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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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放下覆在眼睫上的手掌，千桐瞄了眼房子，整理完衣袖后，自然地放下手。
“就来，请叶大侠等下。”
屋内的善财连翻两下，躲过反插回主人的飞刀。
“叶大侠，稀客啊。”
千桐开了门，将人请进院子来。
叶长安温和笑道：“怎么就稀客了，看来我以后要多来李公子这里。”
庭院边砌了个小花坛，稀稀拉拉种了些花，正逢春暖，红的粉的热热闹闹开了不少。
花坛旁边摆套石桌石椅，上有藤架，缠绕干枯的根条才发了点新芽。
千桐请人坐下，又去屋内找来另一个杯子倒了水给他：“这是主人家以前的旧屋，现在不住了租借出来，比较简陋，茶没有，只有白水。”
叶长安眼角瞥向另一边的摇椅，摇椅旁边放了张小桌子，摆了个白瓷酒壶。
“茶不好喝，李公子就喝酒？”
“算是吧，这边的酒还行，烈很多。”
叶长安笑着道：“这洗剑村里面的酒大多都是给打铁匠人喝的，自然要烈些。匠人喝了酒，打起铁来才有力气。李公子要是好酒，不如再多走一里路，去到村尾后山，那边有个小酒家，有一种酒叫空山新雨，喝起来清冽甘甜，你一定会喜欢。”
“空山新雨？听起来还不错，回头我就去看看。”千桐谢过叶长安，跟着喝一口白水，“叶大侠不会是专门来告诉我买酒要去后山买吧？”
叶长安摇头：“当然不止。”
他将杯子往前一递：“先再要一杯水，免得等会我说完事，李公子就把我往外推了。”
“怎么会，我这就给你倒上，免得叶大侠说我小气。”千桐起身。
叶长安忽然伸手，往千桐头上抓了一下。
千桐猛地偏过头避开：“叶大侠？”
“有东西。”
叶长安接住那片从千桐头上飘落的碧绿新叶。
“一片叶子而已，”千桐抬起头，看着树杈上点点嫩绿，“这才刚长出来，怎么就掉下来了？”
叶长安将这片新叶随意丢掉：“不知道，也许是风太大吧。”
在庭院内可以是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一角厨房的，叶长安见千桐入了里面，这才抬头向刚才树叶飘来的方向看去。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这可不是玩笑话，内力深厚到一定程度的武林高手就能做到。
那片新叶在地上软趴趴地皱在一起，分明就是被真气贯通过。
会是谁想杀李公子呢？
待千桐续了杯出来，叶长安早已坐在石椅上等他。
“我之前隐约听李公子提过，说要去明州，怎么忽然就改道了？”
“好奇，想来见识一下，以后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叶长安问道：“李公子之后还想去哪里？”
“还不确定，应该是去明州吧。”千桐说到这里，笑了起来，“之前跟了你们一路，多谢叶大侠了。”
来洗剑村的路上，剑幽谷一行人当然有发现他们后面跟了一条小尾巴。
叶长安笑意盈盈：“光说没有用，李公子不如拿点实际的，才算诚心。”
千桐眨眨眼，假做惊愕：“叶大侠难道还收保护费吗？”
叶长安大笑：“也不是不行，最近手头有点紧，大师兄不好当啊，每个师弟都要照顾到。”
“可是叶大侠看起来不像是烦恼的样子。”千桐干脆将喝空的酒壶拿出来装白水，放在桌上添水。
“都是师兄弟，一起长大的。”叶长安轻嗅手里的水杯，酒壶没洗干净，导致倒出来的白水还有酒味。
“李公子一定很会喝酒。”
“我学喝酒很早，”千桐也不瞒他，“你会喝吗？”
“会一点。李公子是哪里人，听口音不是江南这边的？”
“确实不是，”千桐原本想绕过去的，陡然又改了主意，“西北，边廷道点沧山。”
“西北？我听仲师叔说过，那边黄沙漫天，最是豪迈。”叶长安瞧着千桐，饶有兴趣道，“不过我看李公子长得挺文秀的。”
“但是我会喝酒啊，而且酒量很好。”千桐笑了笑。
听说西北大大小小的武林门派不少，时常混战。从西北到这边，路途遥远，身边还跟个武功不俗小童。这样的人，又有这样的风度气质，哪怕面容平凡，在西北也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
千桐低声道：“生母虽是江南人，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江南。”
门口传来声音。
柳汕七和善财吵吵嚷嚷进门，莫流渊偶尔劝着插几句，不过没什么效果。
“叶大侠！”见到叶长安，柳汕七眼睛都大了一圈，“你怎么来了？”
叶长安笑道：“都是跟着李公子喊的吧？一个个都叫我大侠，我可当不起。不过比你们虚长几岁，不介意的话叫我声大哥即可。”
善财翻了个白眼。
叶长安还是笑，一点也不见恼意：“这里就你最小，不管是谁你都得叫哥。”
善财更加不想理他了，转身就要进屋。
柳汕七抬手拦住人，将他掰转身子正面对叶长安：“怎么能这么对叶大哥呢？太不礼貌了！”
“叶大哥……”叶长安表情不太自然，建议道，“这位兄弟年纪应该比我还大，大哥该是我叫你才是。”
“就是，强行装嫩！”善财推开他。
柳汕七面颊通红：“我今年也才二十一，怎么就老了？”
叶长安一惊，不可置信地将他上下扫视好几遍：“那……那确实比我小，我这还真是在座年纪最大的。”
善财惊奇地围着柳汕七转了几圈：“你真的只有二十一？别是骗人的吧？”
柳汕七气得甩开他：“我骗你作甚？！”
“柳大哥先前明明和我说自己是三十一，那就是在骗我？”莫流渊忽然道。
柳汕七脸都要烧起来了：“我这不是怕你不信我嘛，年龄大一点，比较可靠。”
千桐咳了咳，抬袖掩去嘴角笑意：“柳兄……柳弟弟只是长得着急了些。”
他伸手把善财拉过来：“别转了，看得我头晕。”
善财猝不及防，和他对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看着扣住自己手腕的另一只手。
修长白净的手指，甚至还有些纤弱。但每一根手指却都蕴含摧金断玉的力道，他怎么也挣不开。
千桐指了指酒壶，吩咐他：“去屋里把酒囊拿出来，该添酒了。”
善财撇撇嘴，起身进屋。
柳汕七看他这样，乐得不行：“总有人能治得了你。”
莫流渊也笑道：“应该是李公子教导有方。”
千桐抿了口酒，撩起眼睫，悠悠然道：“他心里指不定正扎小人呢。”
他说话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前面的善财也能听到。
他重重哼了一声。
“这都是正常的，我有几个师弟也这样。”叶长安非常有经验。
柳汕七：“这样剑幽谷不会翻了天？”
“其实也还好。”叶长安面上忍笑，“闹得厉害的，都被镇压了。”
千桐瞄他一眼：“我总觉得，你以前也是能闹的。”
“怎么可能，”叶长安微微一笑，“我可是大师兄，要友爱师弟，听长辈的话。”
柳汕七问道：“在剑幽谷学武，是不是就能见到剑神？他的剑术是不是特别厉害？”
他说着说着，又有些懊恼：“瞧我怎么说的，都是剑神了，怎么可能不厉害。”
叶长安应了几声，说了几件小事，周围几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江湖人称呼他的师叔仲雪松为剑神，想象他当是威严冷峻，不苟言笑，其实……他是个暴脾气，剑幽谷能闹腾的小萝卜头，没有一个能躲过仲师叔的剑气。
要真是个好脾气，便不会千里追杀三大恶人，更是怒而约定脂左关生死一战了。
叶长安摇头，心道这些可是剑幽谷人尽皆知的秘密啊。
他一定要忍住，不能抖出来，要不然他师叔的名声可就完了。
难得能见到名门大派子弟，还是这么没架子的，柳汕七拉着叶长安问了不少，眼中俱是向往。
叶长安道：“柳兄弟若是真有意，不妨上台比试一番，台下坐着不少宗门大师，说不定你就得了他们的青眼得以拜入门中。”
先前众人还以为柳汕七是年纪不够，怕说了引他难受。
柳汕七不自信：“我这样也能行？收徒弟，不都是早早看好根骨，从小就开始练的吗？我年纪都这般大了，太晚了吧？”
“不晚。”叶长安道，“我师叔年轻时，算不上多突出，当时世人公认，承剑山庄大公子剑术天赋无人能及，然而现在，哪怕承剑山庄还未封炉，大公子的剑术也比不过我师叔。”
仲雪松是大器晚成的例子。
承剑山庄的没落，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封炉不再铸剑，还因为后辈再难有足够的天赋资质和决心去继承先辈荣耀。
年少时，仲雪松论资质，一直被承剑山庄大公子压在下面，而后却靠勤奋刻苦后来居上。
来都来了，叶长安干脆给几人讲了讲剑幽谷的剑道。
柳汕七指了指莫流渊：“叶大哥觉得我这兄弟的剑术如何？”他还是一心希望莫流渊行走江湖，能有个师门庇护。
看到叶长安要开口，莫流渊忙坐正身体：“还请叶大哥指点。”
少年人眼睛澄亮坚定，叶长安顿了顿，还是笑着诚实道：“一看就是第一次用剑。”
“咳咳咳……”千桐没能忍住，放下酒杯笑出声来，“说得对，他就是第一次用剑。”
莫流渊耳根通红，抱着生铁剑讷讷无言。
本来他还觉得，自己在剑上还有点天赋，现在想来，恐怕台下会用剑的，都看出他的底细来了。
“剑道一途，我也只是比莫兄弟多走几步。”
叶长安借过莫流渊手中的生铁剑，持剑纵身一跃至开阔的庭院空地上，朝院内众人抱拳。
“叶某不才，献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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