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 十年江南》sallyandsunny

85、第十五节

　　“苏浣，展昭！你们两个当我是死的么！”丁月华发出尖叫，随后扯下头上的红盖头，掷到地上，而后狠狠地看着我们，甩手而去；老妇人神色复杂地瞄了我一眼，发话，”够了！“
　　“家母今日身体不适，这成亲之事稍后再议，各位请先回去吧。失礼之处，还望各位多多包涵。”兆兰兆惠很是时机地走上前，扶着夫人进了屋子。
　　这一场戏，惨淡落幕，
　　却没有人想到，是这个结果。
　　宾客面面相觑，怕是只觉尴尬万分，不知道谁开了个头，纷纷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离开。
　　我没有进去，只是有些不自然地看着苏浣，
　　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白玉堂，不曾转动。
　　顷刻间我便明了，有些人，一错身，便是一世。
　　这大抵，便是我的报应吧。

　　不久后，白玉堂也离开。
　　我还是忍不住，走到她身边，轻声呼唤。
　　”展昭，你还未走？“她半天才恍过神来，心事重重地问。
　　我握紧了右手，有些紧张地说，”展某留下来，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尽管知道情势不允许，知道这样做愚蠢至极，也知道对月华不起，我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只不过想弄清楚，苏浣对我，是否还有一点点旧情。
　　”哦，好。“她依旧目光有些涣散，心不在焉地回答。
　　”其实，今日的事情，展某只是想知道，“我顿了下，浑身紧张，直觉后背一阵冷汗，”你说的话，是认真的么？“
　　她盯着地面，没有回答。
　　我的心里愈发没有底，等了一会儿，见她依旧没有反应，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他人后，索性咬咬牙发问，”如果，我是说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你，愿不愿意。。。。“
　　”重头再来“这四个字，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一时间，空气安静到要凝结起来。
　　她还是茫然看着地面。
　　“苏姑娘？”我苦笑着，张开手在苏浣眼前摇了摇。
　　“恩？”像是被一下敲醒，她猛地抬起头。
　　“你可曾听见我刚才说了什么？”我无奈地笑着问。
　　”对不起，”她的眼神骤然坚定起来，“苏浣知道展大人想解释什么，这其中的缘由，他日在下必然会向大人解释清楚，不过现在，苏浣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恕难奉陪，告辞！”
　　说罢，她便拎起长长的裙裾，飞快地向门外奔去。

　　她要去哪里？虽然我的心里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却不敢承认。
　　踏过门槛，红色的灯笼还挂在屋檐下轻轻晃动，凉风袭来，吹过一阵青草的香气。
　　不过思索片刻，我便暗提内力，施展开轻功，一路跟着苏浣飞去。
　　突然之间，天降大雾，一切都罩在薄纱中，朦朦胧胧。
　　而苏浣的影子，也渐渐看不清楚。
　　骤然心慌无比，只觉得曾经近在咫尺的女子，慢慢远离，并消失不见，
　　而且是永远不见。
　　“苏浣！苏浣！“手足无措，好似迷路的少年，慌乱地在草地里奔跑着，呼喊着。
　　耳边有清亮的乐声传来，犹如天籁，我也渐渐冷静下来，屏息聆听。
　　是小溪边。
　　飞奔过去，我的脚步却停留在了半途。
　　因为我看到了，苏浣和白玉堂。

　　白玉堂静静立在水边的木板上，一叶青翠的苇片横在唇边。
　　苏浣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知，此时此刻，是不应去打搅的。
　　所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发生争执，眼睁睁地看着苏浣满脸急切，试图向白玉堂解释，眼睁睁地看着白玉堂为了维护苏浣，破天荒地对一个女人动了怒气，眼睁睁地看着白玉堂赌气将那块玉佩扔进了水中，也眼睁睁地看着苏浣不顾一切地跳下水，千辛万苦地捞它回来。
　　不过短短时间，我已看清一切，
　　是我自作多情，
　　此刻苏浣的心里，只得白玉堂，一个人。
　　过去的事情早已过去，所有人都已经脱身出来，
　　只有我，还天真地以为一切还停留在冲霄那一刻。
　　突然想笑，放声大笑，口中竟然有丝丝甜腥味，
　　真是可笑，可笑，可笑之极啊！！！

　　我甚至不知道这一路，是如何回去的。
　　直到走到丁府门口，无意中抬头看到门匾上漆黑的大字时，我才慢慢冷静。
　　此刻，怕不是多想的时候；
　　云海阁的叛变，月华的下落，和丁家兄弟身份的替换，一刻不能耽搁。
　　社稷安定，江湖义气，手足亲情，包大人的提携之情，无论哪一份，我均不可负。
　　只得深吸口气，强行压下起伏的心绪，
　　世人只道南侠展昭行侠仗义，惩恶锄奸，深明大义；
　　却不知，这虚无的名号和殷切的希望，才是世间最杀人于无形的软刀子。
　　停留不久，迎面而来浑身湿透的苏浣。
　　很明显，她看见了我，却躲闪着想着走，
　　我索性径直迎上去，”苏姑娘。“
　　她强笑着回答，”展大人。”
　　我看着地面，低声问道，“姑娘怎么了？怎么会湿成这般？”
　　“这。。。”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小心落到水中。”
　　落到水中？我疲惫地阖上双眼，不语。

　　”敢问展大人，现在可还有离岛的渡船？“耳边突然传来话语。
　　”子时已过，船家怕是已经休息。“我睁开眼，低声回答，“姑娘若是想回京，不如待明天。“
　　顿了片刻，我故作平静地说，“姑娘不嫌弃的话，今夜就在此住下吧。”
　　“住下？”她有些吃惊。
　　是的，我不希望你走。
　　心里千百次地重复。
　　但开口，却只得一句，
　　“苏姑娘随我来。”
　　“这是？”站在偏屋前，苏浣不解地问道。
　　“一间偏屋，平日里虽然有人打扫，却不太用到，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姑娘不介意的话，今夜就在此休息吧。”那是一处偏僻场所，外人并不知晓。
　　她很开心地踮起脚，探头望了望，而后作礼道谢。
　　我看着她转身，推开门，迈过门槛，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苏姑娘！”终于开口。
　　“咦？”她转身，挑了挑眉毛。
　　“你，你等一会。”

　　找到丁府的伙房，寻到剩下的热水，兑上凉水，摸了又摸，直到觉得正好，我才卷起袖子，拎起往偏屋走。
　　看到她单薄的身体，湿透的衣衾，我只觉心疼，难以自持的心疼。
　　行至门口，放下木桶，我敛了心神说，“苏姑娘衣服潮湿，还是赶快用热水梳洗一番，省得着凉伤了身子。”
　　“恩。”她乖乖点头。
　　“还有”我滞了片刻，牙咬得紧，终于低声开口，“以后，为了苏姑娘的名誉，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今日之事，苏浣的名节，怕是损了一大半，
　　她不知，她被伤害的每一分，都会千百倍地加还到我的身上。
　　苏浣愣住了，只是那么迷惘地看着我，眼眸里雾蒙蒙的，半刻后终于反应过来，低语，“有劳展大人费心。”
　　“那么，姑娘就早点休息吧。”我垂下眼帘，艰难开口，甚至不敢看她。
　　直到木门”吱呀“阖上，
　　因为我知，只要再迟一刻，
　　我怕自己会忍不住，
　　忍不住开口，说一句，
　　”留下来，
　　苏浣，
　　留下来。“

作者有话说

　　最近social的频繁啊。。夜更了。请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