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手札》彼岸有马

2、三日月

　　神木晓伴随着闹铃醒来，尖锐的刺响声在耳边喧嚣不止。

　　确切的说，她其实并未醒来，只是意识清明了一瞬而已。她抬手按下床头的闹钟，喧嚣声止，她再度陷入沉睡中。

　　可惜这该死的闹铃并不打算放过她。还不等她阖上眼，摆在枕头边的闹钟又开始急不可耐地吵起来了。

　　美好的早晨屡次三番被这该死的闹铃打断，脾气本就不太好的神木晓此刻的怒气值飙升到了峰值。她倏地坐起身，脸僵硬得宛若打了八百支玻尿酸一般骇人无比。她半睁着眼，视野被压缩成了一条细缝。

　　她一口气从床边和抽屉里摸索出了五个闹铃，按下背后的静音键，一齐丢到了地上，复又钻回到了被窝里，闭上眼，重新回到梦境间畅游。一连串动作做得干脆利落，颇有大将杀伐果决的气势……

　　才怪！

　　史上哪一位出名的大将会像神木晓小姐一样有赖床不起的坏习惯？况且严于自律，是获得成功的必要法则之一啊！

　　不过神木晓自己也不想成大事就是了，毕竟曾为迦勒底员工的她，也是做出过一番成就的——修正各个特异点，与众多其他的master一起奠定了人理之基。姑且说来，现下世界的安定，可以说有神木晓的一份功劳在。

　　早已经从迦勒底退休的她，现在想做的事，就是安心享受当下的安宁生活。

　　她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轻狂，曾经怀揣于心的狂想也在现实的洪流中纷纷磨灭。对于现在的神木晓来说，理想的生活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啃着热乎乎的芝士烤土豆缩在ps4前玩上大半天，深夜时分邀请邻居兼师长的埃尔梅罗二世一起来几局惊险刺激的双排绝地求生大杀四方，临睡前再翻几页从日本邮寄来的少年jump，美哉美哉。

　　得此日常，千金不换。

　　可惜这样的美好只存在于幻想之中，总有那么些阻碍她的绊脚石出现。

　　譬如，此刻疯狂响起的叩门声。

　　“喂！神木，起床了！”

　　埃尔梅罗二世不耐烦的声音穿透门缝直入神木晓的耳朵里。神木晓稍微清醒了些，听到声音，下意识地钻进了被窝更深处，缩成一小团。

　　“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你这个月的奖金不想拿了吗？”埃尔梅罗二世气得咬牙切齿，大声吼道，“难道你准备让整个班的学生都等着您的大驾吗？不管了，我先走了！”

　　丧气的话音落下，果传来了渐远的脚步声。埃尔梅罗二世真就这么走了。

　　神木晓掀开被子，倏地坐直，大脑瞬间清醒。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工作日！

　　就是为了不再迟到，她昨晚才设了这么多的闹钟！

　　现在看来，倒全部都成虚设了。

　　神木晓大呼不好，急忙跳下床，连自我谴责都来不及做，拖鞋也忘了穿，便匆匆奔向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洗脸，效率高得惊人。套上宽大的连衣长裙，以手为梳随便捋了两下头发，背上包穿好鞋，神木晓推门奔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顺手将挂在墙上的两把刀揣在怀中。

　　奔跑在伦敦郊外行人寥寥的街道上，神木晓突然觉得只要自己嘴里再叼上一块面包，就和她以前曾经很痴迷的少女漫画中的女主角类似了——毕竟连场景如此相似，都同样奔跑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只不过那些女主角的设定大多数都是美少女高中生，而神木晓却已经过了这个年纪。这意味着，就算她恰巧遇上了类似于“在拐角处与一个英俊男人相撞”的粉红色情节，内心也不会有丝毫悸动。很有可能，她还会嫌弃那人碍事，挡了她的路吧。

　　神木晓私心觉得，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成长。

　　她不再多想了。对她来说，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赶到时钟塔。她不停地看向腕上的手表，恨不得时间能够慢一些，再慢一些。

　　可惜她无力抵抗时间，只能靠加快脚步来负隅顽抗一番，心里还不忘祈祷上帝能够帮她这么一回。

　　显然她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完全不虔诚的基督徒的事实。

　　不知是否上帝的眷顾，还是还归因于她的自救，神木晓顺顺利利地在上课前赶到了教室。而且离铃响还有一分钟，这意味着她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因疾速奔跑而紊乱的呼吸，不让任何学生看出丝毫端倪。

　　虽说她也不是第一次迟到了，但迟到这么久，几乎踏着铃声进入教室，倒还真是第一次。神木晓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种无用的情绪很快就消磨在了喋喋不休的讲课声中。

　　今日这间狭小教室也坐满了学生，其中还有不少新面孔，大概是偷偷溜过来听课的。他们都听得认真，下课了还涌到神木晓身边七嘴八舌地向她提出问题。神木晓笑着推绝了他们，快步溜走。

　　这种架势，她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

　　身为时钟塔讲师中的年轻一代，神木晓是最为学生们喜欢的讲师之一，受喜爱程度几乎可以与埃尔梅罗二世相媲美。或许是因为神木晓并非出生魔术师家，仅仅只是个半路出家的魔术师的缘故，她的身上并无太多陈旧的迂腐气息，为人又亲切和蔼，还有着在迦勒底工作的经验，所以才如此受到欢迎吧。

　　不过其他年长的讲师对于神木晓却是嗤之以鼻，觉得她压根没有什么本事，无论是在教书还是魔术方面，都只是略知一二而已，竟也有脸显摆，实在是太不知耻。

　　神木晓明白旁人对她有些两重大相径庭的看法。她从未放在心上，也未曾计较过什么。对她来说，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只需毫无差错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她还要靠这份工资过活呢。

　　摆脱了热情高涨的学生，神木晓来到了埃尔梅罗二世的办公室。连门也不敲，就直接走了进来，把怀里的两把刀往茶几上一放，大剌剌瘫在了沙发上，动作自然得好像这里不是埃尔梅罗二世的办公室，而是神木晓自己的一样。

　　埃尔梅罗二世倒也不恼，也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专心于手头上的事情，良久才漫不经心地对神木晓嘲讽了一句：“你越来越像个死肥宅了，只是不胖而已。”

　　“二世先生，我一直就是个死肥宅。”

　　在被招入迦勒底之前就已经有了满满一书柜漫画的资深死宅神木晓坦荡荡如是说。

　　埃尔梅罗二世翻了个无形的白眼，不再继续，换了个话题：“你早上没迟到吗？”

　　“没有，刚好赶上。”

　　神木晓自信满满地说着，坐直了身子，把桌上的刀拉近自己，从包里掏出保养油来，仔细地擦着刀身，难得的相当认真。

　　刀刃折射出的寒芒占据着埃尔梅罗二世余光的一角，怎么都挥之不去，虽无太大影响，但实在难以忽视。他抬眸瞄了神木晓一眼，半是无奈地抱怨道：“你怎么把太刀拿到我这儿来保养了？”

　　“因为我早上起晚了，没时间嘛。还有，这不是两把太刀。”神木晓认真纠正道，“分明是一把太刀，和一把打刀。”

　　埃尔梅罗二世漫不经心应了一声。他对日本刀没有研究，自然也不关心这两把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刀具体究竟是个什么种类。

　　不过那把太刀，确实十分漂亮，不感兴趣的埃尔梅罗二世都有些移不开眼了。

　　“对了，这两把刀叫什么来着？”埃尔梅罗二世放下笔问道，“我忘记了。”

　　神木晓瘪嘴，有些无奈，但还是悉心向埃尔梅罗二世介绍了起来：“这把打刀叫做清光，是冲田小姐回到英灵殿之前送给我的。至于这把……”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太刀，轻抚刀背，眼中怜爱难掩。

　　“是吉尔伽美什留给我的……纪念品？”神木晓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描述了，“是把相当有名的太刀呢，叫三日月宗近。特别漂亮吧？”

　　埃尔梅罗二世笑着点头，难得苟同了神木晓一次。

　　神木晓笑得满足，把三日月宗近重新插回到了刀鞘中。她从未用过这把太刀，但却莫名地很喜欢。她想，若是有机会实战了，它一定会是一把相当称手的好刀。

　　完成了日常惯例的保养，神木晓把两把刀重新放在桌上。恰好埃尔梅罗二世手头的工作也告了一段落，她便厚着脸皮挪了过去，不怀好意地笑道：“二世先生，吃鸡吗？”

　　埃尔梅罗二世抬眼看她，什么都没说，默默打开了电脑。神木晓也默默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一切默契尽在不言中。

　　登录账号匹配队友等待载入，一切程序一气呵成，默契指数满分。

　　神木晓把笔记本放在了窗边。等待载入的过程多少有些无聊，她用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向窗外。

　　天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来，让本就阴沉的伦敦显得愈发昏暗，近乎傍晚一般，但此刻却是一日之中最明亮的正午时分。

　　难道是日食吗？不，最近并无任何有关此等异常天象的消息。

　　神木晓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站了起来，将窗推开，探身向外看去。无端而起的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慌忙将遮挡视线的碎发捋到脑后，四处张望。

　　无意中一瞥，她见到了东边天际的一缕奇异金光。

　　说是金光也不贴切，似乎像是金色的光环，光辉穿透了层云，诡异般妖冶。

　　神木晓忽觉心脏猛跳了一下，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乱颤起来。

　　有什么要来了，直觉这么告诉她。

　　她收回身子，手忙脚乱地关上窗。

　　“二世先生，外面有些古怪。”

　　“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急忙起身，也瞥见到了天际的金色光环。

　　纵是博闻强识的他也愣了一瞬。他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他甚至检测不到丝毫的魔力波动。

　　神木晓能感觉到胸膛的抽搐愈发猛烈，让她难以呼吸。脑海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要到那里去，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涌动在内心的强烈不安。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太刀，奔出办公室。

　　“哎！你干嘛去！”埃尔梅罗二世高声问道。

　　“去调查那个光环！”

　　神木晓的声音穿过长廊远远传来。

　　埃尔梅罗二世怔在原处，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等到他意识到此刻应该叫住神木晓时，她已经跑远了。

　　光环看似很近，但实际上却隔得很远。神木晓跑了许久，才来到了光环附近。

　　街上人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诡异的天象吓得居民不敢出门。行走在道路间，神木晓竟觉自己像是行走在鬼镇中。

　　阴暗的死巷中，传来一阵阵刻意压制的咆哮，如同凶兽的低吼一般，令人不由得胆寒。神木晓很清楚，这绝无可能是普通的野犬能够发出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光环——原来她此刻已经走到了光环的正下方。

　　她悄然将刀推出鞘，没有片刻踟蹰，拐入了死巷中。借着微弱的天色，她能看到矗立在眼前的数个高大身影，人形般站立着，周身皆都笼罩着一层黑雾，但却不掩狰狞面目。

　　不可否认，神木晓被吓到了，但她却未退缩分毫。她能感觉到胸口的抽搐愈发明显，可却无比兴奋。

　　她盯着眼前的类人生物，微俯下身，降低重心。

　　“你们是什么人？”

　　她的质问得到的回应是数声狂吼。

　　那些巨大的家伙朝她冲来，脚步声沉重，手中利刃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斩破空气，只为夺去她的性命。

　　神木晓有些后悔自己来淌这趟浑水了。她就应该乖乖和埃尔梅罗二世一起认真吃鸡，而不是过来追踪这个来历不明的光环，更不是与这些叫不上名的怪物乱战。

　　但是……但是……

　　她莫名地相当激动。她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挥刀了，可身体却依旧轻盈，无感前所未有得灵敏。不知是否错觉，她用觉得手中的刀都在与她一起兴奋地颤动。

　　笼罩在头顶的金光渐浓，更多的怪物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原本还能勉强打过这些家伙，但数量一多，胜算就霎时降低。寡不敌众，无名的激动情绪也在一次次挥刀斩击中消磨，神木晓能感觉到体力在飞速流失，即将彻底磨尽。

　　感觉不妙。

　　神木晓无比希望能有什么人来帮帮她。哪怕仅仅只是站在路口发出声音也好，只要能给予些许鼓励，就已足够。

　　分神了一瞬，一怪物挥刀劈来，直向她的头颅。神木晓急忙举刀挡住。两刃相撞，发出一阵分外清脆的响声。

　　如有神助般，手中的太刀剧烈颤动起来。并非臆想或是猜测，神木晓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颤动。

　　忽得，面前卷起一阵狂风，神木晓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与此同时，手中沉重的触感化作虚无，不仅是怪物的刀刃压诸在太刀上的力气，还是刀柄坚硬的触感，瞬间都消失无踪，神木晓手中空空如也。

　　耳旁掠过风声，其中掺杂了痛苦的嘶吼，让神木晓一阵胆寒。她不敢睁眼，亦不知所措。

　　“三日月宗近，谨遵审神者的指令而来。”

　　是男人的声音，清澈得宛若淌过溪底岩石的清涧，瞬间扫清了一切不安。

　　神木晓睁开双眼。

　　日光穿透云层，正洒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刹那间，神木晓竟以为眼前的光辉全都来自于他。

　　他向自己伸出了手。

　　“您没事吧，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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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冲田总司沿用fgo的设定，后续也会出场
冲田小姐大胜利！祝我福袋出总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