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日斑

5、第五章 蹁跹

　　这几天是校园祭。响也的班上力压众班最终被推选被鬼屋役，响也虽然被万众期待着扮演一个看起来就鬼畜的执事鬼，但他只是微微一笑，用与别的班角色重叠的理由坚决婉拒。最后只是被指派了后台的一些杂活，做完就能出去给别的班刷营业额。
　　“满。”
　　满穿着执事服，端着餐盘站在门口当活动招牌。见响也一派轻松的向他打招呼，他空出一只手捏了捏鼻梁，“你还真是轻松。”
　　没错，响也拒绝扮鬼的理由就是满他们班上是执事咖啡厅役，正好设定重叠在了一起。
　　“是啊，托你们的福。”响也对他一笑。“你现在还没有空吗？”
　　“怎么了？”
　　“今天可是校园祭。”响也神秘地说。
　　满想了想，突然顿悟：“你是说校园墙？”
　　“是啊，你不想去看看？”
　　满思考了不到半秒，就说：“正好我换班。”
　　他走进班里，过了一小会儿，就换完衣服走了出来。
　　“这么快？”响也带着笑意，询问。“我还以为你还要再被拖一会儿。”
　　“我的确换班。”
　　“那你在之前是不打算出去看看咯？”
　　满神情冷淡，“嗯”了一声。
　　响也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眼角。“你这个人真是……这么不喜欢集体活动吗？”
　　“以前有过心理阴影。”满回答。
　　响也沉默半晌，转换了话题。
　　他们到达校园墙时，已经有许多涂鸦在上面了。用五颜六色的喷漆喷出来的图案花样纷呈，令原本洁白的墙一点点变得眼花缭乱。
　　“满，你要来玩吗？”响也从包里拿出了几罐颜色十分特别的喷漆，递过来说。
　　满却摇了摇头：“不了，我看看就好。”
　　“这样……你记得看看我画的怎么样。”响也自然地收回了手，扶着梯子在墙下说。
　　满沉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响也缓缓爬上梯子之后，他才扭头去欣赏别的画作。
　　有的画了一朵灿烂蓬勃的太阳花，扭曲的花瓣和紫色的□□交缠在一起，颇有梵高的抽象派风格。
　　太阳花旁边，似乎有人画了一个人，那个人欣赏着太阳花，火红的太阳盘旋在他上空，压抑却又阳光。这几种事物笔触和画法都不尽相同，但却仍有共通之处，让满对于作品的归属多了几丝犹疑不决。
　　不远处，还有人正在试图喷出漫画，几个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子愉快地在太阳底下野餐。墙中还有一面长墙，草坪上阳光普照，远处还有一棵模糊的大树，绿阴如盖。这种情景仿佛是将《肖申克的救赎》中的情景移植到学校中来了一般，奇幻而美丽。
　　满正在心中评价着面前的一幅幅画作，正入神之时，却一转头，看见刚刚正在挥洒自己的灵感的男生转过头，像是见了鬼似的瞪着他这边，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满回过头，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批人。他这时才觉得拥挤和燥热，皱着眉后退了两步，正疑惑之时，突然往上一看，才发现了原因，禁不住瞠目结舌。
　　响也的确没有辜负这一段满欣赏其他画作的时间。
　　他的速度惊人的快，但出品的画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整整占了平常墙的大小的半面、且还在不断扩展的画作延绵到了夜晚。一轮巨大的满月在没有繁星的夜晚沉重地挂在漆如点墨的夜空中，空中一丝云也没有，但满月却闪烁着红艳诡异的光，凌厉地照耀着大地，仿佛暗示着什么令人惊奇的事的发生。
　　月亮之下，一栋扭曲的黑色古堡映照在众人面前。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血色的光却笼罩着整座古堡，层累的树木之后，一个衣着精致的小男孩背对着众人，步履缓慢地向古堡走去，仿佛被未知的事物所吸引，恐怖而梦幻。红与白泾渭分明，一道阴影洒在男孩身上，显露着异样。男孩一脚踏入了红，一脚仍停留在白，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画作的色调是黑紫混杂的冷色调。整幅画作中，充斥着死亡、妖艳与瞬间绽放的糜烂的美丽。这种更深层次的吸引力深深惊艳着众人。其中的景物超常却又真实，令人迷乱之时却又深深沉迷了进去。
　　这种魅力，让聚集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
　　与之相比，满受到的震撼应该算是更加大的。在他看到那一轮满月时，他就忍不住被吸引了进去。越看，他越觉得自己为它深深着迷。蕴含在其中的一种令他也不懂的东西不断地想要勾出他心中的早已忘却的东西，然后激发出更深的魔力。
　　响也摇摇罐子，喷出最后一划时，手中的喷漆正好用完。众人在画作完成之时发出了一声欢呼。响也慢慢爬下楼梯，眼睛搜寻着满的身影。
　　“喂。”满从背后拍了拍响也的肩膀，意外的是，响也似乎并没有被吓到，而是一转过头来就是一张假笑的脸孔。
　　“我的画怎么样？”响也问，他还沉浸在将喷薄的灵感完全浓缩在画作中的酣畅淋漓之中。
　　刚刚绘画时，他在梯子上纵情挥洒自己的浪漫，仿佛置身于田野之中，化作一只蝴蝶，在花丛中纵情翩跹。
　　“还不错。不过……我感觉有点熟悉。”
　　“熟悉？”
　　“嗯。像是我曾经去过那里一样。”
　　响也虽然没有停下脚步，但呼吸却一窒。
　　他画的是那栋房子……虽然扭曲了一点，但那一轮满月，却丝毫未变。
　　那么……
　　响也低下头，低低地笑了笑。
　　在满询问之时，他只是说没事。
　　只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