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魔餍

59、起

　　她记得很清楚她早就驱逐了一切热度，但是冰冷的寒意还是再次笼罩了她，生命仿佛回到它来时的阴冷地方，意识逐渐分裂成多个，但是奇异地又彼此相连……

　　黑色的大金字塔中央好像有个漩涡，尽管异星上的飓风几乎要将她的骨架吹散，仍有一股力量在拖拽着她走向它……

　　直到她完全没入它投下的可怕阴影中……

　　***

　　“醒醒，布莱尔。”

　　布莱尔突然感到有人在推她的肩膀。

　　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在哪儿？她是谁——

　　头像被人用铁锤重重地砸过，她扶着额头，扫了一眼被她垫在头下面的书本，看向推醒她的人。

　　“苏？”她记得见过这个人，还有一个名字与之总是一起出现，嘉莉——

　　但又有些不同，眼前之人好像年龄大了许多。

　　成年苏走回黑板前，布莱尔听到她在叫自己名字，这叫她找回了一点感觉，布莱尔·布沙尔，是的。

　　那是教她们数学的苏·斯奈尔小姐。

　　但是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睡着。

　　这是怎么回事，她感觉非常恐慌，仿佛刚刚死过一次，教室里充满陌生感，置身在年轻人和他们试探的目光之中，她好像即将窒息。

　　这是哪儿？太荒唐了？

　　这就是她的地狱吗？

　　她渐渐想起来她的“计划”，马什县的医院，医院门上她预感到的人影给了她灵感，让她作出疯狂的自杀一步，用“灵魂出窍”让她的灵魂进入虚空之门。

　　不过——她没想过这个——

　　苏·斯奈尔把她领到自己的办公室，告诉她桌子上的一摞东西是她这个学期故意逃避的作业，作为她的教导者，她警告她必须把这些补齐，否则她就会失去学分。

　　“我以为你有上大学的打算。”布莱尔听到她这么说。

　　有一瞬间她身体某处有种名为厌学感的东西捏紧了她的胃。

　　她把这一摞陌生的东西装进她的包里。

　　她感觉自己有点像当年的嘉莉一样。

　　不过她推开门的时候，并没有人对她下流的比划。

　　她凭着灵感在柜子里找到自己的，是灵感，她的手滑过那些金属皮的时候她试过了，她还能通灵，但是黑暗祭祀书呢，她打开柜门之后，尝试呼唤它，但是它没有回应她。

　　没有反应，联系被切断了。

　　那么她成功了，将黑暗祭祀书送进了虚空之门？

　　她知道只要阻止三柱原神同时降临，切断任何一个，都能算是成功。她本来不确定艾利克斯是不是完全站在她一边，所以她还想过让偏方三八面体、银钥匙和黑暗祭祀书同时返回老家，不过那毕竟不是个好主意，谁知道虚空之门后面是什么。

　　现在，她自己也想不起来她在虚空之门后看到了什么。是她在偏方三八面体中看到的黑色大金字塔，但是还有别的……记忆出现了混淆，她只能想起那些不同又相同的自己，在飓风之中湮没。

　　她按了一下眼睛，试图回忆门后的东西，只让她感觉眩晕。

　　柜门内贴着一片镜子，她看了看自己。

　　她锁紧眉头，很像她没有进入地狱之前的模样，那时她还在费力探究自己死而复生的秘密，仍然试图寻找同类或者族群。

　　[你是黑山羊莎布·尼古拉丝的后裔……]

　　那个给她线索的声音她已回想不起来，她至今仍不知道在最初给予她身份提示的存在是不是后来诱她至地狱的撒旦。后者在欺骗她的时候利用了她寻本溯源的心理，让她怀疑是不是从最初她就已被操纵入局。

　　不过他的儿子真是个傻帽，她笑了笑，差一点笑出了声。

　　魔王的儿子不以灭世为职……布莱尔翻看着那些柜主人的东西，试图想起更多有关这具身体的回忆，她不确定自己是突然恢复记忆还是又占据了哪个倒霉蛋的身体。布莱尔·布沙尔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可疑，她记得那些布沙尔教授的记忆，相信她，她已经废了非常大的力把自己和邪教头子区分开来，不过确实，布沙尔教授除了对教团非常狂热之外，和她没有多少区别。这让她总有种诡异的想法：是不是因为她已经获得了部分有关外神和宇宙的认知，所以才变得不那么狂热。

　　她从那些物品中一点一点找回了蛛丝马迹，大概，她之前真得只是没有恢复记忆。

　　但是她是怎么回到地球的？

　　布莱尔阖上柜子，在此之前，她把那些作业通通倒了进去。

　　她一点没有想第一个恢复记忆的晚上就用来做题，所以不得不辜负苏的好意了。

　　布莱尔抱着包走到校门外。

　　很奇怪，但是她的父母正在车道上等她。

　　他们来接她回家。

　　她确定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心底产生的别扭情绪在左右她，她尽力让自己手脚协调地坐上车。但她不愿看向他们，那会很奇怪，她在心底说。

　　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她现在不太灵光的脑袋告诉她。

　　但是她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

　　布沙尔夫妇跟她一样沉默，布沙尔先生几次三番从后视镜里，似乎欲言又止，布沙尔夫人好像吸了吸鼻子，拿抽纸抹了下眼角。

　　在古怪又尴尬的氛围中，他们在一家餐厅用了晚餐。

　　“布莱尔——”

　　终于来了。

　　布莱尔放下刀叉，擦了擦嘴。

　　她感觉到布沙尔先生一路上就想要说点什么。

　　“你哥哥的事，我们都希望你能走出去——”

　　布莱尔尽力让自己能跟上布沙尔先生的思路，她努力翻着脑子，试图拼凑出她兄弟的样子，有一会儿托尼在她脑子里堵了半天，满墙的托尼，大小电视里，令她不寒而栗，她想她的手可能抖了一下，所以布沙尔太太抓住了她的手。

　　吓了她一跳。

　　但这下，她终于想起来她的“哥哥”，还有这个家里发生的倒霉事。

　　布沙尔先生的长子，她同一个学校高一年级的兄长，在一个月前死在同校一位女生的家里，准确地说，是床上。

　　在他们***的时候，她的哥哥突发疾病，非常迅捷地一命呜呼，死在了女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