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魔女布莱尔》魔餍

58、虚空之门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艾利克斯、肖恩、布莱尔，丹尼·卡特惊疑不定地不敢接近他们。刚才他放了一枪，却不是对着肖恩或者艾利克斯，怀孕的玛吉宛如鬼魅一样出现在肖恩背后，将小刀捅入肖恩的后背。

　　子弹射进了她的胸口，而小刀已没入了肖恩的皮肉。

　　没有一滴血出来。

　　就像那只是一张假的人皮。

　　丹尼·卡特受了惊，肖恩僵硬的面孔在黑暗中似乎异常邪恶，他觉得他飞快地冲他笑了一下，可能是笑他多此一举的行为。后背受伤，他却没有一丝感觉，他不在意。

　　“肖恩”不在意，艾利克斯也像没有看见身旁伙伴那些怪异之处一样。

　　丹尼就此知道他已落入一个荒诞古怪的境地里。一个普通人，倒霉地闯入了他不该掀开的帷幕之外的世界。

　　他没有同伴。

　　他举着枪的手没有放下，来时他也跟艾利克斯、肖恩一样听到了信徒背后“那东西”与布莱尔的古怪交谈，与他们不一样，他听出那是理查德的声音。不是之前的理查德，而是在理查德的办公室内他找到那些有关邪教崇拜的资料时他接到的电话里理查德已变化的声音。

　　理查德·鲍威尔医生，他已经变成了和那些怪异转变的死人类似的东西。

　　他看着仿若人类的这些“人”和遮帽的信徒们。

　　这或许是最危险的境地。

　　他的枪口甚至不知该冲向谁。

　　而这时，信徒如水流般向两侧安静的分开，他久违的朋友理查德，脱开了人形与人皮，终于从信徒中间走了出来。

　　“丹尼，你知道我在这儿……”

　　“我妻子在哪里？”

　　“你把玛吉杀了……”低沉的声音里似乎有惋惜。

　　“艾莉森在哪儿！”但是丹尼再度打断它的话，他有些失控。

　　“本来玛吉是一个好选择，她可以替代魔女。但是你杀了她。”

　　它就像一个干瘪的黑色干尸，布莱尔知道自己脑中最先想到的是什么，一具活的木乃伊。

　　当这个行将枯朽的老人通过人们不知的方法，将松松垮垮的人皮从身体外褪下，露出了内在变异久矣的骨骼与黑色胶状的□□。

　　他看上去非常高大，也足够可怕，符合任何一个崇拜外神的教团首脑形象。

　　“我知道你想要你的妻子，你会看到她。”

　　随着轮子滚动的声音，病床从黑暗处滑到了丹尼面前。

　　布莱尔抓着艾利克斯小臂的地方足够用力，留下了印迹。丹尼揭开了白布。

　　艾莉森她竟然还活着。

　　丹尼不忍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个动作把她从睡梦中叫醒了。

　　“我们的孩子……”她笑得，就如同一个看到了失而复得孩子的母亲。

　　理查德说得没错，艾莉森的心病一直是那个她和丹尼失去的孩子，现在她置身于最美的梦中，回到了还未将她的孩子带到世上之前。

　　“它回来了。”她抓着丹尼的手置于自己的脸颊。

　　没有人愿意打扰这一幕。布莱尔不由地想如果白布下有一个沉睡着的“自己”，她是会把她叫醒，还是会悄悄离开。

　　[你看到了，丹尼，艾莉森和你们的孩子。]布莱尔脑中响起理查德的声音，她意识到他这是在动摇丹尼的精神。

　　艾莉森的下半身还被白布笼罩着，丹尼吻了吻妻子的脸，尽管手在抖，不愿去看这一幕，他仍是掀开了艾莉森身上最后的白布。

　　高耸的腹部像是怀了十个月，它甚至在波动，像有东西在里面游走，而人体根本无法约束和固定它，就像仅仅是覆在上面的一层假皮。

　　丹尼不忍心的别过头，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难以接受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他憎恨的目光烧向了那个理查德转变的怪物。

　　[艾莉森想要什么？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摧毁她，你仍然不明白，你的孩子，我的孩子的意义，死亡并不是终结，丹尼。当它以另一种形式存在时，你就无法接受、认同它了吗？当它和你不在完全一样时，你就要涌现出生物的本能来否定并谋杀它了吗？当我女儿死亡之后，我意识到她并未离开，她不在我身边，可是某些比时间更为古老的存在，它们知道死亡之后的归宿，思想终结之后的深渊，你可听说过黑法老的名字，听过“万物之主”阿撒托斯的名字，你不应该否认，你看到的，群星之间和厚土之下那些宏伟的景象，那些美轮美奂、高大巍峨的庄园，当黑暗是光，不可名状的织物中也充斥着瑰丽的梦境。你看到了，我知道的，伦道夫·卡特的子孙，不可能听不到犹格·索托斯的声音。而我们的后裔也终将在今日融为一体……]

　　“不，你闭嘴！”丹尼大喊着，他的愤怒并没有因为“理查德”的话而减少。

　　此时，“肖恩”面无表情地将之前那柄在金手上的消防斧扔到丹尼脚下。

　　这一突来的举动似乎打乱了丹尼的阵脚，奇迹般的令他稍稍平静下来，他拾起消防斧，尽管对肖恩充满警惕却还是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妻子安详恬静的笑容。

　　随后，高高挥起，斧子落下，一声钝响——

　　布莱尔仍然能听到“理查德”不甘的叫喊。

　　但是结束了。

　　***

　　艾莉森的肚子停止了起伏，连同它上面的斧子。

　　“理查德”有一瞬间似乎颇为痛心，但很快又飞快地恢复过来。

　　“你们还不明白，生命永远不会彻底终结。”他看着布莱尔，理智地说，“所以事物最终都会走向必然。”

　　他对着艾利克斯点头。

　　布莱尔听到他在脑子里给予他们的问候。

　　她脑海中划过某个阴鸷、矮小的男孩，在阿卡姆的孤儿院里，在上个世纪的某个时间。

　　阴鸷男孩的影子和这个干瘪的黑干尸开始重合，“理查德”伸出双臂，布莱尔意识到那是她在玻璃门上看到的手势，他高举起它们，在他背后，三角形的图案缓缓打开……

　　通向虚空异界的大门，星云团、和高耸浮空的巨型金字塔……

　　***

　　大门被打开一瞬间，门内的白光刺激在场的人无法睁开眼，布莱尔突然感到有人试图取下她脖子上的银钥匙。

　　“是你。”她抓着肖恩的手臂，“你是谁？”

　　他绝不是肖恩。那个倒霉透顶的青年。

　　她想起那个玻璃门影子脚下匍匐的三物品，目光从远处丹尼的身上再度回到“肖恩”脸上，只是这一次带了不可置信，黑暗祭祀书、银钥匙和偏方三八面体象征了克苏鲁宇宙的三位外神，在场中，对应三方势力，信仰【黑法老】奈亚拉托提普的教团，她，而银钥匙……

　　她本以为是丹尼，但是——

　　她审视着“肖恩”那张与她初见时完全不同的假面，喃喃喊出一个连她也不能完全相信的名字，“伦道夫·卡特。”

　　吐出这个名字后，布莱尔发现她无法再完全控制银钥匙，它自己正试图从她手中挣脱。

　　它不属于伦道夫·卡特，但他洞悉了它的一些秘密，足以左右它。

　　更糟的是，他们看到了信徒手中的偏方三八面体。

　　不能让“理查德”在此时召唤夜魔，布莱尔攥紧了钥匙，三柱原神不能降临——

　　她搞不清楚他的目的，他想抢夺银钥匙，是不是也跟“理查德”的目的一样。

　　“尅阿斯！！”率先出声的竟然是伦道夫·卡特，他向艾利克斯寻求帮助。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扑倒了虚空之门前的“理查德”。

　　艾利克斯站在门前，仿若胜利者，因为理查德根本不堪一击，只配跌倒在他脚前，黑色的大狗都像满脸傲慢，它嘴里叼着一个布莱尔熟悉的多面晶体。

　　他看着布莱尔，露出一抹平静的笑容，叫人不明白他的用意。

　　然后，顷刻间，他转身和大狗走向虚空之门。

　　这一刻布莱尔明白了他的目的，也打消了所有疑虑。他想做的，和她想做的几乎无差……甚至比她更狠……

　　他要切断同时召唤三柱原神的可能。

　　「偏方三八面体」可以带来夜魔，他要亲自送它回来处。

　　令阿撒托斯的禁忌血脉也回到虚空之中。

　　这不是她的计划。

　　布莱尔感觉到心中无数疯狂的声音在尖叫，连脑中的那个一直在叫着joker的声音也醒了过来，同一时间几乎令她的大脑爆炸。

　　她不再管银钥匙，时间在这一刻几乎暂停，伦道夫·卡特的手以极缓慢极缓慢的速度追上银钥匙，而她通过致动将艾利克斯拉回，自己则坠入了虚空之门。

　　这是她的计划。

　　但死亡，并不是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