒托斯的延伸，就是混沌与无秩序的化身。

　　“你知道撒旦想做什么吗？”他语气里缺乏对他父亲的尊敬。

　　“他畏惧奈亚拉托提普，他无法对抗他，”他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我想他能理解与他对抗是不明智的。”

　　他们没有去拜会那些这个世界的主神维拉。一旦知道伊露维塔就是犹格·索托斯，那么爱努的身份就颇为可疑，她希望他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由软弱的梦境诸神而来。但她想，无论它们由来何处，他们是犹格的儿女，被钦定为这个世界的管理者。

　　“她真该来这里看看……”布莱尔不清楚犹格的后裔有没有到过这里，这被打造的仍然闪耀着至善至美的世界。

　　他们降临到阿尔达的大地上，在这里流淌的河流与小溪有些泛着美丽的银光，在暮色中他们来到一处森林，几条小溪在草地上流淌，汇成清澈的流水，树影在金色和银色的光芒中越拉越长。

　　时间好像在这里变慢了，因为美好的事物总是在以极快的速度消逝。

　　布莱尔的脚边滑出一道暗影，纤长的人形从从黑色的茧里挣脱开来，于本能中它在草地上游动。

　　他们站在高大的梅隆树下，艾利克斯在兜帽下的脸若隐若现，他的唇很薄，脸上的轮廓却很明显。他的面部总是紧绷着，不愿意暴露多一丝的情绪，他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眼睛示人。

　　因为那太温柔，就像梅隆树的叶子，金黄色的，再残酷寒冷的冬天也不会让它凋落，直至春天，才会在温暖中铺满大地。

　　交叠的两个人影，归为一体，艾利克斯的脸有一丝凉意，但布莱尔想自己的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的神话体系似乎与温暖这种东西绝缘，连燃烧都带着一种渗人的恐惧。

　　透过兜帽倾斜而下的阴影，她能清楚看到艾利克斯微微放大的瞳孔，他似乎有一点吃惊，于刹那间消失之后，他反客为主，轻轻噬咬她的唇，看起来无论继承了多少阿撒托斯的血脉，他仍然拥有欲/望。

　　感觉到唇齿接触间蔓延而至的属于莎布·尼古拉丝的力量，这种本源上的强大吸引叫具有外神血脉的旧日支配者很难挣脱。

　　“你想在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尽管猜测到布莱尔的打算，他仍然克制住本能，停下来询问。

　　布莱尔抚摸着他的左脸，像在观察一个她一直渴望却不曾拥有的美好事物。

　　“如果我们繁衍，至少会有一些帮手。”

　　尽管更大的概率他们会生出像纳格与耶布那样的怪物，不过应该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邀请。

　　她知道他喜爱她，从这一点上，他就已经很难抵抗这个提议，虽然地点让他感觉到一丝古怪，但从另一面说，于犹格力量经行的大地之上，甚至于是在他的窥视之下，诞生阿撒托斯和莎布·尼古拉丝的后裔，这一点未尝不有些刺激。

　　额头相抵，尅阿斯的气息一瞬间从肌肤接触之处涌来，癫狂与混乱，于平时有艾利克斯人形与人性的掩盖下，它毫无保留地进入布莱尔体内，寻找着属于另一位三柱原神的本源力量。

　　这种熟悉的狂暴力量，竟一下引起她的恐慌，如同被盯上的猎物，布莱尔又一次听到那些于宇宙中央的疯狂鼓点与令人作呕的笛音，本能的畏惧，她试图推开他。

　　但已经晚了，艾利克斯的双眼在泛起血丝后，起了变化，铺天盖地的黑暗，他的双臂禁锢住她欲逃走的身影，因为察觉到她有逃的意图，本能感到不悦。

　　脖颈之处被人啃咬，皮肤相接之处源源不断传来的异生力量，竟似乎连犹格所创造的这片至善至美之地都受到了其影响，空间和色彩有一部分皲裂了，像皮肤一样裂开，碎片飞旋而起之后，露出其背后宇宙恐怖的本质。

　　连他们落脚的这片大地都像要被湮没。

　　这就是阿撒托斯的力量吗？

　　它只靠本能运行，冰冷、疯狂，因为无理智，也就难以克制。

　　两人的影子暴露了他们的本质，在地上，扭曲的、人类根本无法辨认，也辨认不出的两个不规则的形体终于融合为一。

　　极尽相触后，其中有什么东西似乎从中脱出。

　　灰色的身影拉长，于梅隆树下逃开，像无法忍受这片荒诞之地，脚步轻巧，飞快地逃离出来。

　　布莱尔从林中疾步行走，眉宇间有一丝郁色，尽管面色苍白，冰冷下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波波欲念从本体处涌来，无止境地侵吞她的理智。

　　她走入林中的空地，发现在那里已经等着她要找的人。

　　她们曾经于另一个时空有过短暂的交汇。

　　高大的女人，与任何她曾经见过的种族都不同，这是阿尔达特有的生命。

　　她很美丽，身上有一种常人无法抵抗的光晕，但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她那双眼睛的，睿智的，仿佛属于尽历世事的老者，近乎于妖异的一双眼睛。

　　“凯兰崔尔。”

　　布莱尔直接开口，点破对方的名字。

　　虽然有形的形体是“衣物”遮蔽了这世界大部分事物的本质，但她还是感觉到她哪里具有不同，和这世界其它事物相比，它身上像有一种从犹格身上得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