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手札》彼岸有马

3、跨服聊天

　　身着华服的高大男人站在眼前，嘴角带着熟稔的笑意，缀在他发间的浅色流苏微微飘动。神木晓战战兢兢地打量着他，竟发现他的眼中掩映了日月的光辉，泛出难以言喻的奇妙色泽。

　　神木晓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回应，也不知此刻握住他的手是否合适。

　　她沉吟许久，只觉气氛异常尴尬，大脑也没有彻底转过弯来。直至手中空无一物的触感切实地传到了脑中，她才稍微反应过来了些。

　　她倏地站直身子，盯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看了许久。

　　“等等……我的刀呢？”她收紧手掌，似是难以置信一般惊呼起来，“我拿在手里的，这么大一把太刀呢？去哪儿了？”

　　三日月放声大笑，不知为何神木晓居然从他的笑中听到了一丝僵硬的尴尬。这让她更加尴尬了，仿佛被嘲笑一般，几乎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她急忙低下头，装作在寻找莫名失踪的太刀的模样，不去看三日月。

　　三日月其实真心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笑声甚至还算得上和善了，只是神木晓不知道，三日月特有的笑声就是带着这般生硬且带着疏离的意味罢了。

　　神木晓扫过地上每一处角落，但却没有见到太刀折射出的银光，甚至连不反光的刀柄都没见到。她将身子垂得更低，几乎贴近地面，不知不觉地有些急躁了。

　　她绕到三日月身后，继续探索。

　　“难道被打飞了吗？”她喃喃道，“怎么会找不到呢……”

　　她总觉得脑后已经出现了吉尔伽美什凝视的目光，或许下一刻耳边就会传来吉尔伽美什的咆哮，质问她为什么把送给她的离别礼物弄丢。

　　这么一想，神木晓忍不住一阵胆寒，找得更勤快了。

　　其实她的恐惧毫无缘由，毕竟吉尔伽美什此刻应该在英灵殿享清福才是。他都已经离开好几年了，不可能这么巧这时候再来“监督”她。

　　弯腰俯身好一会儿，神木晓的各处关节不争气地酸痛了起来，纷纷嚷着要罢工。神木晓忍不住叹息，感叹年华老去，扶着腰慢慢站直身子。

　　无意间一瞥，她发现三日月宗近手里的太刀有些眼熟——不，不是眼熟，看这独特的刀纹，分明就是她丢失的刀啊！

　　神木晓斗胆瞄了三日月一眼，见他仍是笑脸吟吟的和蔼模样，不知怎么什么话都不敢问出口了。

　　她咽了口唾沫，又深呼吸了几口气，才鼓起勇气问道：“您这把刀，好像是我的吧？”

　　她以为自己的问话会是义正言辞不卑不亢的，谁知道真的问出口来了，竟如同小猫叫一般毫无底气的嘟哝。

　　自觉丢脸到了极点的神木晓此刻恨不得钻入地底，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扭转时间的渴望。

　　三日月倒是没有笑，看着神木晓的眼神有些疑惑，也不明白现下是个什么情况了，只说道：“我就是您的刀，主人。”

　　神木晓蹙眉，神情难以言喻：“……啊？”

　　三日月意味她忘记了，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是您本丸中刀剑男士，天下五剑之一，三日月宗近。”

　　“……啊？”

　　“呃……”三日月一时无语，便换了个方面，继续解释道，“您是由时之政府选择的审神者，致力于阻止时间溯行军篡改历史。”

　　“……啊？”

　　看着眼前神色纠结到了极点的神木晓，三日月彻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颇有些无奈。

　　听者神木晓更加无奈，三日月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什么时之政府，什么本丸审神者，这些词她压根听都没听过，就更别说什么理解其中意思了。她觉得，自己和三日月是在进行深奥的跨服聊天。

　　三日月想了想，觉得自己先前的解释确实有些不妥。他忘却了眼前的人并非完全是他的审神者，自然也不会知道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梳理了一番思绪，又好好措辞了一番，才出声道：“我是由刀化形而成的付丧神。一言以蔽之，我就是这把刀。”

　　“是这样啊……好的好的。”神木晓连连点头。终于听到了认识的词汇，她感动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三日月的这句话让她不安的内心稍微安定了些。她从离开时钟塔后所亲历的一切都捋了一番，貌似捋清了些状况。

　　“所以说……我的刀不见了，是因为刀变成了你这个活生生的人，是吗？”她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三日月笑着颔了颔首。

　　神木晓略松了口气，但没有放下戒心，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呢？还有什么审神者这类的，我完全搞不懂。”

　　“我虽然是遵循主人的指令而来的，但……”三日月垂眸，声音越来越轻，“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记得，昨夜您告诉我，会有时间溯行军出现在您生活的时代，届时若要出阵了，希望由我来担任队长。”

　　“时间溯行军是……？”神木晓小声问道，只为不显示出自己的无知。

　　“刚才出现的那些持刀的怪物，就是时间溯行军了。”

　　三日月说着，用刀尖指了指空无一物的地面，仿佛这儿还留有任何残骸一般。

　　神木晓了然般点了点头。时间溯行军，这名字倒是挺英气，没想到实际上却是长着这么副野蛮模样的恶怪，让神木晓忍不住唏嘘。

　　她长舒了一口气，腆着脸皮，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道：“那么……关于审神者这一部分，您能稍微粗略地和我说一遍吗？”

　　三日月想了想，索性从头说起，将审神者与本丸，连带着把整个时代都解释了一遍，事无巨细，让二十一世纪生人的神木晓都彻底明白了。

　　“您以英灵的身份成为了本丸新就任的审神者，经常亲自出阵，与我们一起守护历史。”三日月嘴角扬起些许笑意，但笑意却很快沉了下去，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按理说我不该来打扰现在的您——成为审神者之前的您，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扰乱历史的行为。可我是在毫无准备与告知的情况下被传送到了此处，而且我也能感觉到您作为英灵的存在已经消失了。别无他法，我只能跟在您身边。或许这样，就能探清您的消失疑云，并且保护您的历史了吧。”

　　“是这样啊……”

　　神木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努力想要控制笑意，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抑制，就连用手捂住嘴，也不能阻挡笑声从指缝间逃逸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板起脸，让自己看上去尽量严肃，但不过一秒就破功了，又恢复了傻笑的模样。

　　三日月实在不知道自己话中的那一部分值得让她傻笑成这样，只好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神木晓用力锤了几下胸口，深呼一口气，总算是恢复正常了。她笑得有些缺氧，视线都变得略微模糊。

　　她左右瞟了几眼，战战兢兢地凑近三日月，附耳小声问道：“你说，我成英灵了？”

　　三日月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点头：“没错。职阶似乎是暗匿者吧……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哈哈哈哈！”神木晓拍着大腿，又笑了起来。

　　这一次是狂笑。

　　三日月有点害怕，总觉得自家审神者可能是……坏掉了？

　　他试探性地拍了拍神木晓的肩膀，然而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神木晓既没有停下狂笑，也没有说什么。三日月出声唤她，她也没有回应。

　　三日月觉得不太妙。

　　笑到再次缺氧，神木晓总算是止住了笑声，嘴角依旧扬着弧度，眼里闪烁着奇妙的光芒。

　　她长舒了一口气：“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成为英灵的一天——我想都不敢想。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魔术师而已，何德何能呢……”

　　她的声音愈发微弱下去，话语间的失落，不知是出于过分的兴奋，还是对自我的不信任。

　　三日月抚净刀上血迹，插入鞘中，拍了拍神木晓的肩膀。

　　“主人，您是相当优秀的人。”他仍是笑着，话语竟是无比真诚，“自然配得上成为被世人歌颂的英雄。”

　　神木晓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姑且算是收下了三日月的赞美。

　　“对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木晓忽然正色道，“随便如何称呼我都没关系，不必再用‘主人’这个称呼了。主人什么的，怎么听都觉得像是某种羞耻play的用词……”

　　说最后一句话时，神木晓刻意压低了声，没有让三日月听到。不过就算三日月切切实实地听清楚了，大概也不懂其中的意思吧。

　　毕竟，是老年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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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审神者是assassin职阶的阿晓(对就是在以前番外中出现的“不会魔法的saber不是好assassin”的那个assassin)
三日月需要保护的是还是人类的阿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