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意难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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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苏姑娘在此，所谓何事？”展昭笑意里的警惕，让我不舒服的很。
“猫儿，苏姑娘和你本是。。。”白玉堂抢过话头，想解释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展大人有所不知，”我立即打断他的话，“苏浣是名大夫，此番前来，本意是想医治大人。不料在下愚笨，医术未精，只得另劳韩大侠出手相助。所以，展大人的伤，是韩大侠治好的。”
“那么，展某和苏姑娘以前。。。”他有些迷惘地问。
“点头之交，也算相识。”我急急地说。
“原来如此。”展昭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若无他事，容苏浣先行一步。”我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低着头，心事重重地在小镇狭窄的巷道里走着。突然，一双黑色的英雄耄进入视线。
抬头，白玉堂立在眼前，满脸困惑，正欲张口。
“苏浣知道，五哥心里想问什么。”我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说来话长。但此刻，苏浣只想求五哥一件事情。”
“但说无妨。”他立即回道。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请不要重提过去，展昭和我之间的任何瓜葛。”我低声说。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地问。
我长叹一声，”恕苏浣难以奉告。还乞五哥体谅。“
”这般说来，关于苏姑娘知道冲霄楼内署机关的布置，也知道白某会上冲霄这件事情，想必也不会多解释了吧！“他凝视着我，冷静地说。
”白玉堂，你信不信我？“不想再兜圈子，我直入主题。
他停了半刻，随即重重点头，”虽然白某不明白原因，但苏姑娘此番做法，必定有你的理由。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还望姑娘自己珍重。“
”多谢！“我感动至极，千言万语只化作短短二字。
”那在下先回去，和几位哥哥商量些事情。苏姑娘，咱们客栈见。“说完，他便大步离去。
站在原地，我的内心波澜起伏。
不想让展昭忆起我们的回去，是因为担心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会想起我真实的身份，知道我曾经告诉他的，将来会发生的事情。那位算命先生，两次和我提起，“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必遭天谴。”，后来发生的事情，正印证了他所说的话，由不得我不信。正是因为我的自作主张，虽然救了白玉堂，却差一点害死展昭。
虽然，对于他的忠告，我不是全信，但是，我却不能拿展昭的命来冒这个险。
所以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等。等我和展昭由陌生人变熟悉，等有一天我们再擦出火花，等时机适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因为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去照顾展昭。
既不能显得太过殷勤，又不能漠不关心，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得我颇为辛苦。
展昭的身体一天一天好起来，只是，他对我的态度，仍然是不冷不热，更确切地说，是微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有些心灰，我仍然安慰着自己，想当初刚认识展昭的时候，他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再后来，他的伤势彻底康复，便与白玉堂一干人等一起，折返开封。
我也乖乖地跟在后面，回到了久违的济善堂。
回到开封，就好象回到家里一般，心里舒坦了许多。
每次在济善堂行医的时候，我都会不自觉地伸长脖子望向门口，希望展昭会向以前一样，和白玉堂出现在门口。
可是，事实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令我失望。每次出现在那里的，总是白玉堂。
就好象今天，依旧是白玉堂，拎着酒罐，微笑着立在门帘前。
我收拾好手边的东西，无精打采地迎上去，“五哥。”
“怎么，不是猫儿，失望了？”他调侃我道。
“哪有。”我讪讪地笑着。
“真的？”他挑了挑眉梢，举起手中的酒罐，“看五哥今天带来了什么？”
“还不是芦花香。”我有气无力地应付着，顺手想去拿酒罐。
却不料，白玉堂灵活地一闪，便绕到了旁边，我竟扑了个空，差点摔个狗吃屎。
”白玉堂，你要干什么！“我稳住身体，有些恼怒地喊。
”看苏姑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酒还是留给在下独自享用的好。“他径直在桌边坐下，拍开封泥，对着坛口直接豪饮起来。
见此情形，我一个箭步来到桌边，抢过他手中的酒罐，急急喝了一大口。喝完，一抹嘴巴，带着三分赌气，斜瞥着他嘀咕，”谁说的。“
他看着我，大笑起来，”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苏浣。“
停了片刻，我有些心虚地开口，”怎么这些日子，都没有看见展昭啊？“
”前些日子衙门里公事忙，“白玉堂顺手拿来几个酒碗，斟满酒递给我，”加上上次冲霄楼一事，包大人看他很是辛苦，便放了他些假，让他回乡探亲去了。“
”这样啊。“我小口地啜着酒，若有所思，”那你知道他何时回来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白玉堂不以为然地开口，”兴许，等他玩的尽兴了，便回来了呗。“
听闻此言，我有些郁闷地连连干了几口。如此这番，真不知何时能和展昭多一些接触！
看我这副表情，白玉堂反倒过来安慰起我，“苏姑娘不必担心，猫儿那个认真的性子，怕是恨不得早日回来处理公事吧。”
“不说了，喝酒喝酒。”我想赶快结束这个不快的话题，举杯仰脖，一干而尽。
日子这样波澜不惊地一天天过去。而纸笺上记下的天数，提醒着我，离第一次遇见展昭，已经整整一年。
一年后的这天，跟一年前一样，也是下着雨。烟雨朦胧中，我撑着伞出了门。
沿着熟悉的石板路，我向城西分铺的方向走过去。走了不多远，来到了那片熟悉的屋檐。
收了油纸伞，我静静地站在屋檐下，听着雨滴顺着琉璃高瓦，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渐渐大了，躲在路边的行人也越来越多。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有了冲动，扔下雨伞，立在路中间，出神地凝视着路的那一头。
展昭，你会不会出现？
正想着，远处突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近。
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怎么可能？那个身影，是，展昭？
等他来到近处，我终于确定，是他。
只是，他的脸上挂着微笑，慢慢向我走来。
心跳加速，胸口剧烈起伏，你，是不是会像一年前一样，丝毫未变？
终于，他就那么活生生地立在我的面前，不过一尺之隔，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他温和地浅笑，递过手中的油纸伞，淡淡地开口，“苏大夫，雨急风大，小心身体。”
我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展昭。。。”哽咽着，说不出话。
“苏大夫莫要误会，是月华让我将这把伞赠予姑娘的。”接下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却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看我愣在那里，他把伞塞入我掌心，便转身匆匆离去。
我麻木地接过，远眺路的那边，依稀看到，身着红衣的娇羞女子，轻轻向我这边摆手。
待展昭走到她面前，二人便合撑把伞，转身消失在雨雾中。
“月华？”望着一对璧人远去的身影，我噙着泪冷笑，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手中的纸伞，尚带着展昭的温度，缓缓跌落在地面，溅起一圈雨花。倾盆大雨夹着泪水，狠狠地砸在青石板上。
一年前，你那般淡然地从天而降，眉飞入鬓，温润如玉，体贴地在身后撑开青灰油纸伞。错觉般地以为，这便是我心中的盖世英雄，一生的良人。
一年后，你以同样的姿态出现，依旧长身玉立，翩翩君子，却不知，手臂间早已换作其他如花美眷。纵然面对面，也只是称一声，“苏大夫“。
一直以为，我们有天终会重逢，依旧在这绵绵梅雨时节，依旧在这青苔重生的石板路，你立在街的尽头，红色官服，斜撑雨伞，淡淡微笑。
却不知，等到那一天时，路的那一边，你的微笑，却是给了另外一个人。
曾经以为，那就是地老天荒。
到头来，终究逃不开擦肩而过。
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
我爱你。
相逢对面不相识，从此萧郎是路人。
这样也好，不必费心挂念，不必朝思暮想，不必望穿秋水，痴痴地为一个人哭，为一个人笑，为一个人喜，为一个人忧。
那么，就这样断了吧。
却不曾想，纵使千帆过尽，也终究意难平。
意难平。
哭倒在地，滂沱大雨中，瑟瑟发抖。
骤然间，水滴停止。
抬头看，白衣公子，手撑油伞，眉头微颦，满目心疼，双唇翕动，却最终欲言又止。
多么相似的一幕。
却可惜，终究不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意难平
