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阑珊，途经你》沐落兮

2、第二章 你一定不知道我曾那么认真地偷偷喜欢你

　　第二章 你一定不知道我曾那么认真地偷偷喜欢你

　　爱是一盏微弱的灯

　　伸出手会烫放手会冷

　　人人心里住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我哭着说请等一等

　　我怕追不上你的人生

　　怕你路过的城我没资格投奔

　　我到不了到不了到不了

　　——何洁《不可能的人》

　　1.猝不及防的离别
　　故事的开头总没有起点，无端而起，故事的结局却总是似曾相识。
　　我时常在想如果帮助他们可以离陆远更近一些的话，那我宁愿一直帮下去，即使陆远当时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但比起我的伤悲，我更愿意看到他微笑。如果将来的某一天他和怡童确实成为一对的话，我也真诚地祝福，只因为那个结局是他想要的，而我也并不想伤害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
　　我想那时的陆远并不知道我喜欢他，他正沉浸在那个年纪青春刚好萌芽的爱情期许里。
　　他知道怡童和程昱的故事，我并不知道陆远在知道怡童有喜欢之人的事实时，内心有无一丝震惊或疼痛，他是否也会像我一样心里有着无奈的疼痛但又抱着期许。我想他是明白的，至少明白那个时候怡童的心里他只是好友。然而他却并没有离去，回答怡童的只是“我们是朋友啊，你有心事本来就该像我倾诉嘛！”这样的洒脱我太熟悉了，怡童笑得没心没肺，只有我这个自称朋友的人明白，那种走不进，却又想要靠近一个人的无奈，朋友，大概是隐藏自己情感最好的幌子了。
　　我愿意一直和你做朋友，只要你还需要。我愿意还和你做朋友，只要还能离你近一点。但如果离开你，可以少一些煎熬的话，我也愿意离开。
　　国庆节后，学校举行了一次月考，那次考试我发挥不好，考了11名，而陆远还是第一。
　　我只能搬着那张最靠近陆运的桌子，坐去教室的第三排。换座位的时候我并没有和陆远打招呼，我怕离别，更怕直观地面对他时我表现出难掩的悲伤出卖了我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我不知道坐去另一个角落的自己、那么不突出的自己，离他那样遥远的自己，还会不会有为他们传递信件的机会，如果没有，我是不是连最后一点儿与陆远的联系都消失殆尽了呢？又或者“或许这也是件好事，既然明知得不到，我也应该放下心思，好好学习！”我的内心纠结而又凌乱。
　　而事实是陆远并未因我没打招呼就换了座位而有所询问，甚至于从前是同桌的我们日后即使在同一个班级里，面对面碰到彼此时也不会互相说话，显得陌生而疏离。我知道这是他的一贯风格，吝于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有情绪的表露，而我恰好，是那个他不够熟悉的人。
　　我想，不谙世事的年纪喜欢不过是一时喜欢，我想尽一切办法刻意地远离陆远，试图将这场有关青春的遗憾暂时忘记。
　　我时常想如果忘记可以解决一切事情的话，那我情愿忘记有关这段无稽的情愫的一切，可越忘记就越铭记，我怎么也抹去不了他存留在我脑海里的阳光而又明媚的笑容。即使将近一个学期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一颦一笑我却无时无刻不尽收眼底。

　　2.意外的重聚
　　时间是一个神奇的糖果，总会在不经意之间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有时候给你的是苦涩，有时候又会是料想不到的甜，如果在确切的离别开始之前与陆远再次的相逢算是一场幸运的话。
　　换了新座位的我拥有了新的小圈子，我很认真地告诉自己“就这样吧，认真学习。”
　　我开始刻意地约束自己的情感，一心扑在学习上，不再询问与陆远有关的一切。于是，我这个原本内向的人变得更加沉默，沉默的结果就是我离从前形影不离的发小越来越远，离一个个的学习目标越来越近，这大概也可以算是一种新的安慰吧。
　　光阴总是在不经意间从身边悄然消逝，在我还来不及感叹回味之时，高一的生活已经快要结束了，很快我们会迎来文理分科和会考。我想理科成绩向来更好的陆远一定会选择理科，而我，用表姐的话来说则天生长着一个文科脑袋，我知道这会是一场离别，也曾想过我们会就此变成曾经熟悉过的陌生人。
　　如果不是老周的意外安排的话，我想，直到分班离开我也不会和陆远再有交集，凭我的木讷，我想即使心底再想跟他说话，我也绝不会主动开口，陆远更加不会。
　　“快要会考了，大家这段时间学习任务比较重，为了帮助大家提升复习效率，我决定给成绩靠前点的同学进行座位调整，然后成立小组，对学习上有困难的同学进行帮助。这些同学的座位我都是按你们彼此的性格特点和科目优劣互补进行安排的，性格活泼点的可以影响性格内向点的，文科好的可以帮助文科弱的，下面我给大家念一下我安排好的座位表，下课后大家抓紧时间把座位调整一下！”老周说着便开始念他安排好的座位表，“许梦菲，李宜阳；罗怡同，顾宇晟……”
　　老周几乎念完了所有人的名字，唯独缺了我和陆远的，虽然我的心里已经有了结果，却仍旧有些怀疑，直到老周念道“苏子衿和陆远坐一桌！”我的心跳有那么一瞬是停止跳动的，我不知道这样突如其来的安排是好是坏，但我必须得承认我内心的思绪完全被打乱了。
　　我和陆远再次成为了同桌，在时隔许久以后。
　　我以为这仍然会是一场暗自神伤的过往，甚至内心犹疑该怎样和陆远开启一场最初的对话，而对话又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陆远却最先打破了沉默“苏子衿，合作愉快呀，我俩又成为同桌了！”
　　“是呀，陆学霸，幸会幸会！”我故作镇定地和陆远开着玩笑。一转头却看到坐在邻桌的怡童和顾宇晟，于是半认真半调侃地指指怡童问道“哎，说说你们怎么样了？”
　　“你怎么这么八卦，赶紧看书学习！”陆远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哪八卦了，我这属于正常的好奇心求知好不好，赶紧的，快说说，好歹我也是为你俩做过贡献的人，知道下后续发展不为过吧！”我打着八卦的幌子边说边推推陆远的胳膊，内心期待的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好像既期待他和怡童在一起，又期望他仍旧是那个单纯的少年，带着自己的一点私心。
　　正在我沉思的时候，隐约听见陆远的说话声。
　　“我和她就那样，是好朋友！”陆远声音低低的，也没抬头，但算是对我的回答。
　　“吱！”教室门被推开了，老周走了进来，我和陆远的谈话不得不暂时中断。我知道他所说的朋友只是简单的朋友，只是我明白，朋友这个字眼隐藏着太多东西，我走不进去他的世界，他也走不出来。更何况他心中的那个“朋友”是于我而言最亲近的人，我怎么可能全然不顾一切地走近心里有着我最好的朋友陆远呢？

　　3.那段温暖的时光
　　恰好的时光总会收获恰好的温暖，而我们都在正当年轻的时光里与岁月并肩，采撷着美好的追恋，然后步步向前。
　　即使在多年后我仍然感谢老周当时的这个安排，如果不是那次座位的调整的话，我想我再也不会和陆远有任何的交集，更不会收获那段单纯而美好的时光。
　　我原以为一向不擅言谈的陆远在再次和我成为同桌时，依然会在大多数时候保持沉默，毕竟我们有一个多学期没有过任何交流。令我意外的是他竟然会敞开心扉向我讲述他自己的故事，而且和我熟悉起来的他尽显恶魔本色，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人，不是吝于言表，而是相对慢热。
　　“你能不能往那边挪挪，你看你一个人占了大半张桌子，你再多占一点，我就要趴到地上去了！”我一边向陆远抱怨他的恶行，一边用手推了推他。
　　“你还敢再夸张一点吗，”他说着便又往我这边的桌上放了本书。“这会桌子应该更满了，我怎么没见你趴到地上去？”陆远一副我就霸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样子，让我恨的牙痒痒。
　　我毫不客气地把书扔回了他的桌上，胳膊肘用力地推着他的胳膊，打算用武力来捍卫自己的领地。但并没有获得实质性的胜利，他以同样的方法拒绝着我的据理力争。我们就这样不甘示弱地互相排挤着，谁也没有妥协的趋势。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讲一下前几天考试的检测卷！”来上自习的数学老师说道。
　　“喂，听见没，老师要讲卷子了，赶紧放手，把我的地方还给我！”我悄声道。
　　“我偏不，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陆远得意地说道。
　　“算你狠，我不跟你逗了还不行么！”抢桌子失败的我开始从抽屉里翻找数学试卷，装作生气的样子不理他。
　　陆远却把他的东西移了过去，“这就生气了呀，真小气！”陆远小声感叹。
　　我毫不客气地伸伸胳膊，占取了尽可能大的领地，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生气，我比较喜欢桌子！”
　　陆远则完全没有失败者的样子，神秘地冲我笑了笑，开始认真听课了。
　　对于他的这一举动我并未多想，只当是我获得了暂时性成功，而他也开始学习了，我们的战斗到此为止。
　　正当我听课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忽然感觉胳膊好像有东西，低头一看才发现陆远正拿着一支笔兴致勃勃地在我胳膊上画图案，当后知后觉的我发现时他的杰作已经完成了，可怜我正穿着短袖的胳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我气得要跳脚，奈何正在上课，又不能发作，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不要生气呀，你也多占我桌子大半天了，我是不是该收点费呢？”陆远边笑边悄声地对我说，还冲我晃了晃正拿在他手里的我的笔。
　　我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开始擦自己胳膊上的线条，却发现为时已晚，已经擦不掉了。
　　“哎呀，子衿同学，你是记忆出问题了吗，你的笔不是擦不掉的吗，你忘了呀？”陆远冲我得意地笑笑，还晃了晃他手里拿着的我的笔。
　　看着手臂上鲜明的红色图案，我十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放弃挣扎认真听课。
　　见我半天没有反应，陆远可能自觉理亏，向我传了张纸条“真生气了啊，别那么小肚鸡肠嘛，我就是逗逗你，你要真生气了，我向你道歉！”
　　看着纸条上陆远俊逸而又带着些豪气的字迹以及他道歉的话语，我有些发愣，“我怎么可能会和你生气呢。”是呀，我怎么会和你生气，我那样珍惜和你一起玩乐的每一寸时光。
　　“好吧，虽然我没生气，但看在你这么勇于承认错误的份上我原谅你了。”我很慷慨地把纸条又传回给了陆远。恰好这时给我们讲完试卷的数学老师让我们自习。于是我和陆远在那个晚上开始了一场短暂的聊天。
　　“陆远呀，你完全颠覆了我对你的认识！”我很感叹地对陆远说道。
　　“喔？什么意思？”陆远显得饶有趣味。
　　“我以前觉得你挺内向、挺安静的，但是现在的你和那时候完全不同。”我半带认真地对路远说。
　　“彼此彼此，你也不赖，我那时候还觉得你内向呢！”陆远半笑着对我说。
　　“哎，不说这个了，我认真地问你个事，马上要分科了，你打算学理科还是文科啊？”其实内心已经知道结果，但我还是想再问一次。
　　“当然是学理呀，我那么喜欢理科！你呢，一定是选文科吧，你文科学那么好！”陆远虽然在问我，语气却是肯定的。
　　“对呀，我会选文科，我理科那么烂。要是学理，肯定更加不能和你这样的学霸相提并论了。陆学霸，以后分班了记得多照顾呀！”明明知道结果，却依然在听到他的回答时忍不住失落。
　　“照顾照顾，看在你胳膊上擦不掉的猪头的份上，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提的话我已经忘了这事，陆远一提起，我的火气瞬间冒了起来，正巧下课铃响了，我作势要打他，他飞快地离开座位，从后门窜了出去。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一场离别即将来临，陆远，我不知道离别后的见面我还有没有勇气和你打招呼，更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有了一份新的爱情，我是不是有勇气坦然地为你送上祝福。
　　然而即使再美好的时光，也终有散场。
　　7月，正值盛夏，闷热的气息充斥在我们周围，在经历了紧张而又忙碌的复习之后，我们终于迎来了最后一门考试，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要迎来离别，大家在期待未来的时候也都多少弥漫着些许伤感，在即将放假的前夕开始互道赠言。我并不知道该和陆远说些什么，陆远也并没有开口，但在那个手机并不在校园普遍的年代里，陆远已经有了第一部手机，于是我借着以后还要联系的名义向陆远要了他的手机号，或许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又或许即使是离开，我还是想和他保留最后一点联系，尽管我并不知道这种联系在将来还存不存在。
　　4.为了怡童的重聚
　　在天气依然燥热的情况下，我们再次踏入了人校园，只是我知道这次再也不会有陆远，也不会有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怡童。
　　陆远被分到了理科班的6班，怡童则因为小姨拖的关系被转去了文科重点班，只有我还留在成为文科班的3班，继续着学习生涯。
　　我曾在脑海中想过一千遍与陆远迎面相遇时的场景，也模拟过不止一千次见面时要说的话语，然而当真正碰到迎面而来的陆远时，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尴尬地说了声“陆远，好久不见。”
　　陆运则很是大方地说“对啊，苏子衿，好久不见，不过我还有点事，以后有机会再聊。”
　　“好啊，有机会再聊。”我冲他笑了笑，然后目送他从我的视野逐渐远去。看似波澜不惊，内心却因为相遇这件事情高兴许久。
　　偷偷地喜欢一个人时，即使让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也愿意为心底的那个人去做些事情，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希望他变得优异，我是如此，我想那时候的顾宇晟也不例外。
　　我和顾宇晟并没有过多的交集，最多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他和陆远滚系很好，是怡童高一时的同桌。如果不是他主动找我的话，我相信我不会和他在将来的时光里有那么多的交集。
　　“苏子衿，苏子衿！”有天吃完饭，我刚从食堂出来，忽然听到有人喊我，便停了下来，以为是现在班里的同学找我有事，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刚要走开，却发现不远处的顾宇晟正在向我走来。
　　“别找了，是我在叫你呢！”顾宇晟走过来冲我说。
　　“你找我有事吗？”我有些诧异。
　　“是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顾宇晟挠挠头，有些腼腆地说。
　　“什么事，你说呗！”我说道。
　　“是这样，我不是以前和罗怡童坐同桌关系挺好的嘛，她前段时间向我借钱说要买个手机，我就借给他了。可是我最近听说她买手机后，常常上网聊天，在网上找了个对象，每天一下课就往外跑，学习状态挺差的，毕竟买手机的钱是我借给她的，我觉得有些惭愧，我知道你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挺不错的，你能不能劝劝她，让她收收心，好好学习？”顾宇晟带着些自责地说。
　　“我有挺长时间没和她聊天了，你说的这些我竟然都不知道，放心吧，她是你从前的同桌也是我发小呢，我一定好好劝劝他。我回去还要做会题就不和你聊了。”我边说边冲顾宇晟笑了笑。
　　“行，那我就回去了，谢谢帮忙。”顾宇晟说完便离开了。
　　我的心里却对他的举动存在着深深的疑惑，“他这么在意怡童的行为，该不会是喜欢她吧？还是我想多了，他只是对于怡童的行为有些自责？”算了，不想了，我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做题，晚上去找一趟怡童吧。
　　下晚自习的时候，我去找了怡童，一问她才得知，果然像顾宇晟说的那样，怡童通过手机谈起了恋爱，而她和程昱已经分手了。
　　我几乎瞬间就问出口“那陆远呢？”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她以学习为重，可并没有得到她的认同，反倒被她说成是我瞎操心，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一番好意却碰了一鼻子灰，最后只得潸潸而归。
　　那时我才悲哀地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已经越走越远，远到似乎已经没有了共同语言，我害怕失去这段我一直看中的友情，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怡童的关系，我和顾宇晟联系频繁，绞尽脑汁地商量对策，商量该如何帮助她学习，顾宇晟甚至拉来了陆远。但是我们的一切行动都不奏效，无论是认真的劝导，还是严厉的斥责，以及认真地为她准备一场生日的庆祝，都未能将怡童从那个不该存在的世界中拉离出来，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成绩持续走低而别无他法。
　　“我真恨不得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怎么就是分不清轻重呢！如果有个东西能把她的手机干扰了让她再也玩不了手机多好，她再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的。”顾宇晟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看着顾宇晟又无奈又生气的样子终于明白，也许他并不是因为借钱给怡童让她买手机而惭愧，我想大概我们心底都着某种相同的想法，明明心存对一个人的爱慕，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能找个理由在他身边静静守候，哪怕这种守候卑微到让自己忘却了自己的存在。
　　5.意外的联络
　　我时常在想时光确实是个奇怪的东西，它让你在一段时间里无比失意，却又会在不经意间给你惊喜。
　　我想过的，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何还要坚持下去，倒不如放弃来得彻底。于是从高二第二个学期开始，我切断了和陆远的一切联系，甚至在远远地看到他时我也会匆匆躲开，我以为这会是一种不错的方式，对我离开而言。
　　实际上这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我知道在我内心依然存在着陆远，只是我不愿去想，又不愿面对无法改变的现实，选择了逃避。
　　高二那年暑假，怡童偷偷告诉我她打算在高三参加完会考后就退学，她不想再继续读下去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我，一脸错愕。
　　“为什么呀，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读大学的吗，而且你现在不上学的话，能去哪里？”我有些震惊地问道。
　　“上大学这种事，比较适合你做，我觉得我还是算了，而且不上学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我想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至于你嘛，一定要好好学习，明年考个好的大学，我看好你！”怡童将离开说得像是仅仅出去玩一趟一样，而我的心里却无比沉重。
　　“我觉得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一定要劝我好好学习，可是呢，我有我自己的打算，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你就不要动摇我了。我妈还在等我回家，我先走了，咱们有事的话□□联系。”怡童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边走边冲我做鬼脸，笑得没心没肺。只留下我呆呆地坐在原地。
　　真的要离开了吗？我明明知道此时的她应该认真准备高考而不是离开学校，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在原地呆呆地坐了许久，还是不能接受怡童要离开的现实。
　　于是，我翻出了那个陆远留给我的手机号，沉思许久，用父亲的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陆远，怡童说她高三考完会考就退学了，我劝不了她，你能不能劝劝她，她或许会听你的！”我踟蹰再三，把自己的名字输上又删掉，删掉再输上，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终于按下了发送，然后将那条发送完毕的信息按了删除。我并不知道这么久以来陆远是不是换了号码，也不知道这条信息他会不会收到，更猜不出他看到这条信息时的感受，是错愕还是遗憾，甚至如果自私一点，我可以选择不要告诉他这一切，装作不知道，假如怡童真的离开，我是不是可以坦然地告诉他我喜欢他。
　　可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要在友情和还不存在的爱情里选择一个的话，那么我愿意选择前者，如果要在陆远的悲伤与我的悲伤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愿意选择后者。假如有一个美好的结局的话，我宁愿继续悄无声息。
　　我告诉自己不要报过多的期望，却总会时不时地拿起父亲的手机看看有没有陆远回复给我的信息，尽管内心已经知道结果，却仍会在没有任何收获时忍不住失落。
　　直到暑假快要结束前的两周前的一天，“子衿，这里有条消息，应该是找你的，你给同学说了我的电话号吗？”爸爸边问我便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看到信息的内容是“你好，请问是苏子衿吗？”我猜测，肯定是陆远发来的，因为朋友本就不多的我只给他一个人发过短信，但看着那串我已经倒背如流的数字，我还是不敢相信，于是白痴地发了个“你是？”过去，结果发完就后悔了。
　　“苏子衿，你是不是傻啊，你不知道他是谁，你给他发短信？你怎么会有这么蠢的脑子！”我一边吐槽自己的智商一边捶着脑袋。陆远却发来了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字“陆”。
　　明明知道就是陆远发的消息，在收到他的回复时，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了许久。抱着手机傻笑了半天。妈妈说“你看了条短信就傻笑，是不是谈恋爱了，给我老实交代！”
　　“没有啊，我不是跟你保证了高中不谈恋爱嘛，你就放心吧！”我有些心虚地回答，心里偷偷想“虽然没谈恋爱，暗恋，母亲大人肯定也不允许吧。”
　　“没有就好，你要分得清轻重缓急，现在要以学习为重。”母亲接着说。
　　“知道了，我先回房间了！”我一溜烟便带着手机回了房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怡童要退学的事你知道了吧，有没有劝她呢？”我小心翼翼地输入着一个又一个拼音生成的字符，再谨慎地按下发送，等待着陆远的回复。
　　“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假期有点无聊，跟你聊聊天，你□□又老不在线，我只好发短信了！怡童的事你不是发短信告诉我了吗，我劝过她了，不过她好像真的不打算再继续准备高考了。”陆远很快回复了我的消息。
　　……
　　“明天考试，加油！”考试前我借了舍友的手机给陆远发了短信。
　　“你也是，祝考试顺利！”陆远给我回了过来。
　　从暑假的那个短信开始，我和陆远一直保持着短信的交流，但由于拒绝父亲给我买手机，我只能在每周放假回家时和陆远有些交流，那时我期待每个周末的到来，期待着能和陆远在那个通过信息的世界里有一场小小的交流。有时是一句问候，有时是一句祝福，有时是部电影的推荐，也有时是有关怡童，但我都乐此不疲。甚至我会在一条简讯发出不能立即收到他的回信时思绪万千。“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他怎么还不回信，他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每编辑一条短信都删了又输输好再删，生怕不能将最好的一面留给他，小心翼翼到有些神经，但那时的我觉得那就是最好的是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